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沒有回應(yīng),只有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容桑輕笑。
“這樣也好。”
他自顧自的說著。
“這樣也好……不回答……也好。”
抬手撫了撫以深的臉。
是愛情嗎?
容桑不知道此刻自己內(nèi)心浮現(xiàn)出來的這種酸酸脹脹的情緒,是不是愛情的一種體現(xiàn)。
不知道他對白天麟或羨慕或嫉妒的心理,是不是一種體現(xiàn)。
她成為白天麟的新娘,明明是這樣順理成章的事情,這一刻,他卻有些難以接受。
興許是他的人生中,彌足珍貴的人實在太少,總覺得以深結(jié)婚,他便又失去了一個。
也或許……他從來都得到過。
他想,對以深,或許是有愛情的,但撇開愛情,感激更多。
她說,是容桑給了她希望,給了那個八歲對什么都還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墮入地獄的無知女孩兒一個希望。
沒錯,他給了她希望,也只給了她一個希望,真正給了她一切的人是白天麟。
所以,真正能夠得到她的人,也只有白天麟。
小七,這個名字,是他生命里無可抹去的一個名字,卻也是她不愿想起,不愿面對的一個名字。
而白以深……
白天麟不僅為她取了這個名字,也賦予了這個名字太多的意義。
“我……恐怕是比不上他。”
容桑漂亮到無可挑剔卻總過于僵硬死板的面孔,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幸福。
是他對她唯一的期許。
也是將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要替她維護住的一份保障。
會守護她。
即便她已經(jīng)成為別人的妻子。
容桑并沒有停留多久,他起身,替她把頭上的夾子取了下來,放在床頭柜上,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fā)。
如果這時,容桑再稍稍留意些其他地方,比如床邊那被踢的左右亂飛的鞋子;比如蓋在以深身上的被子過于嚴實,并且很亂;比如以深雖然睡著了,卻也絕不可能一點意識都沒有……
可沒人會想到,以深的新婚夜,這樣聲勢浩大,賓客紛至的婚禮,還會有人對以深做些什么……
容桑也沒有。
所以他離開了房間,輕輕關(guān)上了門。
浴室里躲著的顧曉靈和那個男人這才緩緩的吐了口氣。
“好了,顧小姐,抓緊時間吧。”
“別催我。”
“……”
男人略顯無語,顧曉靈瞥了男人一眼,把禮服上的拉鏈拉好,嘀咕了句,“說起來,你們老大的膽子也挺大的,竟然能想得出這種法子。”
“呵呵。”男人只是笑了笑。
“話說,你們老大是誰啊?為什么要幫我?”
“顧小姐,這些問題你已經(jīng)問過了。”
“可你沒有回答啊。”
“我不回答這件事本身,也沒有影響到你愿意讓我?guī)瓦@個結(jié)果吧?”男人頭一歪,輕笑道。
顧曉靈眉頭微微皺起,她哼了一聲。
“好了,顧小姐,你放心,我們老大只是看上了白以深這個人,過了今晚,你可以成為白天麟的夫人,而我們老大也可以得償所愿,兩天后,即便白以深重新出現(xiàn),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
“你以為我真的那么稀罕白天麟么?”
顧曉靈整理著自己的禮服,轉(zhuǎn)身照著鏡子,將頭發(fā)散下。
“難道不稀罕?”
男人不解。
顧曉靈的眸子略冷,和這張可愛的娃娃臉一點也不符。
“他固然有魅力,可我又不下賤,被他這樣當頭一棒打下來,我還能死心眼的喜歡他?”
男人看著顧曉靈,眉頭微微上挑。
“我告訴你,千萬別小看女人,你可以不喜歡一個女人,但千萬別把女人當成傻子,也千萬別把事情做絕了,像白天麟這樣的人,他就是太過自以為是。沒錯,他的手段是狠,可……這年頭,手段狠辣的人,不是只有他一個。”
“呵呵……”男人只是干干的笑了笑,“白天麟碰上你,應(yīng)該算是挺倒霉的,對吧?”
“他幾乎快讓我成為整個上流名媛圈里的笑話,拿走我顧氏集團顧家的股權(quán)。光是這兩點,就足夠他用一輩子來賠償我了!”
顧曉靈惡狠狠的說著。
男人附和的笑了笑。
顧曉靈瞥了男人一眼,有點鄙視道,“話說你們老大怎么會動腦筋動到白以深頭上?”
“哦,有三個原因。”
“還有三個原因?”
“第一……其實我們老大和白天麟之間也有點過節(jié)。這第二嘛,我們老大喜歡像白以深這種看起來干干凈凈的。”
“第三呢?”
“賣顧家大小姐一個人情。”
“……”
顧曉靈看著身后的男人,這個男人長相普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顧曉靈莫名的有些不爽,看起來似乎是這個男人在幫她,她心里卻總有一種……被人當棋子用了的感覺。
顧曉靈隨便給以深套了件衣服,而后丟給男人,“其實你們老大要用,哪還需要穿什么衣服啊!”
“我們老大喜歡過程。”
“……”
“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當然記得。經(jīng)過這次,白以深一定會身敗名裂,到時,就請顧小姐您站在白天麟身邊好好看著吧。”
顧曉靈在床上躺下。
男人將以深背在身上,拿過繩子把以深和自己綁在一起,拉開窗戶,他順著外墻往屋頂上爬去,順著屋頂走到了面朝深苑后門的方向,再順著早就已經(jīng)研究透徹了的路線,溜出了深苑。
“唔……難受……”
以深似是被風吹的有些醒了,她喃喃道。
男人顯然愣了一下,腳步有些僵,“季修下的藥分量也太輕了吧!”
“唔……”
以深嚶嚀了兩聲后,并沒有轉(zhuǎn)醒,而是伸手將男人抱緊,貼著他的背繼續(xù)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男人這才松了口氣。
背著以深走了約十分鐘,鉆進了路邊停的黑色寶馬里。
“十點不到,看來挺順利的嘛!”
“中間容桑進來了一次,嚇得我滿頭大汗……”
“哈哈,這要是真被容桑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擎尉。”
擎尉嘆了口氣,“能怎么辦,那肯定打暈了一起帶回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