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把自己關(guān)在工作室裡,從早忙道半夜,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就是爲(wèi)了打造這麼一塊玉雕?
艾瑞斯的神情微愣,即便是滿頭華髮,歷經(jīng)世事滄桑的老人心頭……此刻也不禁淌過一陣暖流,惹得他眼眶有些發(fā)燙。
他突然就想起來了……
以深在櫥窗店,看上了一對人偶,想要卻又沒錢,好不容易搬來救兵,卻又不好意思和他這個老頭子搶的憋屈模樣。
那時候,他送了她一個人偶,如今,她用這兩年所學(xué)的工藝技術(shù)爲(wèi)他製作了一個白玉人形玉雕……
艾瑞斯嘴角牽起一抹淺笑,出師?
他拿起手機(jī),利落的撥給了以深……
坐在車上明顯有些魂不守舍的以深聽到來電鈴聲響起,看到是艾瑞斯的來電,瞬間大喜過望!
她忙接起,眉開眼笑道,“您醒啦?”
“我看到你工作臺上的玉雕了。”
“這麼快?”
“……恩。”
以深有些小激動,忙問,“做的好不好?我花了好長時間呢!你喜不喜歡?”
一旁的歐陽璽聽得有些雲(yún)裡霧裡,做的什麼?什麼喜不喜歡?
“呵呵……”艾瑞斯布著老繭的手指頭輕輕磨著手心的白玉,輕哼了聲,而後厲聲道,“這什麼鬼東西!衝,磨,軋,沒有一個步驟是到位的!就你這樣,還想出師?這算啥出師作品?白以深,你這兩年算是白學(xué)了!”
“……”
以深被電話那頭的艾瑞斯毫不留情的鄙視的一頓,這鄙視還沒有完,後面緊接著一連串的毛病挑刺!
聽得以深那是無地自容。
她還以爲(wèi)自己已經(jīng)做的蠻好了,果然……在艾瑞斯手裡,還是過不了關(guān)。
艾瑞斯明顯聽到以深輕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
“……做的不好,我當(dāng)然要嘆氣了……”
以深淡淡道。
“咳咳!”艾瑞斯數(shù)落完玉雕的缺點(diǎn)後,又清了清嗓子,而後繼續(xù)道,“不過到設(shè)計大賽上糊弄一下那些評委,倒是夠了。”
以深愣了一下,而後輕笑了出來!
“別得意!在我這,你還差著遠(yuǎn)呢!”
“艾瑞斯……那我回國之後,可不可以拿你的名字招搖晃市啊?”
“……”
“唔……就是……昨天和冷先生聊了一下,貌似別的參賽隊伍都挺有背景的,我的背景嘛……貌似就只有艾瑞斯的徒弟了。”
“用可以,但丟人不行!”
“唔……萬一丟人呢?”
“那你就立刻滾回來回爐重造!”
以深又是一下,而後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
“……”
“一路順風(fēng),記得報平安。”
“……好。”
一直屏到現(xiàn)在的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滴了兩滴下來。
以深看著已經(jīng)掛斷了的電話,擡起頭,吸了吸鼻子。
衝歐陽璽笑了笑,“果然捨不得老師……”
“傻!”
“……嘿嘿。”
“剛纔……電話裡說做了什麼?”
“唔……做了一個白玉玉雕,以艾瑞斯?fàn)?wèi)模型的!哈哈!”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秘密?”
以深點(diǎn)頭。
歐陽璽瞥了她一眼,雙手環(huán)胸,滿眼不屑……不屑之外,貌似還有點(diǎn)小嫉妒。
以深沒再說話,只是頗有些留戀的看著巴黎的街景。
她一定還會來巴黎,以別的身份,以別的目的。
“你回國後住哪兒?”
歐陽璽突地問道。
“唔……冷先生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應(yīng)該不會太差吧?”
以深想了想,怎麼說也是萬寶龍那樣國際大企業(yè)……
“你……”
“恩?”
“……沒什麼。”歐陽璽的目光落在車窗外。
以深隱隱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她抽過一旁的紙巾醒了醒鼻涕,閉上眼睛,身體靠在座椅上,“啊……感冒真難受啊,到了叫我。”
歐陽璽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白天麟。
回了江城,必然會和他碰頭。
歐陽璽閉了閉眼,說實(shí)話……他已經(jīng)變得有些麻木了。
十年的朝夕相處,都沒有讓以深對他動心,更別說這短短的兩年了……
他也想過抓住這個機(jī)會,可無奈,這兩年,也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以深……根本無暇把多餘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感情,她連提都沒有提過。
白天麟,她也一樣沒有提過。
他舉得就這樣陪在她身邊,已經(jīng)很好。興許有一天她會發(fā)現(xiàn),歐陽璽比白天麟更好,興許有一天……她會再看看他,用另外一種眼神……也興許永遠(yuǎn)也不會有這一天。
算了,不去想了,在小白身上想這樣的事情,實(shí)在是……累。
————
航班延誤,他們到江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江城當(dāng)?shù)貢r間下午三點(diǎn)了。
冷曄派了人來機(jī)場接他們,雙方接頭後,歐陽璽並沒有搭冷曄派來的車,而是徑自回了家。
以深和瀟瀟則是乘了車,往冷曄所安排的住處開去。
車上,以深倒是裹了件不薄的外衣,即便江城的春天比巴黎還要暖和。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感冒嚴(yán)重了點(diǎn)……
瀟瀟見她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tài),不由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發(fā)燒吧?”
以深搖頭,“沒,就是鼻子不痛,喉嚨難受的很。”
瀟瀟嘆了口氣,“你就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也不會照顧自己,一個月一小病,三個月一大病!”
以深乾乾的笑了笑,身子往另一邊靠了靠,“來的快,去的也快嘛!沒事!”
“……”
“你可別被我傳染了就行。”
“剛纔飛機(jī)上拿我的杯子喝水的時候,怎麼不說這種話?”
“忘了,忘了……嘿嘿……”
瀟瀟嘆氣,“瞇一會兒,到了叫你。”
“好。”
以深閉上眼睛就真的睡了,從機(jī)場到冷曄安排好的住處,司機(jī)足足開了近兩個小時……
車子停下的時候,天色已晚,晚霞燒紅了半天天。
以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推開車門下了車,在看到此刻自己所站的地方以及周圍的環(huán)境時,瞬間便清醒了……
“這裡是?”
司機(jī)把他們的行李拿了下來,說到,“冷總給兩位小姐安排的住處呀,這裡環(huán)境很好。”
“可……”
以深嚥了咽口水——“陸宅”的斜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