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去見他,我一定會讓他死。?你不是說人要知恩圖報么?他對你有恩,如今他的生死就在你手上,你可以替他選。”
“……”
季修看向白以深,對上她一雙充滿驚愕和怨憤的眸子,繼續道,“我的目的不在于讓你過的不幸福,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想和誰在一起我都沒有意見,除了白天麟。”
白以深看著眼前的男人,久久說不出話。
“你覺得我做不到嗎?殺一個人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你不能這么做!”
“我會不會這么做,全都取決于你。”
“你明明已經答應瀟瀟不會再報仇了,為什么還要盯著天麟和我不放?”
“我答應她不再報仇,卻不曾答應過她要和仇家結成親家。”
“……”
“你不去找他,不再想著和他在一起,那么一切都好說,只要他不招惹我,他大可以安安穩穩的和顧曉靈生活一輩子。”
“那……我呢?”
白以深低下頭,喃喃問道。
那她呢?
沒了白天麟的她呢?
“沒他,你死不了。”
以深看向季修,牽了牽嘴角,“你怎么知道我死不了?”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事情。”季修篤定道。
白以深吸了吸鼻子,她轉身,重新蜷縮到了沙發上,她拿起茶幾上的杯子,手指輕輕磨著圓潤的杯沿,“所以你即便說著愛瀟瀟,也還是可以利用她,也還是可以隨意棄她不顧。”
“如果我可以做到和你一樣,把父母的仇怨拋之腦后,置身之外,我便不會傷害她,哪怕一分一毫。”
以深的下巴磕在膝蓋上,她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就算沒有這份仇怨,你也會因為其他事傷害她。”
因為……齊瀟瀟在季修的心里,從來都不是第一位。
季修沒有和白以深辯駁,只是平靜道,“該說的我已經和你說了,你是個成年人,我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我相信你也不會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怎樣選擇在你。”
說完,季修便走出了房間。
門外,擎尉微微擰著眉看著季修……
“你也不用這樣嚇她吧?”
“她既然這么在乎白天麟,那么這是最好的辦法。”
“……”
擎尉看了眼禁閉的房門,微微嘆了口氣。
“命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強求不會有好結果。即便現在能在一起,將來呢……事事都有因果報應,我不想讓小憐這輩子都活在這場攪不清的恩怨情仇里。”
擎尉跟著季修下樓……
這時,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匆匆走了進來!
“時回?”
“小憐呢?我這一回國就趕過來了,她在這對吧?”
季修指了指二樓,“在房間里。”
時回笑著便要上樓,“那小家伙肯定已經不記得我了,我先去見見她……”
“晚點吧。”
季修拉住時回。
時回有些不解的看向季修,見季修神色凝重,心下便隱隱約約了然了……
“她……不聽你的?”
季修走出玄關,站在別墅大門口,轉眼便又入了夏,正午的陽光烈的很。
時回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戶,暗暗的嘆了口氣,“其實……她能知道什么呢?她那時候只有七歲,這樣沉重的包袱本就沒有必要壓在她身上。”
“……”
“你說……怎么就能這么巧?就像上天在捉弄你們一樣。”
時回搖著頭,有些無語道,
“十五年前,季家,顧家,歐陽家,陸家,十五年后……小憐竟又身處這個漩渦之。而且誰能想得到小憐竟然能成為像季涵叔叔那樣的珠寶設計師……”
“她有天賦。”
“和你一樣?”
“……我不及她。”
“可再有天賦有什么用?白以深這個名字已經是個死人的名字,她的一切都隨著你這個計劃而消失了。”
季修看向時回,“名聲和成就會消失,可她的才能不會消失,她已經是個了不起的珠寶設計師,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你想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季修抬頭,看向那個連窗簾都被拉上的窗口,“要看她怎么選。”
“……”
“明天吧,或者后天,你過來看看她。”季修看了眼手表,“我要回去了。”
“……恩。”
“擎尉,看的緊點。別大意,更別小看了她,她以前也被狂瀾抓到過。”
“哦,好。”
擎尉心下提了個緊,應了聲。
季修坐上車子,疾馳而去。
時回的手肘碰了下擎尉。
擎尉眉頭一擰,突地就沒了好氣,“干嘛?”
“我不是給你發短信了,你怎么沒過來接機?”
“沒收到。”
“沒收到?”
時回揚起那兩條清秀的眉毛,伸手就往他西裝褲的褲袋里摸去……
“誒!?你干嘛!”
擎尉忙拍了一下時回的手,跳了起來。
時回疼也不管,嘀咕道,“我看看你手機,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收到!”
“我說了沒收到就是沒收到!”
擎尉說著便往別墅里鉆,時回扯著他的褲袋,手來回的搜著……
……
以深窩在沙發里,臉上的眼淚早就干涸。
只有一道道惹人憐惜的淚痕。
季憐……
原來她的名字叫季憐。
白以深抱緊了身體,把臉埋在膝蓋里。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可是父母卻都已經去世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哥哥……可哥哥卻要讓她和最愛的人分開。
這……到底算什么事?
以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心早已經亂成了一團麻,本該沒有知覺了,可還是一碰就疼。
想到爸爸,會疼,想到媽媽,會疼,想到……壞蛋哥哥,也會疼。
可想到……天麟,最疼。
……
“三天了,一點東西都沒有吃,一滴水都沒有喝,怎么辦?”
季修接到擎尉的電話后,便立刻趕了過來。
原本以為這丫頭只是反抗個一兩天的,誰知……
推開門!
白以深就睡在沙發里,整個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那張圓潤小臉哪里還有半分血色,嘴唇泛白干裂……
“季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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