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里？”姑娘一愣，“去哪兒？”
“去一個不用借給人醋的地方。”
姑娘：“……”
她還沒想明白，就聽見對面的門開了。
扣扣扣！
“小圓，不好意思啊，你睡了嗎？”門外的女聲問。
是剛才的喊聲太大了！
姑娘馬上反應(yīng)過來。
她急忙擦干眼角，又舉起小鏡子看了看，低聲調(diào)整著嗓音。
“不用這么麻煩。”司予安說，指了指姑娘旁邊。
那里懸了本裝訂好的，A4紙大小的冊子，封面上是兩個大大的宋體字——劇本！
拿了冊子，姑娘心里浮現(xiàn)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扣扣扣！
“小圓？”
見司予安躲進(jìn)窗簾，姑娘方才打開門。
“怎么了姐？”
“哦，不好意思啊又來麻煩你……你，你哭過了？”女人緊擰了眉。
“啊是……”姑娘有些不自然，“我找了群演的兼職，在……在練呢！”
“你是對劇本對哭的？”
“嗯！”
“方便演給姐看看嗎？”女人來了興趣，但更重要的，是她想進(jìn)屋查看。
“行，但我才剛看，所以只能念，不能……不能演。”
“沒事兒！姐就看看！”
話說到這兒，姑娘只得再把女人讓進(jìn)屋來。
在看見臥室大敞著門，屋里也確實(shí)沒人后，女人跟著姑娘走到廚房掃視一圈，道了謝接過水杯，這才稍稍放了心。
但剛才的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她怎么也得聽姑娘念幾句劇本再走。
“嗯……”
姑娘翻開冊子，馬上就黑了臉。
【憑什么我的辣翅要給她？我不服！
你怎么可以這么沒有同理心？！你失去的只是辣翅而已，紫0失去的可是胃口啊——啊！】
女人：……
姑娘：呼！
她忍著不適接著念道：
【啊！啊！啊——
搶我辣翅的人死了，可我不后悔！雖然我罵他打他還吃光了辣翅嘲諷他，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女孩！】
“咳咳咳！”
姑娘被口水嗆到了，遞水的女人神色復(fù)雜。
“你要試的是什么劇？”這劇要是能播就見了鬼了！
“好像還挺有名的……”姑娘只能含糊道。
她原本還有些好奇司予安是怎么裝來的劇本和那些錢包——它們剛才還散落了一地，然后就都不見了。
可在念了幾句臺詞后，她就什么也不好奇了。
黑著臉卻又要假裝無事發(fā)生，姑娘此刻只想把劇本狠狠甩在司予安身上。
“那還挺別致的。”
“是啊……”
尬笑著，姑娘送走了女人，兩人都忘了此行的借口。
“她這次居然沒借醋？”司予安走出了窗簾。
姑娘：……
她剛揚(yáng)起手，就聽司予安又說：
“好好留著！省的她下回再問你！”
姑娘：……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好想打你是怎么回事兒？！
深吸口氣，姑娘問道：“你這劇本是怎么來……不是，你——”
“嗯？”
“你是誰？憑什么讓我離開這里！”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
姑娘：……
對不起我不想知道了！！
她倦怠地回了臥室倒在床上。
在乍一聽到那兩個迦陀已經(jīng)死了后，姑娘有一瞬間的茫然。
大仇得報(bào)，她卻沒有感到歡喜，反還因?yàn)樗居璋舱f“看到了他們的記憶”而不勝惶恐，情緒也激動起來。
但就在她大喊出聲之后，就在隔壁和門外的巡衛(wèi)來了。
而為了應(yīng)對他們，她不得不……
心里的惡寒還未消退，姑娘拿起手機(jī)。
因著巡衛(wèi)和劇本的打岔，她心中的燥郁消散了些，想挑個什么劇或者綜藝看看，舒緩下心情。
可她隨后就發(fā)現(xiàn)，司予安也跟著她進(jìn)來了。
“你來干嗎？”姑娘語氣不善，“我救不了別人，也不想離開這兒！”
司予安沒有順著她說，而是換了個話題：“你知道西郊出現(xiàn)的‘啃食怪’嗎？”
“啃食怪？”
“攻擊力和技能不明，但至少都是C級的身體素質(zhì)。”司予安平淡地說，“他們似乎極為偏愛護(hù)城河，每次出現(xiàn)和離開，都跟河有關(guān)。”
護(hù)城河？！
姑娘臉色一變。
她離河，也不過是兩公里的距離。
“他們喜在夜間出動、進(jìn)食，從他們吃剩的殘骸來看，也許還喜食人。”頓了頓，司予安又補(bǔ)充道，“進(jìn)得多而且進(jìn)得香！”
“夜間……”
“是的，夜間。”
“那——”姑娘像是想起了什么。
“理論上說，你在這里住得越久，外面那些巡衛(wèi)也就越危險(xiǎn)。”司予安平靜提醒。
姑娘：“……”
她突然神情恨恨：“你威脅我？你想干什么！”
“海城早晚會對西郊動手，這個時(shí)間也許要以年計(jì)。”司予安沒有回答姑娘的問題，“可我不同，我在西郊有一些……事業(yè)。”
“所以我會小范圍的插手，并解決西郊的一些問題，而在解決問題的這段時(shí)間里，很可能會死很多人。但離開這里，就能活命。”
姑娘瞪著司予安，使得兩只眼睛看上去更圓了。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她諷道，“你想拯救西郊？”
“不，目前只有你。”司予安依舊平靜，“我只會管同我事業(yè)相關(guān)的部分，救也只會救我‘看見’的人，所以……目前只有你。”
聽出加在“目前”二字上的重音，姑娘一怔。
她原以為——就像司予安來找她的可笑原因一樣，對方必定是個天真的圣母。
可現(xiàn)在她才知道她錯了。
這個人……
這個面容精致，看上去年紀(jì)比她還要小的年輕姑娘，實(shí)際是個很冷酷的人。
冷酷，耐心，溫……溫暖？
姑娘不確定了。
這個人，她可以守幾個小時(shí)鯊光迦陀，占據(jù)他們的身份，還可以因?yàn)檎J(rèn)出了海城巡衛(wèi)，就主動隱藏自己，不因他們是普通人就肆意加害……
她知道西郊會死很多人卻不會救他們，但她選擇了救我，理由則僅僅是……她在迦陀人的記憶里看到了我？
姑娘神情轉(zhuǎn)冷。
是同情？可憐？還是施舍？
“你也只是C級而已吧。”她語氣嘲諷，“你能在西郊做什么？鯊幾個迦陀嗎！”
“我多鯊一個，別人的隱患也許就減少一分。”司予安挑眉道，“而你不走，連累的可能就是那些巡衛(wèi)了！”
“你！”姑娘咬牙，但又無法反駁。
司予安微微勾唇：“我是四月中旬，快下旬時(shí)進(jìn)入的‘搖籃’。”
“什么？！”
還不到三個月的C級？！姑娘瞳孔一縮。
“我上一次本是C+級，不過難度應(yīng)該略有超過。”
“你……”
姑娘聲音發(fā)滯，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艱難發(fā)問：
“你是怎么……是怎么……”
“通關(guān)的？”司予安表情平淡。
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
“包括boss在內(nèi)，鯊光你能看到的一切。”
鯊光……
姑娘愕然。
她雖然不了解司予安，也從未進(jìn)過C+級副本，但仍是為那話里自帶的冷酷和霸道所震驚，一時(shí)間，刺骨的寒意傳遍了四肢百骸。
“噗！逗你的！”
正在這時(shí)，司予安又揚(yáng)起了明媚的笑容。
姑娘：……
臥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