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口語考試就不像前兩天那么緊張，整個氣氛還比較輕松, 流程走得也快, 郁夏感覺她就隨便說了幾句, 很快就出來了, 出來遇到一個考點的校友, 哪怕不同班, 也陸續(xù)有人上前來和郁夏打招呼。

“報紙上把答案登出來了，你對過沒有？估多少分？”

“都說這次全國卷比較簡單, 就看那幾道拉分題，你們班押中幾道？”

“郁夏你幾次模擬考都是七百往上, 高考怎么樣？”

“我看了去年全國各省的文理科狀元分數(shù)，理科基本都能摸到七百的邊，文科普遍在六百五到六百八, 六百九就一兩個。”

“……”

一路走出去不停有人問她, 問她發(fā)揮怎么樣？有沒有把握？這場面把他校考生都驚著了，他們前兩天就發(fā)現(xiàn)這個特別漂亮的女同學身邊總是圍著不少人, 每回進考場之前還有帶隊的老師來給她做思想工作, 說你不要緊張, 拿出平常的狀態(tài)好好發(fā)揮。

事實上最緊張的是帶隊老師, 這女生穩(wěn)得嘞！別人來回踱步手心出汗, 她就往樹蔭下一靠, 那姿態(tài)要多閑散有多閑散，比別人的月考半期考還輕松。

雖然Ｃ市有不少人都聽過一中兩大考神，畢竟有相當多人沒親眼見過, 這個考點多數(shù)人沒認出郁夏。

考前幾科的時候大家心都在考試上，沒顧得上問，這會兒完事了才有人小聲問一中考生：“這女的什么來頭？”

“哪個？”

“你們學校特別漂亮那個，很多人圍著。”

“你不知道我們學校文理科各有一尊學神？”

這個誰不知道？全市的高中生都知道吧，很多人說讓一中的老師坐下一起考試也未必考得贏這兩位，三中那邊說了很多次，說這么優(yōu)秀的同學就應該保送走，把高校錄取名額讓出來給別人。

一中也是騷，他們堅持把這兩位送進了考場，把保送名額送給了屈居他倆之下的其他人。

其他同學也努力爭取并且欣然接受了，都知道有郁夏和喬越壓著，狀元你在夢里想想就得了，睜開眼還是實際點，能拿到保送資格就走，怕萬一高考失利，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這美女叫郁夏，她就是文科學神，不是我給你吹，她這次要是也能拿出平時考試的狀態(tài)，沒準全國卷的最高分就出在我們這兒。”

問話的特地擦了擦眼，從頭到腳把郁夏給掃描了一遍，看完咂巴一下說：“真漂亮啊！”

“那必須的，郁夏不僅是第一名，也是我們一中校花。”

那忒么也太讓人羨慕了，高中這三年，男同學們飛速發(fā)育，拿喬越來說，他就拔高了一大截，郁夏也漲了幾厘米，如今有一米七多，參考本省女性平均身高，她海拔相當可觀。冬天看著還沒那么晃眼，如今六月間，Ｃ市悶熱悶熱的，郁夏穿了條卷邊的牛仔短褲，一雙腿白得耀眼。

她大腿的曲線很漂亮，小腿纖細修長，就像漫畫少女一樣。

這種寬松的滿大街都有人穿的牛仔卷邊短褲被她一穿怪時髦的，這腿也相當值錢了。

郁夏沒在考點滯留，她一邊告訴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本校同學說還沒來得及對答案，一邊跟著往外走。

雖然說英語口語就跟走過場似的，郁大豪還是來了，他把車停在附近商場底層的停車場里，走了小兩百米來等女兒。因為高考重要嘛，守在考場外的家長很多，看到一批批學生出來，還有人墊著腳伸長脖子瞅。郁大豪就很淡定，他個頭高，帶個墨鏡抄著手站在人群外圍，由其他人往前擠，看到考生出來他隨便掃一眼就知道女兒在不在里頭。

誰讓夏夏個子高，生得白，特別漂亮呢！

就比如現(xiàn)在，那么多人走出來，郁大豪一眼就看到他閨女，他在最外圍揮了揮手，郁夏也看見他了。

接到女兒之后，他把涼悠悠的礦泉水擰開遞過去，說：“你干媽讓我們中午上她家酒店吃，慶祝你們徹底解放了。你媽說還是等二十幾號能查分數(shù)了再吃飯慶祝，你媽買了好幾份報紙，把各科答案都搜集起來，等你估分。”

郁大豪還在抱怨，說高中三年都是第一名過來的，估什么分？“我看你媽就是閑得慌，她還讓你問問小越那頭，能估多少，說有個大概的分數(shù)好商量看怎么給你們報志愿。”

郁夏早就想好了，就準備報個中文系，提升一下文學審美和修養(yǎng)，這個和醫(yī)學一樣是長久受益的，她這邊很早就規(guī)劃好了，倒是喬越，好像陷入到選擇困難之中。

最后一學期班上同學經(jīng)常討論大學讀什么，這年因為鬧了大地震，理科班那邊掀起了一股地質(zhì)熱，有大批想報地質(zhì)大學去報效國家的。別人選擇專業(yè)看市場需求，看就業(yè)，看錢景，喬越?jīng)]這方面顧慮，他比較實用主義。

計算機第一個被劃掉，在別的大項和分支里面猶豫了很久，也沒定下來。

老師們說以他的個人條件，完全可以學什么航空航天或者學物理之類，要最大限度把這顆大腦利用起來。喬越托著腮幫子想了想，去造大／炮造坦克造飛機造潛艇的話以后和老婆見一面多不容易？這工作保密性質(zhì)太高了點。

出于這方面考量，又有一部分本來很適合他的專業(yè)被抹掉了。

他篩來選去最后剩下五六個，到考試前好像都沒決定下來，喬越還問過郁夏的想法，郁夏不管，隨他高興。

其他同學還在擔心分數(shù)不夠考上心儀高校的熱門專業(yè)，喬越是全國各所高校大門為他敞開，他看花了眼挑不過來。

因為實在決定不下，據(jù)說好像準備抽簽。

通過抽簽來決定大學念什么，可以說相當任性了，郁夏聽說之后還去瞄了一眼他最后留下來備選的專業(yè)，總感覺抽完有驚喜，他班主任說不準會跳起來。

郁夏到家的時候，劉莉人在客廳講電話，好像正在說考試的事，只聽她告訴那頭：“夏夏成績特穩(wěn)定，他們老師說全國高校隨便報，看她自己高興，推薦她選經(jīng)濟法律新聞之類的專業(yè)，說學得優(yōu)秀特好就業(yè)。要我說老師也是瞎操心，我女兒那是金字塔頂端不管學啥還用擔心就業(yè)？”

“行了，不說了，我先掛了，夏夏回家來了，我讓她對對答案。”

劉莉說完這句直接掛斷，順手拿起放在身邊的報紙，讓郁夏過來看看。

其實不用對什么答案，每科能考多少郁夏大概有數(shù)，看她媽這么上心，她還是接過報紙瞄了幾眼，果然標準答案和她寫的好像差不多，沒驚喜也沒意外。

劉莉一直盯著郁夏看，想通過表情看出她發(fā)揮如何，結(jié)果女兒翻完幾張報紙，最后放下來，也沒有什么特別反應，就是很冷靜很理智很平常很無所謂的樣子。

“到底怎么樣啊！哎喲你可急死我了！”

郁夏順手摸了個果凍，打開來吸了一口，才好笑的瞅著她媽說：“你剛還跟人吹噓來著，說女兒成績穩(wěn)定，全國高校隨便報，掛斷電話急了？”

“……我那不是擔心有個萬一，再說了，你媽心里有個狀元夢！我還指望閨女你一舉拿下狀元，讓我也跟著上上電視。你說要是咱家出了高考狀元，新聞臺和報社應該回來采訪吧？”

“肯定會。”七八十年代都要登報，別說現(xiàn)在了。

“你還賣什么關子，快，跟媽說說，考得咋樣？”

郁夏扔掉果凍盒子，拿毛巾擦了擦手，說還行，就正常水平吧。

劉莉聽完狠狠親她一口，摸出手機又要打電話。

“媽你又準備跟誰吹噓？”

“你們班主任啊，就上午那會兒他打電話給我，說等你回家來趕緊對對答案，還讓我回個話。”

這通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那邊還挺著急，接起來就問怎么樣？郁夏她對過答案沒有？她怎么說？

電話那頭其實不止老吳，他旁邊還圍了好多老師，全都豎著耳朵在聽。不過就算豎著耳朵也沒聽到什么名堂，只聽見老吳問：“她是這么說的？”“真的？”“好嘞，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

掛斷之后，就有個穿豎條紋襯衫的男老師著急問：“是郁夏家里打來的？怎么說？”

“說她看過報紙上登的答案，沒什么驚喜，都和她寫得差不多。”

這說法也夠裝逼了，老師們起先還楞了一下，回過神都跳起來。

“真的？全答對了？”

“那就太好了！那文科狀元篤定是咱們的啊！郁夏那個成績，只要正常發(fā)揮，誰考得過她？”

“可不是，全市統(tǒng)一排名那幾次模擬考她都是第一！”

“不知道喬越那邊是個什么情況。”

教政史地的齊刷刷看向旁邊聽熱鬧的數(shù)學組老師，數(shù)學組那個頭疼得厲害，說考完失聯(lián)了，打電話去他家是他奶奶接的，說報紙啊沒買，答案也沒對，不過讓老師別擔心，聽他孫子的意思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也不影響，反正他好像不準備報TOP那兩所高校。

“他不準備報京大沒問題，京大偏文，那清大呢？也不考慮？那他到底想讀什么？”

數(shù)學組的老師攤了攤手，說鬼知道。

“老陳說他選擇專業(yè)的標準和別人好像不太一樣，我們看著不錯的他一開始就劃掉了，反正到高考前幾天都沒給個確切說法，他也不著急，說準備考完再決定，反正現(xiàn)在是先查分再報志愿。”

“他們班老師都很頭疼，現(xiàn)在能怎么樣？等唄，只能等。”

“……”

各省份查成績的時間不太一樣，不過總歸就是十幾天的事，二十幾號上分數(shù)就出來了，報志愿也就是那幾天。

十幾天說來短暫，學校領導和畢業(yè)班老師等得也很撓心。得到通知說二十二號下午兩點就能在網(wǎng)上查到成績，老師又給劉莉發(fā)了信息，讓她到時間就輸準考證號查。

吃過午飯，才不過一點鐘劉莉就讓郁夏把電腦打開，還讓她登上了查成績那個網(wǎng)站，又把郁夏的準考證拿出來放在旁邊，方便輸入號碼。

她擺出這個架勢準備干等一個小時，郁夏勸了兩次說成績就在那里，早查晚查都是那么多分，又說她準考證號學校老師知道，說不準第一時間就幫忙查了，家里等著接電話就行。

任她怎么說，劉莉都不聽，最后直接把閨女從位置上請開，她自己坐過去。

“行了，你玩兒去，媽給你查！媽是玩不來現(xiàn)在年輕人那些，輸個號碼總沒問題。你爸還說呢，讓我查到分數(shù)之后立刻給他打個電話，咱們磨磨蹭蹭的你爸在工地上都干不好事，你真當他不惦記？”

問題是，守在電腦前等兩點和等兩點到了再過來不是一樣的？

差也差不了兩分鐘。

看她媽真準備坐這兒不挪窩，郁夏開門出去，從冰箱里拿出水果來，撿著幾樣都洗了一點，削干凈皮拼了個果盤。她把果盤端回屋去，放在劉莉手邊，讓她吃點，自個兒嘗了口桃兒，拿上手機給喬越打了通電話。

那頭聽著好像還在睡，聲音迷迷糊糊的，郁夏問他知道今天查分數(shù)嗎？“我媽這會兒都守在電腦前了，還嫌我煩把我轟了出來。”

喬越在床上滾了半圈，軟乎乎的應了一聲，說懶得查，學校老師比他們更在意這個，到時間就該打電話來。

“再說，我考完就覺得我是第一名，有什么懸念嗎？”

他這會兒還是閉著眼的，側(cè)身睡著，手機被直接放在臉頰上。老婆的聲音啊，正好聽，特別催眠，喬越又要睡過去了，突然聽見丈母娘在那頭咆哮。

“夏夏你過來！快來！媽查到你成績了！”

“哎喲喂這分數(shù)咋那么高？那么高肯定是狀元了吧？？？”

因為劉莉這兩聲，喬越悄咪咪睜開眼，他帶著點鼻音問：“夏夏你多少分？”

郁夏趿著拖鞋上臺階回自個兒屋去，靠在劉莉旁邊看了一眼，回那頭說：“七百一吧，你呢？你準考證號報來，給我媽查查。”

聽到這話，劉莉已經(jīng)回退到輸入準考證號的頁面，豎著耳朵聽郁夏說，聽郁夏報完，她一個確定，跟著就是哐當一聲，丈母娘一個沒坐穩(wěn)，差點摔了。

喬越那點瞌睡都讓她驚醒了，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郁夏搭把手把他媽拽起來，正想說沒事，當媽的沒見過世面鬧笑話了。劉莉就已經(jīng)嚷嚷起來，說：“小越咋比你還多十幾分呢？哎喲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七百二十多，的確嚇死人了，他數(shù)學以及理綜三門是滿分吧？丟分丟在語文？

那頭劉莉啃了好幾口哈密瓜才冷靜一點，冷靜下來之后立刻給郁大豪打電話去。郁大豪等得正焦心，聽見手機響了立馬接起來，與此同時工地上又不少人圍過來聽。

只聽見郁大豪說：“你說女兒七百一出頭？小越比她還多個十來分？說分數(shù)沒用啊！你告訴我一本線多少？上七百的多少個？”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再等等，等他們老師說。”

他們老師其實也沒比劉莉強多少，看到郁夏和喬越那個成績就是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喬越就不說，理科要上七百也不容易，但總歸比文科容易。拿文科來說，他們對著準考證號把年級上排前十的都過了一遍，只有郁夏上了七百分，除此之外最高有個六百六十多

七百一和六百六之間差多少？

差五十分。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竟然能差到五十分！你敢相信？

就有個老師嘀咕了一句，說郁夏這個成績像什么？像市里各科目的骨干教師合力做了回高考題，想想還有作文這種幾乎可以說是必扣分的題目，這個成績真到極限了。

太高了，真的太高了。

雖然說還沒得到確切消息，但是，看看郁夏這個七百多和其他人扎堆的六百四五，省文科狀元跑不掉了。文科班的老師已經(jīng)在提前慶祝，尤其郁夏的班主任以及各科任老師，激動得眼淚都掉下來。

七百多啊，做夢都不敢想的分數(shù)！老師們還怕她牛逼了三年最后一考劈叉，結(jié)果呢？這心理素質(zhì)也真見鬼了，最后一考她考出個最高分來！

老師們都在恭喜老吳，老吳激動得厲害，手都在抖。

他又給郁夏家里打電話，問看到成績沒有？七百多，說年級上第二名才六百六的樣子，郁夏這個狀元沒跑了。老吳說了一連串的恭喜，夸郁夏爭氣，不僅給自己給家里爭了氣，也給學校長了臉。

“對了，郁夏她跟你們商量沒有？怎么想的？報哪所學校？”

劉莉說好像是京大中文系吧，她就想學中文。

旁邊理科班的老師多了句嘴，讓老吳問問喬越報哪兒？

老吳親耳聽到劉莉在問旁邊人：“夏夏你知不知道小越報哪兒？他給你說過沒有？”

接著聽筒里傳來郁夏溫軟輕柔的聲音：“好像是國家農(nóng)業(yè)大學。他先前篩出幾個專業(yè)，說選不好，讓我給點意見，我有什么意見？我說你高興就行。他就高高興興寫了個小程序弄了個抽簽，說是抽中了農(nóng)學，這個專業(yè)國農(nóng)排第一，應該是報國農(nóng)吧。”

郁夏覺得這專業(yè)特別好，讓他去研究作物增產(chǎn)什么的，萬一去了古代還能搞個水稻畝產(chǎn)兩千斤！

在查過國農(nóng)的校址之后，郁夏更滿意了，從那邊到京大很近，看著就在一個區(qū)，要見個面方便得很。

喬越覺得學農(nóng)有用，郁夏也覺得不錯，劉莉納悶了一下，在他看來文理科狀元難道不應該去京大和清大？咋就鉆出個國農(nóng)來了？她還沒把心里的疑惑問出來，電話那頭老吳跳腳了——

“你說什么？？？？？國農(nóng)？？？？？”

“你說喬越準備報國農(nóng)？？？”

“他超人錄取線一百分了報什么國農(nóng)？？？”

“不開玩笑，我說真的，喬越報哪兒？”

郁夏隔著一段距離都聽到老班在電話那頭嘶吼，劉莉嚇得差點把手機扔了，她伸手接過來，同那頭打招呼說吳老師好，說喬越想好了準備學農(nóng)，學農(nóng)挺好的，學好了以后為我國農(nóng)業(yè)發(fā)展做貢獻，讓作物增產(chǎn)讓全國人民吃飽飯！

摸著良心說，郁夏也不知道農(nóng)學都學什么，先憑感覺把大旗扛起來，吹一吹嘛！這么說顯得喬越覺悟高！總不能直接告訴人家他從幾個專業(yè)里面簡單抽了一下，抽中了這個。

吳老師心想你特么當我沒聽見？我聽見了！

“郁夏你好好勸勸喬越，讓他慎重考慮！不止是農(nóng)業(yè)能為我們國家發(fā)展做貢獻，像航空航天也能為國家發(fā)展做貢獻啊，貢獻還要更大！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他這個高考成績報國農(nóng)可惜了！”

想起自己當初，假如去京大，也就不過是眾多狀元之中的一個，頂多是比較漂亮的那個。去京醫(yī)大就不同了，校方特別珍惜這個放著TOP1、TOP2不去讀非要填報本校的奇葩。學校里、學院里、專業(yè)上都很照顧她，傾斜了許多資源給她，評優(yōu)評獎都優(yōu)先考慮她。

再加上在醫(yī)學這塊兒京醫(yī)大的確強，行業(yè)內(nèi)許多大手子都是校友，實習好找單位不說，進入醫(yī)療體系之后也很受益，各領域都存在派系。

要學農(nóng)的話，當然是國農(nóng)首選，專業(yè)排名就是第一。

郁夏也把自己的想法同班主任說了，說她挺支持的，老吳絕望啊，真的絕望。你說得對！你要學農(nóng)業(yè)那當然是國農(nóng)第一！但你告訴我啊，你為什么一定要學農(nóng)業(yè)？你就不能去學數(shù)學學物理學生物學醫(yī)學地質(zhì)學航空航天？……當然不是說農(nóng)業(yè)不好，你這糟蹋分數(shù)啊！

年級上有很多想上清大的，他們想報清大的王牌專業(yè)，就是分數(shù)不夠！擠破頭錄取不上！

喬越這個成績，他想學什么不行？為啥非要報農(nóng)業(yè)？

郁夏感覺老吳挺絕望的，想了想，說：“不然您就別操心了，把這事告訴一班班主任，讓他自個兒想轍兒去？”

“……”對哦，老吳終于回想起來，喬越又不是他的學生，關他屁事！這么想，他就盡量和藹的鼓勵郁夏，說京大中文系很好，特別好，你到校之后去看一眼知名校友名單就會知道，咱語文書里很多文章都是京大校友寫的，那就這么定了！就報這個！千萬別改！

他還說呢，說小姑娘適合學文，郁夏這漂亮勁兒，這書卷氣，走出來就有那個范兒，文學氣質(zhì)和修養(yǎng)都刻在身上了。

郁夏忍著笑沖班主任道謝，謝他關心，她這邊掛斷電話之后結(jié)結(jié)實實笑了一會兒，笑夠了才聽劉莉問：“小越他真要學農(nóng)？這年頭還有年輕人主動想搞農(nóng)業(yè)的？”

“農(nóng)業(yè)是根本嘛，就這塊兒學得好前途廣闊得很，媽你別以為農(nóng)業(yè)大學就是教你怎么扛鋤頭怎么操作收割機的。”

看她還有點恍惚，郁夏把手機還回去，說：“您先前還說只要是金字塔頂端，學啥沒出息？怎么這會兒想不明白了？”

劉莉就說他翻了志愿參考書，說上面有些專業(yè)聽著就厲害，出來能造飛機造潛艇……

“那個啊，你女婿第一個就排除了！他要真學了那個，以后一年到頭想見他都不容易！你想想電視里頭那些搞航空航天的，不得在什么基地待著？那基地還不是普通人混得進去的。”

一聽這話，劉莉恍然大悟，對哦！

真讓小越學了那些，閨女嫁給他就造孽了，不好不好！

“所以說我就不該和你舅媽她們瞎吹牛，差點給她忽悠瘸了！”

“就學農(nóng)業(yè)！農(nóng)業(yè)好！你可別去建議小越改專業(yè)！”

說著劉莉又想起剛才女兒對她班主任講的，抬手一巴掌拍她手背上：“你這孩子怎么還讓你班主任去找小越的班主任，萬一他班主任把他說動了呢？”

“媽你有空去美個容美個發(fā)，再不然敷幾張面膜，等記者來采訪你就行了，別操這個心。喬越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他有那么容易被說動？”

老吳當真把他從郁夏這里聽到的噩耗傳達給同事們了，說大家可以提前恭喜喬越同學，年級上那些報京大和清大的能不能錄上不知道，但是喬越同學鐵定錄得上，因為他決心為我國農(nóng)業(yè)建設做貢獻，一心想去國農(nóng)。

周圍安靜成一片，鴉雀無聲。

這時候，一班班主任興沖沖跑過來，說有確切說法了！本省文理科狀元都出在我們一中！應該就是郁夏和喬越！這回揚眉吐氣了！這回獎金有找落了！真好！

“是啊，真好！我們正準備恭喜你啊老陳！”

“聽說喬越他準備報考國農(nóng)，他這個分數(shù)報國農(nóng)，你這個當班主任的目測能跟著上一波新聞了。”

“回去收拾收拾，等記者來采訪你。”……采訪你是怎么培養(yǎng)出這么個高分智障，臥槽他瘋了，竟然抽簽選志愿！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到什么大學，作者們就很尷尬，就是我特么又不是這學校出來的，我咋知道別人家學校是什么樣？

實不相瞞，nili作者是學法律的，竄門子都只去過警官學校，讀大學的時候吧，認識的朋友大多都是本系或者類似于學監(jiān)獄的，畢業(yè)之后都他媽進司法系統(tǒng)了。每到給主角報志愿的時候，我就暗搓搓給別人家名牌大學改個名，這么架空一下能避免陷入某種瞎編亂造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