雖然說慕彥昌知曉章宏淵在親情方面做得極其不公道，偏偏無可奈何，父親生前應知自己不是章家的孩子，問心無愧地為章家做了很多事情，奶奶怕是來不及與父親說他的身世而離開，但不排除章宏淵極有可能會故意阻止父親與奶奶單獨相處。

否則，我怎么想不通為何到死的那日，父親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我快穿歸來，有了特殊的能力能從相片看得出他們的面相，父親的確還沒知道自己的身世，章宏淵的面相是終其一生無子有女，奶奶的面相是有二子。

我輕嘆，眼里放空一切去思量目前逐一擊破的困局，該是時候結束了。

河濱體育館。

下午兩點鐘，我們一行八人直接從學校來到河濱體育館，校長盧基策抬頭看著體育館的外貌，轉頭看著我們的神情，各自沉靜地看著盧基策是否有話要說。

“這次是我們市區只需要十位學生入圍，進考場時不用緊張，比的是時間完成度，你們要加油。”

林炎燁帶頭喊道，“我們會的。”

容子萍悄悄回頭看著我所站的位置是林炎燁的旁側，眼里翻滾著莫名的情緒，讓人看不出她心里所想，直到盧基策的聲音緩緩響起，“南凈凝同學，其實你沒必要跟著進考場，華京教育局已保送你進入決賽，不如你與我們坐在一起看他們比賽如何？”

容子萍和何羅娉震驚著盧基策所說的那話，她們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直到我的回答才喚醒她們的理智，“不用，我參與比賽，免得被人說走后門，至少讓他們看到我有實力能代表龍國參賽。”

我無意抬眼卻對上容子萍眼里復雜的情緒，想來是不敢相信盧基策口中所說的華京教育局竟會讓我直接進入決賽，自從那天在她眼里看出她自以為是的傲然時，我對她沒深交的好感。

有一句話說的是，沒有金鋼鉆就別攬瓷器活，非要參加物理競賽，我搞不懂她怎會被選中，她的排名剛好在B班的最后一名，如果說她的物理成績尚可，怎么沒有讓某間大學保送，何必一副高高在上的驕傲，讓人看得大跌眼鏡。

林炎燁仿佛看到我眼里對容子萍的復雜，悄悄走到我旁側細聲解釋道，“我猜你一定懷疑容子萍怎會是參賽學生吧，之所以校長沒讓全校參加學校的測試，但她有后臺，校長不得不讓她掛著參賽人員的人數，讓她做門面功夫，反正她不會被省級會長安排進入前十。”

我無聲嗤笑，竟是走后門，臉皮厚得天下無敵，我感慨城墻的好處多。

靜得連蚊子飛過來的聲音能聽得見的考場內。

我坐在自己被安排的考位，抬頭看著對面不遠處的肖爵景考位，右側更是隔了好幾十位的林炎燁考位，至于剩下的兩位女同學，我倒是不怎么關心她們的考位在哪里。

不是我看不起她們的成績，只是從肖爵景他們那里打聽過兩位女同學的成績，何羅娉比容子萍的實力強，但次限于林炎燁的成績，這么多不同學校的天才學生也是有的，意識之下與我們一同參賽的兩位女同學定然是淘汰的行列。

我收回環視的目光，垂著眼盯著桌上的東西，右側的位置擺滿的都是他們準備的筆和草稿，安靜坐在那里等著老師檢查隨身來的包包。

直到兩位老師站在我的左右側，一個是負責登記我隨身攜帶的東西有何些，另一個負責檢查我的包包，我的包包容易讓他們一目了然，只有一部手機，一個充電寶和一本全是英文的物理書而已。

但我從負責檢查的老師臉上看出驚訝的神色來，與登記的老師面面相覷，很快兩道目光鎖定在我身上，那種驚嘆的感覺讓我非常敏感地感應到他們情緒的波動。

所有檢查的環節已結束，各位老師開始發放四頁物理試卷，耳邊聽著廣播音對觀眾席的提醒，直到每個人的桌上都停放著試卷時，廣播音再次提醒我們只有一小時的時間完成四頁試卷。

我低頭一目十行，四張A4紙大的試卷，擺滿在桌前，不是那么密密麻麻，倒是讓我的瞳孔微微閃爍，我看得出來這次的試卷難度不高。

我目測，自己真用不上草稿紙。

一個小時寫完四頁試卷，對我來說是有些浪費時間。

既然我已被“迫”上陣替龍國出戰，挑釁各國的物理知識，自然沒必要藏拙，還是控制一下時間去完成他們的期盼吧。

二十八分鐘后。

我看著時間跳到這個算是不錯的數字，直接按停時間的記錄，高高舉起手來，讓包圍著整個考場的老師們看得分外清楚，每個老師的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有些老師抬起右手看著手表后表現出驚詫不已。

負責我們小組考生的兩位老師一同來到我的桌前，只見桌上擺著已蓋好筆蓋的中性筆，草稿紙干凈得不像話，不敢相信卻帶著莫名的情緒盯著桌上已寫好答案的試卷。

他們只是怔了兩秒，后是開始工作，手持著答案的老師盯著我已寫滿答案的試卷，我悄悄抬眼看著兩位老師臉上的變化，越看越覺得有趣，老師有必要這么驚詫嗎？

不是每個老師都會做到面不改色的嗎？

他們很快對完答案，兩人低頭看著我那淡然的神色，負責對答案的老師很快用專用的平板錄入我的答題時間和分數，不多時卻看到懸在半空的顯示屏出現我所讀的學校，班級，名字，答題時間和分數，公告給現場所有的觀眾席，隱約聽見他們驚詫得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

“天啊，叫南凈凝的同學，是物理天才吧，答題時間短還滿分？！”

“奇怪，去年沒聽過第一中學有一個叫南凈凝的同學，我只聽說肖爵景曾是第一名。”

“肖爵景沒參加嗎？”

“咦，這個不是嗎？”

肖爵景松一口氣地舉起手來，兩位老師很快來到他的桌前，站在我面前的兩位老師其中一個開口道，“恭喜南凈凝同學，麻煩你坐在這里等，直到顯示屏出現前十名的同學名單就可以離開了。”

我乖巧地點頭，輕輕拍著身后的背包，“老師，我可以坐在這里看書嗎？”

他們先是一怔，很快答道，“可以，只要你別打擾他們就行。”

……

不斷有人提前交卷到自動停筆，我不受影響地吸收物理知識在腦海里重新排列成一個特殊的數據，鎖定在記憶海里的一個角落，直到廣播音再次出來，我才把書放回自己的背包。

我抬頭看著顯示屏，上面顯示的前十名同學名單，安安靜靜地停在那里，我看到肖爵景在我后面，林炎燁是第六名，感慨著林炎燁的進步，我記得林炎燁去年曾參加過物理測驗，最后就是被淘汰在第十名外。

如今排在第六名，的確是不錯的驚喜。

公布前十名的同學名單后，周圍全是歡呼的聲音，在觀眾席的方向能看到我們學校的老師興奮得跳起來，我能理解他們的激動，我們學校在前十名已占三位，他們能不高興嗎？

遙遙看到盧基策他們那激動的笑臉，莫名的我像是被感染他們的情緒，臉上露出笑容卻是我不曾有過的單純，我這個活了幾萬年的老妖婆，算是越活越后吧，否則這點兒的開心怎會放在心上。

與幾萬年里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不值得一提。

偏偏我就是高興，算不算是為學校貢獻出我的一份力，得到認同的那個感覺，原來是這么快樂，我回過頭卻看到肖爵景對著我笑著非常燦爛的樣子，原來他也是這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