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拍了拍手上的灰，司予安看向柒柒……背上的羽翼，“你能飛？”
“怎麼證明你是竇裡玩？”柒柒沒有回答，而是向後退了幾步，雖然她已經能確定這位大概率是真人，但爲保險起見還是要驗證一下。
“啊？”司予安沒明白她玩兒的是哪一齣，於是沒有迴應，只又看了看她的羽翼，然後指著血海道，“你如果多帶個人……收費嗎？”
柒柒：……
確定是本人無誤了！
面無表情地暫先收回骰子，柒柒也打量起血海來。
這片血海呈正方形，長款約莫都是二十米，除了她們現在站的這裡，還有直線對面的空地外，其他邊緣處都是垂直的石壁，無法攀登停留。
所以真的很難想象剛纔“竇裡玩”是怎麼盪來盪去的，柒柒又看了司予安一眼。
“你看，那裡有張拼圖。”司予安說。
“什麼？”柒柒一愣，也看了過去，只見懸在血海之上，連接兩端空地的是幾十顆腐爛的頭顱，正中間的那個嘴裡似是銜了一張紙片。
“你確定是拼圖？”
“不然還能是錢嗎？”司予安45度遠眺對岸。
柒柒：……
“你準備怎麼過去？”她問，“我的翅膀承不住兩個人。”她又補充道。
“飛吧？”
飛？
見司予安又看向頭髮繩，柒柒忍不住想多說幾句，但就見她拿出了一把掃帚側身坐了上去。
“C級精品？”柒柒瞳孔一縮，“竇裡玩，果然不能小覷……”
兩人一個靠翅膀一個靠掃帚，一同往對岸飛去。
但就在她們離開空地飛到血海上空時，血海突然沸騰了起來，濃重的血腥臭氣灌滿了鼻腔，薰得人頭暈眼花。
咕嘟！咕嘟！
血海翻滾愈烈，而後像是突然爆發了般，無數血箭崩射而出，每一道都射向了兩人，同時那些懸空的頭顱也睜開了眼睛，黑紫的舌頭齊齊向她們掃來！
“你看銜著拼圖的那個沒張嘴哎！”司予安大聲說，在血箭和舌頭的攻擊中閃轉騰挪，宛如一個頂級找球手。
柒柒：……
她已經忙得沒空說話了，明明長了身上的羽翼應該要比掃帚靈活，可實際上她卻要比司予安狼狽得多。
周身的撲克花色改變得很快，幾乎是每隔幾秒就要換上一張新的，在這樣的消耗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形也有些搖搖欲墜。
“這樣不行！”狠狠咬了口舌尖，她看向還在往拼圖那處飛的司予安，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然後朝前扔出了一顆骰子。
扔完骰子後她的臉色更是變作慘白，臉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但扔了骰子的作用也是巨大的，骰子開裂，六面點數爲六的平面將她護在其中，她羽翼一振，趁這機會猛向空地衝去！
“不要拼圖嗎？”司予安遠遠看了她一眼，然後勾了勾脣，“倒是懂得放棄。”
在柒柒逃到了那片空地之後，原本被她分去的那部分血箭和舌頭就都調轉了回來，集中向司予安攻去。
改坐爲蹲在掃帚柄上，司予安驟然開啓血光，金絲散出向那緊閉嘴巴的頭顱飛去，她要用金絲將拼圖攝過來！
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隨著血光的開啓，血海像是被什麼引動了一般，先是沉寂了下來，然後沸騰得更劇烈了，而與此同時那些頭顱們也收回了舌頭，爛臉上顯出了恐懼的神色。
血海翻涌，其中的血色越來越淺，血腥味也越來越淡，在柒柒震驚的目光中逐漸變成了一汪清潭，又變成了一潭死水，再不復剛纔的暴烈。
“是她做的嗎？”柒柒手心出汗望向司予安，但見她懸在半空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又有些不確定了。
“副本bug？”她狐疑地想。
“bug本有bug了？”司予安忖道。
那些血氣和能量瘋了一樣涌入到她體內，讓她的血光又變強了些，差不多……範圍從八米增加到了九米……
“嘖！”司予安有些嫌棄地咂咂嘴，一個C-級世界，折騰了這麼大動靜，到頭來才只給血光增加了一米？
而就在血海第二次沸騰，直到完全變得清澈之時，另一處空間中的凌澈就頻頻擡頭朝某處望去。
“小澈啊，怎麼了？”老王問道。
“沒什麼。”凌澈搖搖頭，靦腆地笑了笑，又加入到老王和一堆手腳跳皮筋的遊戲中去了。
……
“這就結束了？”看著司予安拈著拼圖飛落到空地上，柒柒還不敢相信地又朝“血海”望了望，那邊懸空的頭顱彷彿不認直視現場般，都閉上了眼。
“你要嗎？”司予安問，隨手遞出拼圖。
什麼意思？！
柒柒心中一凜，低頭看了看染血的紙片，卻是沒有伸手接。
“這是你的戰利品。”她說，剋制著自己把目光從拼圖上收了回來。
這東西雖說集齊了可以兌獎，但誰知道它對這裡的NPC和……那些東西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吸引力。
所以與其爭搶“竇裡玩”的東西，不如干脆不要，這樣既能算通過了她的試探與她交好，又能通過她得知拿到拼圖的後果。
女人心海底針，想多了的柒柒儼然以爲司予安遞拼圖的動作是個試探，但實際上……
司仙女只是單純嫌棄拼圖上的血跡和頭顱的口水罷了。
“你真不要？”
見柒柒又是拒絕，司予安無法，只得從手環中的柵格袋裡拿出了酒精、紙巾和手套，邊走邊進行著清理消毒，末了還給拼圖套上了一層醫用手套。
柒柒：……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她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理智上覺得強者應該不會這麼不靠譜，但眼見爲實，這竇裡玩……
正想著，突然一束強光照來，柒柒只覺眼睛一陣痠痛，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鼻間嗅到了食物甜膩的香氣，耳邊又響起了歡聲笑語和刺激項目的尖叫聲。
“這是已經通過鬼屋了？”她稍微放鬆了些，眼睛也適應了光亮，重新睜了開來，但眼前的景象又讓她警惕地攥緊了骰子。
鬼屋的工作人員就站在她們兩側，還有幾個身上傷痕累累，散發著腐爛氣味的遊客擋住了前路，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他們問道：
“怎麼樣？裡面好玩兒嗎？”
“挺好的……”司予安拉長了聲音回答，眼見著遊客們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纔怪！一點也不好……”她反過來答著，但遊客的臉色依舊陰沉。
“也不能這麼說……”她又給圓了回來，“也好也不好吧！”
“怎麼說？”遊客陰惻惻地問。
“通票太貴，性價比太低，耽誤時間太長。”司予安乾淨利落地答道，“所以好不好我也說不好！”
柒柒：可你根本沒花錢啊……
她看了司予安一眼，但自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戳穿她的，而且她覺得以這位的能力，估計即使被戳穿了也能強行圓回來吧……
“也好也不好？”遊客的笑容咧得更大了，流出了黃綠色的膿液，他們深深看了司予安一眼，轉身融進了人羣中。
“他們——”見遊客和鬼屋工作人員都離開了，柒柒張口就要說些什麼。
“噓！”一根食指在她眼前虛晃了兩下，“人還沒走。”
人還沒走？
誰沒走？
柒柒茫然了，然後就看到從鬼屋後又走過來兩個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