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時候姜師傅看見小梁,卻像是有點納悶,戳了我一下子,低聲問道:“上次個那個閨女呢?咋換人啦?”
我想起來陸茴以前跟我說得話,臉上有點發(fā)燒:“那啥,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兒,橫不能老在我這里浪費青春啊。”
“傻巴鴨(傻子),”姜師傅白了我一眼:“你那個冥婚媳婦還能回來?就算能回來,那被窩都給你捂不熱乎,還是上次那個姑娘,活色生香的,多好,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可是真心的。”
我扯了扯嘴角:“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認定了我就不改。”
“傻巴鴨。”姜師傅又罵了我一句:“你個不孝的東西,就等著給你們李家絕后吧!”
反正我還年輕著呢,后不后的,以后再說也不遲。
結果小梁按著姜師傅指的路一跑,卻像是有點納悶,自言自語了一句:“還挺巧。”
我支棱起耳朵來:“什么巧?”
小梁說道:“咱們要去的地方,跟吳志恒家在同一個小區(qū)。”
吳志恒,冷一聽沒想起來,但是我記性一直不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名字不就是那個被別的老頭兒嘛!
而姜師傅一聽,一拍大腿:“你也認識吳志恒?咱們這次來,就是找那個老東西的,我跟你們說,整個縣城,估計也就那老東西一個人,還信五路神!”
臥槽?我后背一下就涼了:“您要找的就是吳志恒?”
“是啊!”姜師傅一愣:“咋著?”
你娘,那還找個屁,這不成了耗子追尾巴,原地打轉了嗎!
我嘆了口氣,把事情講了一遍:“被五路神使喚著鬧幺蛾子的,就是吳志恒!”
再一尋思,我一下就明白了,臥槽,五路神在荔枝灣這么久,造成的事故也不少,咋誰也不幫,偏偏義憤填膺幫了那個老頭兒呢?肯定是因為五路神是給自己的信徒鳴不平呢!
姜師傅一下也傻了眼:“咋,吳志恒出事了?難怪那老東西這一陣子都沒啥消息……”
唯一的信徒竟然是病床上的當事人,那還找個卵?姜師傅也說了,吳志恒是我們本地唯一一個信五路神的,沒有信徒,咋請神啊!
馬長來腦子不行,費了半天勁兒才理解過來,當時抱著頭就嚎啕大哭:“不是說我的吉星行運還沒過去嗎?咋能這么倒霉?大師你可得給我想想轍啊……”
“行了行了,娘們哄哄的嚇幾把嚎啥。”王德光都被馬長來搞得拱了火:“自己作死還特么有臉哭。”
唐本初也一臉解氣的樣子,他一開始就看馬長來不順眼,巴不得讓他現(xiàn)世報。
“行了,來也來了,”倒是姜師傅老成持重,說話很有分量,一開口就把一車人給鎮(zhèn)住了:“跟我上去瞅瞅那老東西家里,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東西。”
說著,領著我們就上樓了。
顯然姜師傅跟那個老頭兒很熟,可是那老頭兒不是一人獨居嗎?這不成了擅闖民宅了?
算了,那老頭兒自己也是生死交關,管他娘毛個擅闖民宅。
這么想著,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跟著姜師傅上去了,愣一看有點像是拆遷辦的。
等到了吳志恒家門口,我都做好準備運氣十足要破門而入了,誰成想姜師傅直接白了我一眼,靈巧的手在門鎖上輕輕擺弄了一下,那門鎖就開了。
“這可是三重防盜鎖啊!”唐本初直了眼:“這老輩子手藝人,就是牛逼。”
“用你廢話。”我推著唐本初就一起進來了,結果這一進來,整個傻了眼,臥槽,這還是個住宅,這特么的不是個廟嗎?
黃布幔子紫金香爐,滿墻貼著金紙,讓人一進去就有種想跪下上香的沖動,而供桌后面,是個巨大的神像——一個非常美貌的仙姑神像,只是這個仙姑神像的神情跟以往見到的其他神仙都不一樣,微微挑著眉頭,一邊嘴唇斜著,像是在冷笑。
瞅著……不咋像是個正經(jīng)神仙,難怪都說她邪。
“這個神像還是我以前刻的哩,他那個時候沒錢,為了求我,給我扛了一年的木頭,打了一年下手。”姜師傅挺懷念的說道:“你們真要是蓋五路神廟,把這個神像抬過去正好現(xiàn)成。”
已經(jīng)吃過香火的神像,當然是更好的。
“那可太好了,是不是咱們能直接把五路神整這里來?”馬長來興奮的滿臉油汗:“就不用蓋廟了吧?”
傻逼,要是能成,五路神不是早就來了嗎?
這個住宅里弄得多像是個廟,也起不了廟的作用,充其量跟有的人家蓋個神龕,供奉關二爺?shù)囊馑疾畈欢啵鷱R的意思差的遠了去了,廟的意義,是誰都能隨時上香,這在人家里,哪兒能隨時進去上香。
就算能請,現(xiàn)在這神沒法請啊!那老頭兒還醫(yī)院里躺著呢!
姜師傅倒是不著急,進屋里溜達了一圈,我們跟著進去一看,嚯,里面滿墻貼著的都是五路神的畫像,簡直跟追星族似得,顯然狂熱的了不得,難怪五路神看見自己信徒被人給別了,生這么大的氣。
也不知道那老頭兒為啥對五路神這么上心。
這神像是有下落了,再有了信徒就能成了,可老頭兒那樣,根本動彈不了……
“你瞅。”忽然姜師傅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兩眼發(fā)亮就過去了:“這是啥?”
我低頭一看,是個玩具水槍。
“這老頭兒還愛玩兒這個?”唐本初一瞪眼:“跟我小時候玩兒的一樣!”
“傻巴鴨。”王德光學著姜師傅來了一句:“老頭兒能玩兒這個嗎?這肯定就說明,這里還有其他的小孩兒!對了,要是真有小孩兒,也算是五路神的信徒,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不管在哪里,只要拜過,都能算是信徒。”
也就是說,找到那個在這里玩耍過的小孩兒,就能請那個小孩兒來請神了!
“可就一個破水槍,咱上哪兒找。”唐本初瞅著我:“線索也太少了吧?”
“不少了。”我把水槍給拿在了手里:“這上面的字就夠了。”
這個水槍上面,寫了個歪歪斜斜的“立”字,而現(xiàn)在正是中午,立下有日,即為“音”字,只要在這里等著,找到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肯定就有小孩兒的下落。
一群人一聽,立刻都不吱聲了,全支棱起耳朵,來聽有聲音的地方,還真不假,果然聽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鋼琴聲!
我立刻拿著水槍找過去了。
一邊順著聲音一邊找,所幸聲音一直沒斷,很快就找到了,聲音來源于四樓一戶人家,我上去敲了敲門,那鋼琴的聲音立刻斷了,但立刻有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你別動,接著練,別一天到晚聽到點聲音就風心野眼的。”
說著,就能看到有個人到了貓眼前邊往外瞅,結果那人一看見我們人多,倒像是嚇了一跳:“你們找誰?”
我忙說明來意,那女人聽上去半信半疑的,但猶豫了一下,好像是怕麻煩,還是說道:“我們家孩子不認識什么老頭兒,你們找錯了。”
說著就離開了門口。
立下有里為童,可正說明我們要找的小孩兒就在里面。
“等一下!”我立刻說道:“你肯定為了你男人的事情很憂愁是不是?要是的話,我們不白讓你家孩子幫忙,投桃報李,肯定給你想法子!”
“什么?”里面的女人楞了一下:“我男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立下有女,當為妾,這家女主人,肯定過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