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過我生命中最漫長的五年,五年里,我用畫筆描繪出一沉不變的風景,而你,始終都立于畫前,靜靜地看著它們由最初的拙劣變為生動。畫筆浸過的不是我的色彩,是我們共同想念著對方的心,畫紙上留下的一泓湖水,不是眼前的景色,是我遺落的一滴淚。
北堂葵揉了揉腥松的睡眼,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沙發上坐起來。天已經大亮,湖面附上了一層輕薄的水霧,一只鳥掠過平靜的湖面,立刻向遠方飛去了。北堂葵似乎還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風景。昨晚,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她是夢中的那個女子,站在懸崖邊,輕輕地撫摸著懸崖邊的幾株向日葵。女子的眼神美麗而憂傷,那些向日葵也如同她一樣,盛放,凋零。
迅速地來到畫架前,北堂葵拿起鉛筆開始為夢境中的那幅畫面打底稿。一個小時過去了,地上散落了很多張被她扔掉的畫紙。可是無論她怎么怎么畫都畫不出女子眼中的凄涼,更沒有辦法襯托出整幅畫面在夢中給她的感覺。她有些失落的將鉛筆擱在畫架上,走出了畫室。
翻著手機上的日歷,北堂葵默默地數著,她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個月了,林梓焱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只是每天都會跟她打電話。他在忙些什么呢?北堂葵用手托著無精打采的腦袋,在心中默默想著。突然間她像記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轉身跑進了畫室。
接近黃昏的時候,北堂葵終于滿意的擱下了手中的鉛筆。畫室的燈沒有打開,借著窗外的光,她再一次將目光定格在那幅畫上。陡峭的懸崖邊,幾株向日葵孤獨地盛開。沒有挺拔的枝干,風將她們吹得向一邊傾斜,而整個懸崖上除了那幾株向日葵沒有一絲生命。整幅畫充滿了濃濃的悲傷,懸崖后的深淵更是將唯一的幾株向日葵襯托的楚楚可憐。即便如此,在悲傷過后,觀看者也能從向日葵金黃的顏色中找到一絲溫暖和希望。
北堂葵溫和的笑了笑,轉身打開了畫室的燈。柔和的燈光瞬間從天花板上傾瀉下來,整間畫室雖然亂,但是亂的不失格調,昏黃的燈光照射在這里的每件物品上,留下一圈圈溫馨的光暈。一天的辛苦作畫讓她疲憊不已,北堂葵躺在沙發上,很快便進入了沉沉的夢境中。
深夜,樓下傳來了開鎖的聲音。一道黑影熟練地來到了二樓,畫室的門縫里微微透著黃光。他輕輕地打開了那道門,一眼便望見了睡在沙發上的北堂葵。笨蛋,林梓焱在心里罵了一句,隨即來到了北堂葵身邊。她睡覺的樣子好可愛,林梓焱目不轉睛的盯著沉睡中的北堂葵,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后輕柔地抱起沉睡中的北堂葵,向臥室走去。
安置好她以后,林梓焱輕聲回到了畫室。那是她的畫嗎?他好奇地走過去,看到已經用鉛筆勾勒出的那幅畫,而那幅畫竟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林梓焱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狼籍,彎下腰將它們一張一張的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碾平了翹起來的小角,如獲珍寶似的將它們收進了自己的包中。
北堂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一睜眼便看到了離她不遠處還在沉睡中的林梓焱。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林梓焱極不情愿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衣衫不整的北堂葵,嘴角勾起一抹笑,戲謔道:“一大早就這么精力充沛,還是見到我太興奮了?”
北堂葵一個枕頭砸在了正在打哈欠的林梓焱頭上,大聲叫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還躺在,躺在……變態!”
“別這么激動啦,葵。我好不容易有時間來看看你,結果,你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才把你抱到床上來睡的。不要亂想哦,我可是正人君子!”林梓焱說著,擺出一張孩子氣的笑臉。
“那你為什么……”
“那是因為你睡覺的樣子太可愛了,我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林梓焱忙不迭地解釋道。
北堂葵還是一臉怒氣,瞪著圓圓的眼睛望著一臉無辜的林梓焱。壞家伙,這么長時間都不露面,結果一見面居然用這種形式。北堂葵在心中狠狠地罵著眼前的“罪人”。過了好一會兒,北堂葵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昨天到現在什么都沒有吃。臉唰的紅了,她捂住不停的叫喚的肚子,尷尬地對林梓焱說:“那個,我餓了……”
林梓焱看著一臉滑稽的她,故意提高分貝說道:“是!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我嘛!”
默默地跟著他下樓,北堂葵看著那道在廚房中忙活的身影,心中涌起無限的幸福。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一桌的早餐被這兩個人一掃而空,抬頭的瞬間,遇到了對方的目光,哈哈……一連串爽朗的笑聲傳來,兩人都發自內心的笑了,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幸福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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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繼續畫畫了。”吃過飯,北堂葵先開了口。
“嗯,我也要回去工作了。”林梓焱答道。
“什么時候這么敬業了?”
“那不是因為以后要養你嗎?”
“你……”這次北堂葵沒有生氣,“你注意身體”說完轉身上樓。難得的默契在這兩個人之間慢慢傳遞開,兩人同時回頭,向對方投去關心的眼神,然后各自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北堂葵看著昨天辛苦完成的底稿,拿起顏料,一筆一筆細致的為它上色。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留下一圈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