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臨別的依戀無論在按摩場合還是娛樂場所，不管認識多久的客人，也不管客人給你消費多少錢，他就是天天來給你捧場，你和客人的關係處得像朋友、像情人或是像戀人，那只是利益關係，既不牢固也不會長久，倘若你在路上或某個場合和他相遇，他往往會裝作不認識，你也一樣，別去影響他的生活。姐妹被客人帶出去從良的有很多，但幸福長久的極少極少，大多是始亂終棄。
新的一年快要到了，到年底了，店裡缺人，王姐讓我堅持到臘月二十七八再買車票回家過年。我說：“晚走火車票買不上，能不能在小年前一天讓我回家，我媽媽小年後要過生日，我得回家給她過生日。”本來王姐想讓我在這裡過年，等到過了年初五就讓我回家，假期可以長點。我想，在外面打工的人，誰不盼著回家過年啊，和家人團聚一起吃頓團圓飯，這是一年的盼頭啊。兩位老闆娘說什麼爲我好，讓我多掙錢，難道我就差那幾天的錢？我也不能爲了工作掙錢，連家人也不顧了吧？
其實各個行業裡，都有對員工苛刻的老闆，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員工的需求，要知道，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錢，還有親情，在外面是漂著的，受多大的苦多大的委屈，只有回到家，心裡就踏實了，纔有葉落歸根的感覺。經過和王姐商量幾回，她才同意讓我在小年之前回家過年，我的心情纔好些。
10號問我過完年還來嗎？我說，不一定，不知道我治耳鳴要耽誤多久，如果耳鳴治療不見好轉，那麼我就不回來上班了，我想回家找個不熬夜的工作先幹著，對了，我不打算再回到這裡乾的事情，你先別和老闆娘說。10號說：“放心吧，我嘴很嚴的，咱們姐妹處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瞭解我呀，我可能在這裡呆不上幾個月了，我家裡也有事，這行我也幹夠了。”我說：“這行業不是好工作，能改行做點別的工作比這行強，別看做按摩收入還行，但名聲不好聽，被人歧視，來這裡的男人都是些什麼人，天天面對那些臭男人在你身上討便宜，張牙舞爪的，你不厭煩嗎？不用我說你也懂。”10號說：“是啊！也許只有同行才能體會彼此心裡的這些心酸，有苦說不出的無耐，咱們要常保持聯繫啊！”我說：“不管以後我們到哪裡，我們之間的友誼不會變的。”
我提前十天去火車站買火車票，春節前人多，都急著回家過年，火車票當然得提前買好。我那幾個回頭客找我上鍾，我告訴他們過了年以後我就不來上班了。姓吳的客人有天晚上來找我按摩，我對他說：“吳哥，我要回家了，能認識你這個大哥我很高。”他伏在我耳邊說：“年後你真不打算再回來啦？真不打算和我處對象啊？年後我到外地做生意了，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帶你一起去外地，給你安排工作，保證比你幹按摩師掙錢多，我就看你是個實在人，要是別人我還看不上眼呢。”我笑著說：“謝謝吳哥你的賞識，你的好意，我和你說過了，咱們做朋友還行，處對象咱們不合適。”他見我態度堅決，就沒再說什麼。對於一個我不瞭解的男人，我纔不會盲目地跟他走呢。
一般來說，按摩師換工作場所，如果在同一個城市，那麼在原來的店上班的那些回頭客還去新場所給你捧場，按摩師也會主動和客人聯繫，因爲新到一個地方，人頭不熟，點鐘的客人不多，可以帶一些老顧客過去撐場面，而換了城市，原來積累的客源和人脈就斷了，失去聯繫了。
1月16日，離回家的前一天，姓常的客人來了。這個客人，我很煩他，也很後悔把電話號碼給他。他和我說他在廣告公司上班。他不來時，幾乎天天打電話來，不是和我聊天，就是問些肉麻的話。他也想和我處對象，也不想想他都四十多歲了，長得那麼醜，也想老牛吃嫩草啊！我都拒絕好幾遍了，他來的次數多了，我才知道他很摳，還是色鬼一個。總想佔我便宜，毛手毛腳的。每次他來我頭就大了，他來點我上鍾總不能不給上吧？我要是不樂意上，老闆娘就勸我進去，說不是爲了掙錢嗎？讓他給你多加上幾個鍾。一個鐘我都嫌煩，不愛上，每次給他上一個兩個鍾，我就讓他走，他還不走，總想碰碰我，還好他有點愣頭愣腦的，我一生氣他就規矩了。
我說：“明天我就要回家了。”他說：“你要走了，我以後想你咋辦啊，以後就見不到你了。”我說：“有緣分的話我們會見面的，謝謝你來給我捧場這麼多次，今晚請我吃頓飯吧，我還沒有吃晚飯呢，再陪我聊幾個小時，就當爲我送行了好嗎？”他說：“我沒帶多少錢啊。”我說：“你訂一盤餃子，去吧檯拿兩瓶啤酒，加上幾個鍾，也就一百多元。”他同意了。飯店服務員來送餃子的時候，他給我20元，讓我去給服務生，回來我找給他5元錢，他一看臉色大變的說：“一盤餃子十五元，真貴，外面吃的餃子纔不到十元錢，你把那個服務員叫上來，我問問他。”我生氣的說：“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人，大半夜的，小吃部早關門了，再說大飯店的價錢和小吃部能比嗎？你要是找人家退錢的話，那麼你到吧檯把鍾錢結了，問問老闆娘是哪家的餃子，你退吧，餃子錢算我頭上，你回去別來了。”他看我生氣了，和我道歉說：“今晚我不回去了，陪你通宵，陪你吃喝聊天到明天早上六點。”我說：“那行，咱事先說好了，只陪著聊天，摟摟抱可以，摸*摳的就免了，要是犯規我立馬停鍾，你要換人服務或是結賬回去，那是你的事情。”對客人雖說要服務好，但也不能表現太軟弱了，要不然會吃虧的。他看我這麼一說，就說：“我保證不犯規。”
姓常的客人一直給我加鍾到清晨六點半，我送他下樓結賬。王姐給他算完帳共消費了160元。他聽了說：“咋那麼多啊？”王姐給他解釋，他上了幾個鍾以及4瓶啤酒錢，他還不信。王姐不耐煩的說：“你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了，我們店不會多收客人一分錢的，你加了幾個鍾，消費多少錢，你心裡沒有數嗎？按摩師下鍾時也會到吧檯對賬，不信你問20號。”我說：“是的，王姐說的沒錯。”然後我告訴他從幾點來店的到幾點鐘房結束的。他跟王姐說能不能打折，他兜裡就剩100元了。王姐說不行，本店不欠賬。他說晚上還來，一起給拿來。我說：“你兜裡錢不夠，怎麼不早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鐘多少錢？”王姐說：“那把身份證先押在這。”他說沒有帶，他再三和王姐保證，現在就回單位拿卡到銀行取錢給送來。客人說的話老闆娘能信嗎？什麼也不拿來抵押，出了店門就不認賬了，何況他還是小氣鬼。我和王姐都不耐煩了，那傢伙翻了兜，確實沒多帶錢，能把他咋的？爲這點錢報警也不會受理的。我們遇到這種小氣加賴皮的客人，實在是無可奈何，就當是我白辛苦半夜了。
王姐說：“過完年，打算啥時候回來啊？”我說：“謝謝你和麗姐對我的照顧，我感激在心裡，我也說不準，不知道能不能治療好耳鳴，耽誤多長時間還不知道，要是我回來就給你打電話。”王姐說：“不管你會不會回來幹，我們相處這麼久了，覺得你人不錯，你就是不到我這裡上班，我們還要常聯繫，我們這裡隨時歡迎你回來。”我感動的說：“王姐，謝謝你的關照，我會記住你的。”
那天，道別了店裡所有的人，我提著行李箱，搭了出租車到達火車站。我的心情很不錯，每當我辭職不幹了的時候，我的心情纔會好，覺得我釋放了，自由了！然而，當我從雲端回到現實，我又不得不考慮生存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