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沙的計劃是什么？”

“我不知道。”葉枚據實回答道。這個答案讓方敬軒吃了一驚，但一想也在意料之中。

“苗沙準備怎么找到我？”

“不知道。”

“你們在李鸞峰的別墅中做了什么事情？”

“保護李鸞峰和他的家人在文化節之前的安全。”葉枚終于說出了一些方敬軒關心的東西。

“你們準備在文化節這天做什么？”

“我們準備在現場抓到方敬軒。”

“怎么抓到他？”方敬軒繼續問道，但是等了十幾秒鐘葉枚都沒有給出答案。他又重復了一遍問題，但葉枚還是沒有反應。葉枚的身體還是像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沒有突然醒來的任何特征。

“你的身體如木頭一樣沒有任何的知覺。”方敬軒重復了兩邊這句話，“現在把你的雙手向上舉起來。”

葉枚對于這個指令倒有反應，雙手慢慢抬起到了垂直身體的地方。方敬軒握著手槍瞄準葉枚的手臂開了一槍。消音器把槍得聲音降到了安全的程度，子彈擦過葉枚的手臂打進了對面的墻壁上。葉枚的手臂馬上流出鮮血，但她的身體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情況讓那個方敬軒很納悶。他知道苗沙肯定對葉枚做了什么，但看葉枚現在的這個樣子實在是想不出苗沙到底在葉枚的意識中設置了什么。難道只是讓她不能說話嗎？那剛才怎么還能正常說話？難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給了葉枚不準說話的信號？或者葉枚身上還確實有追蹤器苗沙只是用她來拖延時間？他從特案組聽說過一些苗沙的事情，這樣殘忍的事情他還是非常有可能做出來的，因為他與自己一樣都是毫不在乎他人性命的人。自己認定了一件事情唯一的目的就是做成這件事情，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可以犧牲的東西。

方敬軒這樣想著又來到葉枚身邊仔細搜索，正當他準備查看追蹤器是不是在葉枚的內衣中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葉枚還舉在空中的手臂顫抖了一下。他馬上意識到了危險想逃開無奈距離太近了葉枚又是受過專業格斗訓練的人，自己握槍的手馬上被葉枚牢牢控制住。葉枚側身把雙腿從床單下抽出用力斜向上蹬在方敬軒的小腹上，同時上身向后一仰雙手同時用力就把方敬軒從自己身體上方扔到了床后面的地上。方敬軒剛掙扎起來就被葉枚重重地一腳重新踢翻在地上。葉枚的一腳曾經掃斷過十塊磚，這一下就讓方敬軒昏倒了過去。葉枚馬上用床單做成繩子把他綁結實，把他的嘴眼睛都封好，然后把他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丟在一邊。

“爸，我抓到他了。”葉枚這幾天在李鸞峰家中一直叫苗沙爸，習慣了，現在已經不需要偽裝了突然叫出來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陣激動。

“你沒事吧？”苗沙關切地問著葉枚的情況。

“沒事，受了一點小傷。”葉枚幸福地回答道，他不關心自己追查了快兩個月的罪犯而是關心我，葉枚想著。

“把他的眼睛與嘴都封上，不要跟他做任何交流，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苗沙看著還沒有從剛才驚慌中恢復過來的李鸞峰鄒世龍等人，“方敬軒落網了，你們的性命暫時安全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鄒世龍說話還不利索，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苗沙可沒有時間跟他們廢話，“歐陽好點了嗎？”苗沙走過剛才徒手制服意圖攻擊李赫的三名警員的男人說道。

“恢復得不錯，就是有些著急出院。”陶鴻飛笑著說道，旁邊的張一也跟苗沙打了個招呼。

“醒了。”苗沙看著睜開眼睛的方敬軒邊說話邊遞給他一杯水。

方敬軒伸手接過來幾大口把水喝完，“最后還是你贏了。不過我也值了，終于讓那幾個混蛋去給我的妻子孩子謝罪去了。可恨的是李赫那個混蛋．．．．．．”

“他們都還活著。”

“什么？怎么可能，槍響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們倒下去的？”方敬軒激動地站起來說道。在房外的葉枚聽到方敬軒的叫聲馬上為苗沙擔心起來，外衣方

敬軒狗急跳墻怎么辦？苗沙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的。

“子彈是空包彈，我曾經催眠過他們聽到槍響就倒下。”苗沙說得很平靜。

“空包彈？你，什么時候換的？又是什么時候催眠的他們？”方敬軒現在對這幾個問題的關心程度已經超過了復仇失敗的憤怒了。

“我們剛來上水的第一天晚上就進入了警局把子彈換了。你之所以沒有從監控中看出異常是因為當時利用技術手段掩蓋了。催眠他們是在住進李鸞峰的別墅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會出去。這一點李鸞峰也不知道，道理和去警局時候一樣。”

“還有一個問題，你是怎么讓你的女徒弟剛才產生那樣的表現的？”方敬軒又想到了剛才葉枚的異常。

“和你使用的一樣，時間，不過不是具體的時間而是計時時間。從你與她的意識交流開始計時，兩分鐘內她確實是處在催眠中，兩分鐘之后她的意識就清醒了。”

“但是我沒有看到她的身體有絲毫的表現。”

“那是因為她的身體還沒有醒來。”

“他的意識清醒了，但身體還沒有醒過來？”方敬軒對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很震驚。

“是的，她的身體在接下來的兩分鐘時間里會服從你的命令，但是我讓她不能開口說話。這樣就能引你上前查看。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對她開槍。”苗沙說道最后一句臉色猛然一沉。

“對不起。”方敬軒道歉道。

“我能理解。”苗沙看到方敬軒真誠道歉態度也恢復了正常，“你的眼睛是李赫他們打的？”

“嗯，眼眶裂開，愈合后就變成了現在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的樣子。”

“腿也有傷？”

“膝蓋被打傷后就不能見冷。這也是我當時沒有去東北進行實驗的原因。”

“能說一下你出獄之后的事情嗎？”苗沙又給方敬軒接了杯水遞過來。

“當然，我好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當然我說的說話只指對一個人，而不僅僅是對他的意識。”

苗沙與方敬軒相視一笑，方敬軒喝了一口水潤了一下喉嚨開始講述自己這兩年的經歷。

“我是五月１３號從監獄出來的。出來之后我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復仇。他們必須為他們的所謂付出代價。我知道我不能出來后就沖動地去找他們，這只會給他們新的借口把我重新送回監獄。我去了江蘇，在那里找了一個銷售的工作，一邊工作一邊思考自己的復仇計劃。我想到過用自己買來槍支或者炸藥，但都被自己否決了。那樣我殺了一個人之后其他的人肯定會加強防范的，鑒于他們的身份我也很難靠近他們。后來想這些都想得頭疼了還沒有結果。”

“天無絕人之路，一次有一個全國著名的心理學專家去江蘇的一所大學進行講座。我當時工作的地方就在這所大學的附近所以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宣傳上面還寫著‘為你揭開催眠神秘的面紗’等宣傳語。就是這句話讓我想到了用催眠來完成自己的目的。我曾經學習過心理學，我知道催眠的原理，我知道被催眠的人的意識是保護著自己不會做違背自己意識的事情。但是你稍微改變一下命令就可以了，比如讓他們握著匕首去完成一個特定的動作，這樣的命令他們會服從的。當然也可以暗示對面的人是他的仇人而且他準備攻擊傷害自己，這樣的情況他自己當然會自衛了。這些事情是我在后來的兩個星期里面想清楚的。”

“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這讓我激動不已。雖然執行起來比較麻煩，但是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精力。我馬上買來了大量有關催眠的書籍，并去找了當地比較知名的心理醫生去詢問了相關的事情，當然我偽裝得很好，他只以為我是在對催眠這個神秘的事物感興趣而已。我后來發現學習催眠要不要老師都無所謂，只要你不斷練習你的聲音語調身體動作眼神等等就可以了。我學了一段時間就想找個人檢驗一下自己的學習成果，但是這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了我的計劃可能又要延遲了。后來我想到了錄音，我可以把我的聲音錄下來然后在自己睡眠過程中把這些錄音播放給自

己聽。這個方法確實不錯，剛開始的時候我很容易就被自己的聲音驚醒了，即使吃了安眠藥也根本無濟于事。后來多次調節之后我的聲音越來越能讓自己放松了。暗示早上起床之后做一些事情，漸漸地準確度就達到百分之百了。”

“我自信可以去找人實驗了，但是怎么找又是一個新的問題了。在１１月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則新聞，說有小偷半夜在人們的窗口點迷香迷昏里面的人后潛進室內實施盜竊。我想到我也可以用迷香，于是便找人從專人手中買來了一些。我買的不是點燃的那種而是一種極易揮發的液體。我買來后當天晚上就準備用住在我隔壁的一個年輕人試一試。我住的那個地方有四個房間。為了保險我在每個房門下都倒了藥水。然后我就在隔壁那個年輕人門口一直說話讓他給我打開門。這一次效果不是很好，里面一直都沒有反應，可能是墻壁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我又想到了錄音，我專門去買了儲存與電池容量都較大的錄音設備。充滿電可以播放三到四個小時。我到晚上快睡覺的時候突然找借口進了他的房間趁他不注意把打開的錄音放在了他的枕頭后方。這絕對是一次大冒險，但后來我成功了。我在門邊等待著里面的動靜，錄音播到我的聲音后幾分鐘他就站起來打開了門。”

“這一次的成功讓我更加自信。我把工作也辭了開始研究縮短催眠的各種問題。催眠一個人讓他在接到信號后把錄音放到另一個人的房間中。通信工具確實讓發信號這個問題變得簡單多了。一直到下一年的七月我才終于掌握了在短時間內催眠他人的技巧。那時候我還從來沒有催眠讓人做過嚴重違背人意愿的事情。但想通了偽裝命令的道理這一點就很容易突破了，讓人走到樓頂并讓他以為前面是路就可以了。我離開江蘇去了河北，在河北中實驗了兩個人，都很成功。”

“我必須保證最后的萬無一失，我需要助手在催眠中能處理更多事情。因為我的目標周圍肯定有很復雜的環境。而且我還需要確定他們能在催眠中熟練使用自己的技巧。我實驗了幾個搬運工人和修車工，有的成功了，有的在催眠過程中熟練的技能會有些退化。我找到了尋找實驗者的絕好地方，外來務工人員的集中地。里面做什么工作的人都有，而且經常一兩個月都不與家中聯系。即使出了事情他們的家人朋友也都不知道。在選定目標之后我還會讓他們給家人打個電話，這樣我就有一兩個月的安全事件了。后來我又去了山西，買了一輛車，方便自己的實驗工作。為了安全我不能一直在一個地方實驗，我決定一路向南，也正好去探探目標的情況。要回原來的居住地調查目標我擔心如果提前出了事情會引來警察調查什么的所以我就暫時擱置了殺人的實驗，只實驗了幾個偶然遇到的小角色。其中就有你們發現的那兩個小偷。在上水調查清楚李赫李鸞峰鄒世龍的情況，鄒世龍這樣的人竟然都升為市長了。哼！”

“殺人的實驗你們都很清楚了。我確實是做出租車去的現場，案發時候我也在現場的周圍一直關注著并給他們自殺的信號，之后是也是坐警察離開的。哦，漏了一點。硫酸火堿的事情，行為療法輔助的效果確實很好，加速了他們的服從過程，而且也能消除他們的面貌指紋給警察的調查設置阻礙。本來想著在完成復仇計劃之后我就去警局自首或者自殺的，但是你們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你們在山西的發布會確實讓我驚訝了一下，我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想到了催眠這一點上面。后來在丁紅楓那次錄像中見識到了你的手法我才知道原來警察中也有這樣的催眠大師。有你調查我的計劃就很危險了。我要改進自己的催眠方式，我要讓你知道我的計劃但也無力阻止。時間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的。我那時候已經在上水準備了一段時間了，已經開始催眠幾人讓他們在聽到禮炮歡呼等聲音后就攻擊李鸞峰鄒世龍了。后來你讓人取消了現場的禮炮，我當時還沾沾自喜了一下。現在看你那么做就是讓我放心罷了。槍聲響起后我看到多人都應聲倒地，但李赫卻還站著，于是準備自己掏槍動手。也是我的那個沖動動作讓你的那個女徒弟看到了。整個事情就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