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母親節,二姐和杜姨都知道我今天要辭工了,二姐從家里帶來相機,想拍幾張合影留念。從我們店后門出去就是小區,有個花園,那里種著幾棵梅花樹,很漂亮,還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花開的很鮮艷很茂盛,讓人心曠神怡。周圍有幾棟樓,那是有錢人家住得起的樓房。蓋樓的買不起樓,養蠶的穿不起綢緞,這個社會怎么啦?
到我站牌了,我看見張總進了辦公室,我和吧臺說,我去辦公室找張總有點事情,吧員恩準了。我敲門進了辦公室,看見店長也在,再好不過了,省的我還得單獨和店長請假。我跟張總這么說的:我耳病去河北沒有治療好,現在還影響工作,有時候頭痛,時常睡不好覺,我家人不讓干這熬夜的工作了,讓我回家靜養一段時間,所以張總,我想辭職。張總說:“好的,回家先養病,你想回來上班的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歡迎你回來。”我說:“謝謝張總,謝謝店長,謝謝你們的好意,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和關心,我在這里工作的兩年里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謝謝你!”張總說:“沒事,那你什么時候回家?”我說:“我先去表哥家住幾天再回家,張總,店長,那我先回寢室收拾完東西再走。”她們點點頭。我從辦公室出來,到吧臺對吧員說:“把我的工牌串到上面去吧。”吧員奇怪地說:“咋了?”我笑著說:“我辭職了不干了,回家養病去。”
我在宿舍收拾東西,姐妹們說:“你真的不干啦?咋了干的好好的不是嗎?”我說:“我的耳病越來越重,還有頭痛,晚上睡不好覺,沒有看我值班都不值了嗎?”她們說:“現在就回家嗎?”我說:“把衣物拿我表哥家去,到她家住幾天再回家。”我收拾完了,上樓和杜姨告別。杜姨說:“今天就去你那個李姐的店上班啊?”我說:“是的,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和關心,有時間我來看你。”我下樓正要回寢室裝東西,在衛生間走廊遇見店長,她笑呵呵和我說:“等你病好了,想回來上班就回來,隨時歡迎你。”我回給她一個笑容說:“嗯!謝謝店長。”讓她笑去吧!別以為她贏了,那是我自動辭職的,不是她趕我的,不等她辭退我,我就先炒了她魷魚。我抬頭挺胸地走出了這個大門。
李姐的店不遠,就隔了兩個站點。我的東西多拿不過來,本來可以分兩次拿的,我想還是一次清理走算了,我可不想再回到這個店里,要走就別回頭。在這里我過了兩年,姐妹間有勾心斗角、虞爾我詐,我一直堅持到現在,兩年來伴著多少淚水、忍受多少委屈,現在終于離開了,我松了一口氣,心情很舒暢。不知道接下來在李姐店工作會是怎樣的情形?李姐對我會怎樣?她會是怎樣的一個老板娘呢?我們之間會處到什么程度呢?總之,希望一切都好。
我知道給熟人打工就是不好干,事情多,這里就3個女按摩師,活忙不過來時李姐也干,有的時候客人需要男按摩師,李姐就打電話從外邊調人過來幫忙。就是她在“陸麗華”那邊的同事,她和幾個關系不錯的男按摩師一直保持聯系,這邊忙時,她就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有時那頭也忙走不開,就沒有辦法了。干這行業的都有腳踏兩個店兼職工作的,只要不耽誤工作就行。
我問李姐,這里的伙食費怎么算?她說:“一天管兩頓飯,一頓飯是3元錢,3號按摩師就是歲數大的那位,她自己帶飯吃,她有時來的很晚,上午她去養生堂聽課,到下午一兩點才來。那個6號也是,今天來明天不來,沒有準點的。她們不來,有活你還能多干點,不是挺好的嗎?咱家是現炒菜,能吃的飽飽的,比你在康健”強,那里都是大鍋飯菜,而且還熬夜,在我這里,我會照顧你的,又是正規店,客人都很正經按摩的。”我一聽她說吃飯還收錢,心想,她也太黑了,一頓飯就抄那么一盤菜,四個人吃夠吃的嗎?一般的小型按摩店都是免費管飯的,沒想到她這里還收伙食費,算了,收就收吧,我也不差那么幾塊錢了,只要這里生意好、客人多,能掙到錢就好。
我來李姐的店里上班一個星期后,這里的兩名按摩師對我很不錯,李姐也按時給我排活。按摩的手法兩天就順手了,因為治療的手法和我們在學校學習的手法基本上是相同的,加上我在“陸麗華”呆過一個星期,對那里的按摩手法也懂。6號按摩師比我大幾歲,她會做理療,不會按摩,她有一套理療的按摩工具,來的客人有的要做理療和火療就找她做,因為這里服務項目沒有理療,都是李姐和客人推薦的。6號一邊兼職工作,一邊學習按摩。李姐收學費300元。有的小型按摩院就是心黑,培訓學員還收學費,實心實意教還行,不用心教的,學費不是白交了嗎,還不如到學校去學呢?那是人家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6號還帶銷售保健品,上貨6號自己出錢上,貨存在李姐的店里,無論是李姐賣出去產品或者6號自己賣出去,6號都得分給李姐提成。來店里之前我一直感冒咳嗽、吃了藥都不見好,李姐和6號就勸我買保健產品吃了就會好的,于是我就先拿了一盒,吃了幾天,耳鳴的響聲沒有什么變化,咳嗽不那么厲害了,慢慢的好了,她們都說是吃了保健品才好的,其實不完全是,那幾天李姐盯著我吃西藥,是治療咳嗽的藥,和保健品錯開時間吃,才會好的。
來這里半個多月了,我才發現李姐的真面目。比如說:嫌我吃飯慢,催我快吃,要不來人了耽誤干活。飯粒掉到桌子上也不行,上衛生間,用完地面要保持干凈。晚上我在店里住,她囑咐我要早點睡覺,意思是節約電費。洗腳,別用太大的盆、嫌浪費溫水。還有,早上吃飯,讓我出去上早市買點吃,還能出去散散步、溜達溜達。她是怕我在店里用煤氣或者用電做飯,早上要早點開門,把屋里的潮氣放放。她就把我當成免費看門的了。
我早上不愛起早去上早市吃飯,因為早市離太遠了,就買點方便面和雞蛋用電熱杯煮方便面吃,有時她來得早,看見了就不太高興的說:“吃那東西有什么營養啊,去早市買點吃、還能溜達溜達,鍛煉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我住店里幫她看夜,她不用付錢,用點電都要斤斤計較,簡直是苛刻到極點了,之前和我說的那些話全是客氣話,說什么把我當妹妹看,把店里當成自己的家,都是忽悠我的,別的小店都是管吃住的,她這里還收伙食費,我一天三頓得花十幾元錢,一個月好幾百元。
有時候,我去早市吃飯回來晚了,送“文化報紙”的進不來,報紙就收不到了,她就不高興了。她說:“早上你要是起不來,或者要出去買飯,等送報紙的來了,你收了報紙再鎖門出去,在八點之前回來就行,開開門,來客人了你就干唄,等我來了,你再出去辦事情。”聽聽這是什么話,只為她自己著想,不為我考慮考慮嗎?我餓了怎么辦?那個送報紙的人又不是準點的,有時早有時晚,我等他到什么時候?我還有沒有自身的自由了啊?給她打工、看店,早上用點電做飯都不讓,還稱我是姐妹呢?有這樣的嗎?有時他對象不來接她,她就在店里住,第二天早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還AA制,果然是精明的老板。每頓菜就抄那么一盤菜,有時加盤咸菜。就夠4個人吃的嗎?沒見過這么摳的老板娘。不給吃飽吃好,哪有力氣和好心情投入工作呀?
我和李姐是一個學校結業的,但是我們的按摩手法不一樣,她在“陸麗華”干了快兩年,那里是正規的治療按摩,我一出學校就在保健按摩院干了快三年,對中醫的手法有些疏松了,保健按摩院經營的按摩項目大多數都是初級的,女按摩師賺錢的手段,不是靠按摩,而是靠與客人的調笑,我在那樣的環境里,有些按摩技巧用不上,比如中醫的推拿,經常做才熟能生巧,長久不做的話,手法就不靈活了。
我是來打工的,李姐竟讓我當起輔導老師,還是免費的。李姐讓我指導3號和6號手法,有時候3號和6號在一起練習,我在一邊看書或者抄寫筆記。我是來打工的,又不是來幫她輔導學員的,再說人家交學費了,她應該親自教才是。我說:“我學的用的,跟這邊有點不同,我自己都不熟練,怎么教她們呀。”3號和6號說:“客人都說你的手法好,都愛用你。”我笑著說:“我對中醫治療按摩也不熟悉,在學校里學的那點知識,時間長了就忘了。”李姐說:“她們要學,你就教教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