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戾氣一重,我就要把那個屏障給砸開。
可那個屏障倒是也挺結實的,攔著就是不讓我進去。
我這會兒一身的煞氣,什么擋在我面前,我就要清什么,更別說這么個破屏障了,狠勁兒一上來,我揚起了魯班尺,奔著那個屏障就給砸了下去。
魯班尺不僅削鐵如泥,還是最正的東西,什么邪魔外道都能給破開。
可這個屏障是不太好解決,竟然連魯班尺也不好打開。
而這個時候,天雷滾滾,承載著天劫的云,已經越來越靠近了。
“老板,能行不?”王德光盯著天空,戰戰兢兢的說道:“要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躲起來……”
天劫又不是下雨,躲起來就能管用?
我也沒搭理王德光,一門心思就放在了這個屏障上——按理說,萬物相生相克,這個屏障魯班尺都不好打開,是得想想什么別的招。
對了,我福至心靈,倒是想起來了純陽童子血來——這是比童子尿高端一些的,立馬把手咬破了,啪的一下按了上去。
就在我的手按上了這個屏障的時候,“轟”的一聲,頭頂上已經響起了一個霹靂聲。
雷公爺要來了。
我手上用勁兒一頂,就好比撞破了一面玻璃似得,那個屏障碎了!
我整個人就靠著慣性倒向了里頭,就在這一瞬,“啪啦”的一聲,一道雷結結實實的落在了我剛才站著的地方。
前幾次被雷劈都是給結結實實的劈在了身上,兩眼一抹黑也沒看見什么,這次眼瞅著一個炸雷在咫尺之間爆開,那感覺也賊震撼——老子經歷過這么兩回,真特么牛逼。
地上黑了一片。
陸恒川他們剛才就站在我旁邊,險些被雷給一起劈了,一個個臉色都給變了。
“師父,你沒事吧?”唐本初立馬跟了上來:“剛才那個雷……剛才那個雷已經劈完了,是不是沒事了?”
“你傻啊,”我一邊壓著把他給拍在墻上,變成肉醬的欲望,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這他娘的是天劫,一下不中就完了?我估摸著,雷公爺就在天上等著我呢,我什么時候再出來,他什么時候再打一下子——一打偏了就結束,哪兒有這么簡單,難道斬首的時候斬偏了,犯人就能免罪了?”
“這倒也是……”
唐本初很茫然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那,那師父你打算怎么辦啊?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也許,我就出不去了。
這會兒王德光雷婷婷還有陸恒川他們全跟放羊的似得一起給擠進來了,甚至連小茂也大著膽子跟上來看究竟,王德光張皇失措的問道:“老板,現在怎么辦?”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蔽铱粗矍氨晃骞磉\財清理出來的幽深地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陸恒川立馬就跟上來了:“你一個人可以啊,那底下的大活物你打算怎么辦?”
“廢話,老子一身戾氣,就怕它死的太容易,不讓老子過夠了癮頭子。”我一股勁兒的就往前走:“你們想活,就別進來?!?
陸恒川他們都知道我這是要來送死的,一點猶豫都沒有,就跟上來了:“不僅想活,還想一起活。”
雷婷婷沒吭聲,默默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頭一動,這一下,其實比什么情話都動人。
她的手跟其他女人的手不一樣,其他女人的手都是軟軟的,滑滑的,嫩嫩的,可雷婷婷的手帶著一層薄繭,微微有點硬,像是她這個人一樣,哪兒都透著一股子倔強。
認定了,就不回頭。
我沒忍住,回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我沒法子給你一個好的明天,那我也并不擔心,因為你的明天,自己撐得起來。
唐本初更別說了,意氣風發的就說道:“師父你上哪兒,我這個做徒弟的就跟到哪兒!有師傅在,我什么也不怕!”
“對!”王德光也大聲說道:“我沒別的本事,這里的地勢,我給看!”
我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活著。
小茂猶豫了一下,因為他不知道我這是要來干什么的,有點疑心我無利不起早,這里有什么值得冒險的寶物,奔著見者有份的意思,想著分一杯羹,攆上來就找借口:“婷婷,我不放心你,我得跟著你!”
雷婷婷和陸恒川都沒搭理他,唐本初嗤之以鼻:“我可勸你啊,下頭不見得有什么值錢的,你跟這件事情又沒關系,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越這么說,小茂越不信,梗著脖子就說道:“要你管?我是為了婷婷來的!”
“話我們可是撂在前頭,你要是真出點什么事兒,讓你們茂家斷子絕孫……”
“你個小毛孩子,你罵誰呢!”
身后一陣吵嚷,王德光還跟著勸架,我索性也不說什么——該說的說過了,該攔著也攔著了,就跟當初姜璐他們非要從大活物的巢穴里出去一樣,這是各自的劫數,我攔不攔著都一樣。
這里的腥氣,越來越重了。
估摸著雙塔寺整個倒塌了之后,這地下全被砸的四通八達的,跟地鐵似得,倒是讓大活物給爽了,把這里全給占了。
這個腥氣,我記得第一次聞到的時候,是覺得挺難聞的,可是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覺得很好聞,因為這個味道,帶著我喜歡的死氣——我想把這個東西的皮剝下來,內臟血肉,全揉碎。
“這能是個什么玩意兒???”小茂已經越過了跟他抬杠的唐本初和勸架的王德光,繞到了我身邊,跟雷婷婷來探話:“你們上次來過這里,見過沒有?”
雷婷婷可能嫌他煩,愛理不理的說道:“沒有?!?
“沒有……”小茂也跟著揣摩了起來:“那能是什么?能在地里開洞的,蛇?”
雷婷婷沒搭理他。
“我覺得有可能!”小茂完全沒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煞有介事的還在講:“蛇性淫,味道腥膻,很有可能就是蛇!知道是什么東西了,就得按著這法子搞啊,雄黃酒你們帶沒帶?”
帶你妹。
蛇確實喜歡在地底下行動,也很腥膻,可這個地方的,未必就是蛇。
如果是蛇的地方,那個貨又這么大,必定會有鱗片遺留下來,可我們這一路往前走,半拉鱗片也沒看見。
“婷婷,你放心?!毙∶讨以冢仓捞焖聛韨€高的頂著,索性就在雷婷婷旁邊獻媚:“有我在,不管那條蛇想干什么,我來給你頂著!”
雷婷婷沒搭理他,可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了——真像是有人在唱歌。
“倀鬼……這個蛇的倀鬼!”小茂一下來了精神,有心思在雷婷婷面前顯顯本事,先往前面沖:“先把倀鬼給控制住,不怕那玩意兒不出來!但凡它出來,哼……”
哼你娘,我留意著地宮的構造,回頭問王德光:“你還記得咱們上次下來的時候是怎么走的嗎?”
這里因為坍塌,已經面目全非了,任何標志性的東西都沒有。
“不遠了!”王德光立刻說道:“咱們再往辛位走過就,應該就快到了?!?
我留意了一下剛才的那個聲音,辨別出來那個唱歌的倀鬼,就在辛位上——是想給我們當攔路虎啊。
小茂這會已經過去了,死死的盯著前路,一手抄出來了個東西,看著前路,卻像是發現了什么,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個是……”
我立刻跟了上去,探頭一看,也確實看見了一個人影,正站在了拐角的地方,對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