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眉心頓時一皺。
怎麼可能?
老夫人出院後那幾天,少爺因爲(wèi)在跟阮小姐冷戰(zhàn),便沒有回別墅居住,常住在公司,偶爾離開公司也就是去老夫人那兒,少爺出差前一天晚上,還特意去跟老夫人支會過,傭人怎麼會說老夫人自稱不知道少爺出差,特意送來雞湯?
張叔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皺眉問:“老夫人的雞湯還有剩下嗎?”
“阮小姐喝了一碗,只剩下一點湯渣已經(jīng)倒掉了。”傭人不明白他的用意。
“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把湯渣帶回來。”張叔有種感覺,這碗雞湯來得有點過於湊巧了。
傭人雖然疑惑,但還是聽從命令去尋湯渣,東西是昨晚倒掉的,垃圾每天中午會有小區(qū)的保潔來清理,傭人找過去的時候,剛好遇到保潔,暗自慶幸,再晚一點就找不到了。
張叔帶著湯渣重新上樓,宋之昀依舊站在窗口,他的背影在逆光處顯得有些模糊,腳邊的菸頭也有好幾個。
“少爺。”
宋之昀從煙盒裡抽出最後一根菸點燃:“還有事?”
張叔道:“有一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不知道和阮小姐流產(chǎn)有沒有關(guān)係。”
宋之昀抽菸的手停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側(cè)著臉:“說。”
“傭人說,昨天晚上老夫人來過一次別墅,還帶來一碗雞湯,說是特意送來給你的。”
聽到這裡,宋之昀已經(jīng)察覺不對。
張叔將傭人的原話照搬:“來了之後,老夫人才知道你去出差了,爲(wèi)了不浪費,雞湯最後是被阮小姐喝了。”
宋之昀徹底轉(zhuǎn)過來,聲音瞬間冷凝:“不知道我去出差?”
“我也覺得很奇怪,少爺出差前不是特意去跟老夫人交代過嗎?爲(wèi)什麼老夫人還會自稱不知道您去出差,還送來雞湯……”張叔說到這裡停頓一下,仔細看了看宋之昀的臉色,再慢慢接下後面的話語,“傭人說,阮小姐那時候剛剛下班,差不多七點鐘,喝了雞湯後就上樓休息了。”
他強調(diào)了‘七點鐘’這個時間,宋之昀眉心擰住,將還沒抽完的菸頭丟在地上,用腳尖摁滅。
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
阮軟和蘇慎去鄰市的事情,是楊真箏告訴他的,楊真箏當(dāng)時之所以會去機場,則是被他母親安排去的。那時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母親爲(wèi)什麼要讓楊真箏去看阮軟,現(xiàn)在看,他母親是不是早就懷孕阮軟懷孕?
啊……對,他曾帶過阮軟去看她,阮軟曾當(dāng)著她的面乾嘔過,當(dāng)時他解釋是胃病,她的神情不是很相信,難道就是因此有所懷疑,所以纔會安排楊真箏去試探?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張叔看著宋之昀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幻莫測,靜靜等了一刻,他終於開口:“雞湯呢?”
“只剩下一點湯渣子。”張叔將那一小點湯渣遞給他,宋之昀眼眸沉了下來,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他是個非常理智的人,只會把事情往最直接的方向去想。
“找人檢驗,看看湯是否有問題。”
張叔神情一凜:“是。”
又想到一件事,權(quán)衡之後,宋之昀又說:“這件事也先不要在她面前主動提起。”
張叔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如果阮小姐的孩子並不是被她自己拿掉,而是被老夫人害死,那這件事就是另一個性質(zhì)了。
“可,如果是阮小姐自己感覺出來怎麼辦?”
“讓傭人們閉嘴,醫(yī)院那邊也去打招呼,這件事在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準(zhǔn)泄露任何風(fēng)聲。”
“我問過醫(yī)生,術(shù)後除了體虛外,會感覺小腹發(fā)脹,少量出血,跟來月事的情況差不多,如果她事先不知道自己懷孕,孩子也不是她自己拿掉的,只要解釋她還是來月事了,她就一定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