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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野心,武昭拿刀架在了她娘的脖子上,那一刻我清楚的看清了她娘的容貌,我震驚了。
怎么她與兀哲叔叔送給我的那幅畫竟是那樣的相象。
難道,難道她也是其其格的娘親嗎?
我懵懂了,我慌亂了,其實我知道不管她是誰的娘親我都會救她的,我不能眼看著她的死,可是她帶給我的震撼還是讓我有些慌亂了。
我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我,讓我救她。
于是,當武昭再次壓著他手中的刀時,我向鐵木爾使了一個眼色,我知道鐵木爾終會出手相救,可是我很怕傷了她,也就在片刻間我下了決心,我要救她,她是云齊兒的娘,也是其其格的娘,兩個女人我都是看不得她們的傷心。
手起刀入的瞬間,是生生的疼,可是我卻笑了,我終于做了一件最正確的事情。
恍惚中是她溫柔的守在我的身旁,她對我說著悄悄的話兒,雖聽不清,可是我還是奮力的聽著,我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她的一切。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是愛著她的,但是我卻是就要死去。
真的不想死啊,我很不甘心。
那么就認真的喝下所有的藥吧,我太留戀云齊兒的溫情,其其格的嬌柔,其實老天待我真的不薄,它送給了我兩個讓我可以用心去愛的女人。
終于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云齊兒,還有狐君,我聽到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那一刻我真的無法抉擇了。
我想對云齊兒說請你不要,不要用你自己的自由來換得其其格的生,可是我可以嗎?
其其格她曾經救過我,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嗎?五年的守侯,我的真心也換不來她的生嗎?
我真的無用,狐君他看著我的眼神里都是鄙夷,他在笑我,笑我連保護自己女人的能力也沒有。
我想到了娘,如果將來的某一天,當娘知道云齊兒沒有舍身去救她失蹤了很多年的女兒之后,娘會不會痛苦呢?
會的,一定會的。
那么,就讓云齊兒去嗎?
看著她望著我的眼神,她似乎在期待著我對她說‘你不要去’。
可是我不信狐君是這樣的無情,我總是有一種感覺狐君還會放云齊兒回來的,她只是暫時的離去,這就比其其格此時的狀況要好很多,至少她是健康的活著,而其其格她已是淹淹一息。
于是,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讓她隨了狐君而去,等我好了,等我能動的時候,我就去雪山去找她,我就用我的命來換回她的自由,這樣可以嗎?云齊兒,我不會讓你從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的,你是那樣的好,即使我再是對你不好,你還是要為著我而救其其格。
云齊兒,你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子呢?你讓我敬佩讓我已慢慢的對你滋生了一種連我自己也不懂的情愫,這感覺比起對其其格的那種心情還是更要強烈。
我知道我昏迷時是你一口一口的喂著我喝下了那些苦味的藥汁,我知道你對我多少還是有著一些愛戀的,可是當你向我說起“或者是其其格死,或者
是我隨著狐君永遠的離開”這一句話時,我無聲了。
我選擇了逃避,然后我任由你抽離了我的視線。
那隨在狐君身后的你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而孤單。
想要伸手,想要向你揮別,暫時的別離啊,請相信我,我終會找你回來的,可是手臂舉起的瞬間卻又是我無助的滑落。
刀傷依舊在,卻是痛不過心底的那份不舍。
依依牽掛從此就是對我每一個瞬間的折磨。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
無數句的對不起在心中輕喃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我的心里早已把你深深深深的刻印住了。
只是我知道的似乎有些晚了。
因為你留給我的最后一瞥就只有一個孤單的背影。
哀傷而悲凄,這便是我贈與你的一切,原來我是一個連禽獸也不如的男人。
想要追出去,想要再看你一眼,可是我已無力,翻滾的瞬間我落在了冰涼的地上,心已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無言的望著屋頂,屋子里空落落的仿佛有無邊的寂寞襲來。
腦海中不停晃動的是云齊兒轉身離去時那迷朦而略有些空洞的眼神。
你恨我吧。
恨吧。
……
三天后,我可以下床了,我卻不知道我要如何來面對所有的人了。
這幾天每每看到云齊兒的娘親,看到她的沉默,我甚至不知道要對她勸說些什么。
我只告訴她,我說云齊兒去為我辦一些事,她出遠門了,過些日子也就回來了。
我不知道娘會不會相信,因為我的理由我的說辭真的是太過牽強,娘剛剛才到巴魯刺啊,我就讓云齊兒離開了,我是多么的殘忍,可是事情已做下,再無悔也無可能了。
我想去見其其格,我猜她早已醒過來了,她見到都別也一定是欣喜吧,可是想起云齊兒的瞬間,我就不敢去面對她了。
也是在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是深愛著那個精靈一樣的云齊兒了。
她的一顰一笑皆是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甚至有些超過了我對其其格的那份渴望。
我怎么了?我變了嗎?
零落的心亂在心湖間悄悄氳染而開的時候,我還是掙扎著去見了其其格。
“大汗,格格她才剛剛醒過來。”原來狐君雖醫好了她的病,可是她還是遲了些才醒過來,是身體太過虛弱吧。
我站在門前,斜倚著看著蒙古包內的她與都別,五年的情長,再見她時她的容顏依舊憔悴,可是那面上卻是燦爛的笑容,那笑容是對著都別的,她很開心,她看到了她自己的孩子。
那撫觸著都別小臉的手有些顫抖,“孩子,是娘錯了啊,明明早就知道的,是娘……娘不該堅持去叢林啊,如果不去,娘也不會錯過了與你相處的五年時光啊。”
無聲的淚落,卻是讓我驚心,她的話是何意,難道那一次的刺殺她早就知情嗎?
我不信,我呆住了。
努力的回想著那一天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依稀是我要推掉那一次的相約,依稀是我讓她一個人去赴約,可是她不肯,她哄著我,而后我終是與她一起去了。
那一切再現在眼前時突然間就感覺有些玄妙了,甩甩頭,難道是我又誤會了她嗎?
臉上緩緩的擠出了笑容,無論如何我都不可以那樣理解,曾經她救過我啊,我真的不信。
緩步而入的時候,我的影子映在了她與都別的身上,她恍然回神,她看到我時,眼中滿滿的都是驚慌,“你……你……”。
“我沒死,我很好。”我固意的說著,為著心中的猜測想要證實一些什么。
她的手突然間從都別的臉上垂落,淚水止住,而后是更無止息的驚慌。
我讀著她的神情,有一些事似乎已猜得清楚了。
可是,我終是沒有再問了。
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我不想原來竟是有參與刺殺我的嫌疑,真是可怕啊。
從前的一幕幕在眼前再次閃過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許多的事都是有一些迷亂的,那第一次她在叢林中的突現,怎么那樣的巧?
還有我與她的第一次,似乎她特別的主動,而后就有了都別……
早產。
那大夫說她是早產。
可是此刻我突然就懷疑了。
那么久都不曾懷疑過,便因著她的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而否定了她的一切嗎?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良,怎么說她也曾是我的女人啊,我怎么可以突然間就不信任她了呢?
可是,我真的就不信任了。原來自己竟是這樣的敏感。
悄悄退出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蹌,我身后卻是一片死寂,當我告訴她我很好我沒有死的時候,她一直在無聲的飲泣著。
無邊的寂寞襲來,她是云齊兒的姐姐。
云齊兒,你做的沒有錯,你救醒了你的姐姐。
可是,你也錯了,她醒了,卻是帶給了我一段噩夢,這噩夢太過殘酷了,我寧愿我從來都沒有做過。
忘記吧,把噩夢塵封,我還是對她好,所有的過錯其實只是我一個人。
因為我放任了你的離開,因為我對你太過無情。
有一些事還是不要說破的好,而真相我甚至也不想去知道,知道了,只會憑添更多的傷。
過年了,可是我已沒有了過年的心情,天還是那么冷,冷到了人的心里一樣。
額娘一直在擔心著我,所以過年的那幾天我并沒有離開,所有的人都以為云齊兒只是暫時的離開了,因為離開之前,她唯一見過的人就是我。
而我的答案就是她出遠門了。
是的,她只是出遠門了,我堅信自己可以找回她。
鐵木爾揪著我的肩膀讓我告訴他云齊兒的去處,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回答,雪山嗎?
的確,那是她去的地方,可是雪山是那么的大,想要在大海里撈針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終是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