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出現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你會認得出我嗎?當時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雖然知道這種事根本沒有可能,但我還是希望聽到你的回答。可是,有一天在夢裡我看到你牽著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從我面前走過,我哭了,你還是認不出我了。
一個月過去了,林梓焱還是沒有找到葵,開始的信心已經完全被現實擊敗了,他這才知道,她在自己心裡這麼重要,比他預想的還深。他開始借酒消愁,想回到過去的生活,可是他已經做不到了。面對其他女孩,他已經沒有當初的心情了,再美的女子在他面前都空洞的如同一張白紙。那個女孩,已經像一把利劍打開了他冰封的心。
白浩淼去過北堂葵原來的家,只是北堂伯父一直都堅持葵已經死了,甚至還帶他去過她的墓地,他還是不相信,直到某一天他看到了梓焱家裡擺的那副他曾經送給她的畫,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巡迴演唱會還在進行著,他一邊忙著演唱會的事,一邊忙著找她,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小蕊,這裡應該這樣畫?!北碧每弥P,細心地指導她畫畫。
“姐姐,我還是畫不好,對不起。”小蕊有些慚愧的說道,她自己提出要學畫畫,可是老是畫不好。
“沒關係,你纔剛開始,我開始學畫是比你還差。”想起他曾經教自己學畫的情景,北堂葵的嘴角不經意浮起了笑容,不過又馬上暗淡了下去,他的夢想可以說是毀在了她手裡。
“好好學,有一天,你絕對會超過姐姐的?!?
雨還在下著,白浩淼看著車窗外的雨,想起了初遇她的那個夜晚。那是個下著小雨的夜晚,她在大雨裡奔跑著,不小心撞到了剛剛回家的他。她的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眼神很倔強,衣服上有一道道的鞭痕??吹阶约鹤擦巳耍f了聲對不起就跑開了,他追上去,把傘遞給她,給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氐郊視r,他全身溼透了,第二天就感冒了。過了幾天,感冒好了,他在花園裡看到她,那裡有很多孩子,卻沒有人願意和她玩。他走過去,陪她做遊戲,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街燈下的櫥窗 有一種落寞的溫暖圖貼在玻璃上 畫著你的模樣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彎 不知要去哪個地方涼卻的電視牆 到底有誰在看白楊木影子被拉長 像我對你的思念總不完
原來我從未習慣 你已不在我身旁街道的鐵門被拉上 只剩轉角霓虹燈還在閃
這城市的小巷 雨下一整晚
……聽著自己寫的歌,過去與現在在他腦海裡不斷閃現,雨真的下了一整晚。
再次來到北堂家,白浩淼已經不抱任何她會回來的希望了。剛進門,看到門口多了幾雙鞋子,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了。敲了敲門,開門的不是北堂叔叔,還是一位中年婦女,佈滿風霜的臉上依舊可見當初的美麗。
“你是?”她微笑著問了問。
“白浩淼,我是葵的朋友。”他回答,希望可以在裡面看到那個女孩。
“菲淵,讓他進來吧?!北碧蒙暗?,看到女兒和妻子一起回來,他高興極了。以前的那些事都是誤會,有一次他碰到那個退休的老醫生,已經瞭解當年的真相了,只是小葵卻再也回不來了。
白浩淼一走進去就看到了她,她站在一旁,看著天空,眼神陽光而燦爛。他看著她,覺得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夢境,美好而不真實。突然她轉過頭來,四目相對,時間彷彿被定住,有驚喜,有震驚……他們走向對方,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只有他和她。白浩淼緊緊抱著她,害怕她又從自己懷裡逃走。
“葵,以後不許離開我?!彼行┌缘赖恼f道,臉上是寵溺的微笑。
她有點驚愕了,她不是葵,而是北堂宸,不過那樣的微笑,那樣帥氣而陽光的面容,早已俘虜了她的心。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在國外時她就聽說過他,看過他拍的電影,聽過他的歌。回國後,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他,以這樣的方式,只是,他似乎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
“好,以後我每天都陪著你。”也許這幸福有點虛假,但沉浸在這樣的夢裡,她不願醒來,即便不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也願意嘗試。
看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李菲淵不知道說什麼好,關於宸兒的這件事,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森,不過看起來,森已經知道了,而白浩淼那個孩子似乎認錯人了,不過宸兒似乎接受了這個身份,那個男孩,現在想起來,她也見過,作爲母親,她還是放心不下女兒的,偷偷跑回來看過女兒幾次。只是,她們姐妹怎麼會喜歡上同一個人呢?宸兒對他似乎是一見鍾情,看她幸福的樣子,她有點不忍心打破。只是,她不曾料想到,正是她一時的不忍心,後來會帶來那麼多的風波。
白浩淼帶著北堂宸出去以後,李菲淵才說起了這兩個孩子的事。她當時分娩時生的其實是一對雙胞胎,不過其中一個被抱走了。醫院方面也查不出來,當時那人只說是孩子的爸爸。當時公司運營不好,爲了不讓他擔心,她隱藏了真相,一個人開始查找是誰抱走了宸兒。不久以後,她接到一個電話,是付心函打來的,宸兒在他那裡。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淚流滿面,而北堂森卻因爲這個電話誤會了她。她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到底有多深,能否經受誤會與猜忌,是不是能完全信任對方,所以她什麼也沒說,默默承受了一切。付心函約她出去見面,她沒有拒絕,她知道他從來都未對她放過手,甚至就算她結婚了,有了孩子,他還愛她。這樣的愛已經扭曲了,已經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幸福。後來,有了太多的誤會,儘管曾經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北堂森最終選擇了放棄她。她獨自踏上了開往美國的飛機,付心函也如約把孩子還給了她,她最後並沒有選擇他,他的愛她不能承受。帶著孩子,她一個人在國外帶了很多年,雖然有父母陪伴在身邊,但始終放心不下葵兒,回過國內幾次,這一次回來,她不準備離開了,畢竟這裡纔是她的故鄉。
看著菲淵的樣子,北堂森才明白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傻,這十幾年來,他折磨的不僅是自己,也折磨著深愛著自己的人。想起小葵,他心中愧疚更深,他從不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點關愛也不肯給她,心情不好時就打她發泄,他實在不配當一個父親,那一天,他完全喪失做父親的資格了。小葵已經死了,他再也沒有補償的機會了。
李菲淵問起關於葵兒的事,北堂森完全不敢告訴她。要怎麼對她說,小葵因爲受不了自己早就離開了這個所謂的家,而他所做的那些事,他自己也難以啓齒,更何況兩三個月前她已經在雪崩中去世了。
直到菲淵離開,他都沒有說出事實,只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了過去,他所犯的錯將用他餘下的一輩子來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