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我知道這不是我們所期盼的結局,在我看來這樣已經很好了,看到你的笑容,我知道你很幸福,這些就已經足夠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你了,看著流星,我許下了心愿,后來我才明白,劃滿傷痕的星星是無法實現我的心愿的。對不起,我再一次傷害了你和宸。
婚禮已經進行了一半了,林梓焱看著教堂門口,心開始有點焦躁了。葵還沒來,他真的有點擔心了,她說過她會來參加浩淼和宸的婚禮,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手機也打不通,會不會出什么事呢?
李阿姨也一直問他葵去哪里了,他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今天早上他本來準備去接葵一起過來的,可是她拒絕了,堅持要自己一個人來。現在都這個時候了,她還連個影子也沒有。
婚樂響起,白浩淼和北堂宸走進了教堂,身后跟著十二個小花童,手里都拿著玫瑰。牧師開始詠唱,詠唱結束后,他始向在場所有人員致詞。
白浩淼和北堂宸開始致謝賓客,他的聲音有一絲的顫抖,眼神也略微有些變化,在人群里,他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沒有找到她。他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她來,又希望她不來,兩種想法在心里沖撞著,笑容也變得空洞而蒼白。
北堂宸臉上洋溢著著幸福的笑容,她看上去比平時更美麗,多了幾分自信與成熟。看到姐姐沒有出現,她反而松了一口氣,只要幸福就好了,即使沒有姐姐的祝福,她一樣快樂。看見浩淼近在咫尺的臉,她的心被幸福填的滿滿的,那一刻,她覺得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吻她,吻她……”賓客們叫喊起來,聲音此起彼伏,一波高過一波。
白浩淼低下頭,抱著他的新婚妻子,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臉上的表情很復雜。觸及到他的目光,北堂宸感覺自己頓時從天堂掉入了地獄,心也碎得一片一片的。
似乎沒看夠,賓客又叫了起來,閃光燈像星光一樣時不時閃爍著。
北堂宸頂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了,想起姐姐吻浩淼的情景,她的心里充滿了嫉妒,即使這個人就快要成為他的丈夫,她也不是很肯定他的心意,所有的幸福仿佛瞬間被抽走了。
賓客尖叫起來,林梓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他坐在角落里,不安的看著手機,葵看到他打的電話應該會回信才是,為什么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一陣喧鬧過后,牧師開始向新人致詞。
“你愿意娶這位女士嗎?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白浩淼仿佛沒有聽見,他的思緒飛回了很久以前,一張天真而略帶稚氣的臉在他腦海里浮現著,她一直跑著,笑著,突然,她停了下來,滿臉的淚痕,他有些不知所措了。抱著她,感覺到她的不安,他的心莫名的疼痛起來,突然,她從他的懷里消失了,只留下一望無際的葵花,金色的波浪里,他沒有抓住她,也失去了唯一愛的她。
牧師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又把誓詞重新宣讀了一遍,“你愿意娶這位女士嗎?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牧師的聲音讓白浩淼一怔,他從花田里走了出來,看著身邊那張酷似葵的臉,他尷尬的笑了笑,“我——愿——”
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梓焱跑了出去,臉色有些蒼白,慌亂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他的心猛然一陣刺痛,仿佛心口被刺了一刀,有些擔心的,他追著梓焱跑了下去,這種感覺在葵上次出事的時候有過一次,他的心快速的跳動著,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隔著人群,他對宸說了一聲“對不起”,消失在白日的陽光里。
北堂宸看著他消失,心里的仇恨像跗骨之蛆一樣瘋狂的滋長著,“北堂葵,我一定要你為此付出代價。”走下臺,由于裙擺太長了,她無比狼狽的摔倒在地,生命力最幸福的一天竟然變成了噩夢,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無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趕到事故現場時,看見葵完好無缺的坐在一邊,林梓焱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白浩淼也趕到了,看見葵沒有事,他沖過去抱住了她,當他以為自己要再失去她一次時,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你——你怎么來了,婚禮已經結束了嗎?”北堂葵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著,沒有推開她,那樣無助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看著梓焱,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看到他跑過來,看到他的眼神由擔憂轉化為欣喜,此刻,他的眼里熊熊怒火正在燃燒著,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
“我擔心你出事了,所以儀式還沒舉行完就跑了出來。”白浩淼抱緊了她,把頭埋進她的發絲里,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只要能一直這樣抱著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什么?那宸——”想到這里,她開始明白了,她又犯了一個錯誤,淼仍下新娘從教堂里跑了出來,宸對她的誤會豈不是更深。
“淼,你還是回去吧。我很好,宸會很擔心你的,新郎跑出來了,你讓她怎么面對那些賓客。”北堂葵想推開她,可是他抱的很緊,她完全不能動彈。本來今天她是真心的想祝福淼和妹妹的,事情卻被她弄得一團糟。
“葵,你就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好了,就一小會兒,我真的快受不了了。”白浩淼不想放開她,更用力的抱著她,聲音有些顫抖,情感和理智在斗爭著。
風還在吹著,落葉依依不舍得飛舞著盤旋著,像一只只即將消逝的蝴蝶,最后看了一眼它們所眷戀的天空。黃色的葉子落在她的長發上,一片有一片,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林梓焱已經和肇事司機交涉清楚了,司機當時由于緊張話都沒說清楚,浩淼跟著自己跑了出來,這樣一來,婚禮破壞了,淼是不是又會和葵在一起了。看著他們現在的樣子,他不得不這么想,也無法冷靜下來。“砰”的一聲,他一拳打在車窗上,手都撞開了,血慢慢的覆蓋了整個手,心卻更疼。
雪開始飄了起來,一片一片的落在她的發絲上。那飛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是漫天的蒲公英,又像是無數幼小轉瞬即逝的生命,在蒼茫的天空中顫動,沉浮,蕩漾,然后慢慢的睡去,神情是那樣安然。林梓焱仿佛覺得有一只白色的巨翼正在冥冥之中掩過大地,不知不覺眼前已鋪滿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地毯,看上去那么的刺眼,一種刺骨的寒冷籠罩著他。才一個多小時,他卻仿佛已經經歷了漫長的一生,他的戀人依偎在別人的懷抱,而他的愛情似乎也被風雪所掩埋了。
轉身離開,他漫無目的的走著,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艱難沉重。突然,有一雙手環住了他的腰,“梓焱,對不起,我和浩淼真的沒什么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葵,你愛我嗎?如果你喜歡的還是浩淼,我會退出的,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樣一個地位。”林梓焱停下腳步,望著被大雪所籠罩的城市,他回想起開始遇見她的那個雪夜,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所吸引了,瘦弱的她在昏迷中一直喊著“浩淼”,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
“我愛你。”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她的聲音有點青澀,不過長鳴的汽車掩蓋了她的聲音。
“什么?我沒聽到。”林梓焱轉過身,看著她泛紅的臉,突然很想讓那輛車快點消失。
北堂葵郁悶的看了他一眼,這種話她絕對不會說第二遍,靜靜地看著他,她什么也沒說。列車終于過去了,她仿佛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葵,你剛剛說什么了,可以再說一遍嗎?”林梓焱捂著她凍得通紅的雙手,不停的往上面哈氣。
“不行,你沒聽到就算了,我餓了,你回家做飯給我吃吧。”北堂葵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說道。
“不說算了,好了先讓我抱你一會再回家吧,看你冷的直打哆嗦。”
他們相擁在雪里,仿佛被這種氣氛所感染了,白色的雪花像一只只幸福的小精靈手牽著手圍著他們飛舞著,歌唱著,久久不肯落下。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天地希聲,雪花飄落,望著懷里的女子淡淡的笑容,寧靜而溫暖——他想要的生活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