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藍天白云,有山有水有窮人的小村子里,一個小男孩繃著臉,雙手持著一根樹枝,扎了馬步苦苦地練著。
“***!”不遠處,一個圍著圍裙的婦女遠遠走來,呼喚著男孩——
“暫停!”掐停了靈魂面具中,倭子的記憶回閃,司予安學著婦女念出的字音,對著離線翻譯器又說了一遍。
“太郎,該吃藥了!”機械的翻譯音如是說。
司予安:……
成吧,這名字真好聽!
她繼續往下看去。
小男孩被婦女叫回去吃了藥又吃了飯,每天都拿著樹枝努力練習著,他還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叫作“名”,夢想成為真正的武士,出人頭地。
可城鎮里那些有點錢的,有著木制五士刀的家族子弟可不買他的賬,他們總是欺辱他,叫他“恥辱的兒子”。
終于有一天他爆發了,左眼的瞳孔變作了兩個,高速旋轉著好似為他的身體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他鯊死了那些嘲笑他的年輕人,然后被武士抓到了鎮主面前。
“天瞳!是天瞳!”鎮主指著他大驚失色,眼中流露出恐懼和嫉妒,“他有大照神的瞳孔!”
“大照神?”看到這里,司予安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發現這是東11區的一個神話人物,傳說祂會多賜下一個瞳孔給他寵愛的人。
“所以這就是個神叨版了的白內障?”摸不著頭腦,她選擇了暫先忽略。
“把他的眼睛挖出來!”鎮主貪婪地喊道。
但他最終沒有得逞,因為一個衣著華麗的貴族武士恰巧經過了這里,救下了男孩。
貴族武士似乎也對男孩的“天瞳”很感興趣,他問男孩愿不愿意做他的弟子,男孩同意了,于是跟著貴族武士離開了村子,拋棄了……
拋棄了穿著圍裙的婦女,還有家中每天醉酒的男人。
時光飛逝,男孩長成了少年,但他的“師父”卻一次也沒有指導過他,只是把他隨便扔到了一家武士院里任他野蠻生長。
可男孩的天賦非常高,他憑借自己的本事,還有一身不畏死的殺伐勁兒成為了武士院中最強大的武士,也在一次跟外來武士的對戰中,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而那位武士就來自——武葬城!
傳說聚集了全東11區最頂尖武士的城市,而且已經有了近千年的歷史!
“近千年?”司予安皺了皺眉,調整口腔,又重復了一遍外來武士的話,然后在翻譯器中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還是近千年?整個東11區的歷史都沒有這么久吧?”心里懷疑著,可直覺又告訴她,對方說得是真的!
“這可就奇怪了……”
記憶繼續回閃,少年辭別武士院去到了武葬城,從最底層做起經過了幾年的努力,終于成為了大眾眼里,第一梯隊的武士。
同時他也查清了,他那每天酗酒的,連姓氏都沒有的父親,本是武葬城貴族近衛家的直系后裔!
因為反對武葬城獨立,反對其跟星條聯盟合作,他叛出了近衛家,逃到了一個小山村隱居下來,但也失去了擁有姓氏的資格。
為了獲得地位,已經成長為男人的男孩又改了名字,他稱自己為“近衛名”,想回到近衛家族譜上去。
但讓他絕望的事發生了,他引以為傲的武力在近衛家一個年輕庶子面前不堪一擊,即便對方的身法在他看來漏洞百出,可他還是被擊敗了。
挫敗感和不甘還有強烈的恨填滿了他的心,而這也引起了“搖籃”的注意,僅僅一次游戲之后,他就成為了D級玩家!
“所以‘搖籃’尋找玩家的標準之一,就是偏執和變態嗎?”司予安沉吟道,開始思索遇到過的玩家,“或者是有著強烈渴求的人?”
“強烈渴求……”她靈光一閃,好像抓到了什么,但那感覺稍縱即逝。
回閃繼續。
男人D級玩家和強大武士的身份被允許重新姓回“近衛”,并且那個晾了他好些年的便宜師父也又出現了,將他正式收入門下,排行老二。
司予安:……
二師兄??
“咝!”她無力吐槽這個排行,而且徒弟收了半天才收到第二個——
“他們的師父難道只收D級以上的玩家為正式弟子?”
想起了山口在自戕前驚恐絕望的樣子,司予安覺得,那神情很有可能平常被他們師父迫害出來的ptsd。
再接下來的記憶回閃就簡單了。
近衛名回到山村,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他祭拜了母親,然后將父親的首級帶回,獻給了近衛家的家主以明志,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
之后他便過起了單純又簡單的屠本和掃懸賞的日子。
他接的都是只在玩家中流傳的,對付玩家的懸賞,這次突然接了個對付“普通人”的,也只是因為司予安在榜首掛了太久,他心生好奇罷了。
“好奇心害死人啊!”司予安咂咂嘴,也知道了為什么同級別下的玩家,實力可能天差地別了。
在近衛名的記憶認知里,A級似乎不是那么好升的,除了升級任務以外,還有很多其他玄之又玄的標準,如果達不到進了升級任務也是個死。
這不禁讓司予安想起了何新和禿鷲,“禿鷲耍的那些腌臜勾當,是不是也跟升A有關?那他們兩人……”
“又在B級停留了多久?”
通常為了求穩,很多玩家都會在每個級別里盡量把自己的技能刷滿,在實力提無可提,或者提速過慢了之后,才會選擇進入升級任務。
而回歸了家族,又有了師父的近衛名,自是也知道這一點的,作為一個高天賦的武士,他在D級停留了一年,在C級則停留了五年。
他原本是想接個普通懸賞放松放松再去升B的,可沒曾想這一放松,就徹底給自己“放松”了,松得連全尸都沒得留。
“這些木牌……”記憶臨近尾聲,司予安看到了幾間擺著木牌,類似祠堂一樣的屋子,里面擺滿了木牌。
通過近衛名的眼睛,她又看見屬于山口的那一塊,碎了。
“怪不得他知道山口死了,嗯不過——”司予安頓了頓,然后突然想到:“他的木牌應該也碎了,那他的身份在東11區是不是也就廢了?”
“我費那么大勁搞來的東11區的臉,結果很可能不能用了?哈??”她感到一陣胸悶氣短。
記憶即將結束,來到了近衛名拿到指路司南后,跟代理人見面的那一段。
代理人身著長緞,戴著青色蟒首面具,許是覺得近衛名的身價要比普通武士高出不少,他將其帶到了一面巨幕前,那巨幕上現出了一道高糊的人影。
那人影開口,說的是純正的華文:
“是近衛家的小家伙?”
轟!
腦中突然轟鳴不斷,司予安死死盯著那道人影,幾乎要咬爛了嘴唇。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覺得她那么熟悉?”
她不自覺地做出了跟虛影相同的動作,然后發現那虛影的氣息和身形,竟是同她有著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