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很敏感!”
梁棟品點點頭,眉宇間浮現出一抹凝重神情說道:“就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說這事才要慎重處理。”
“煙土的話肯定是要銷毀的,這是毋庸置疑的,誰來說這事都不好使,實際上,我回去后就會下令做這事。但滿島真介這人,我想金陵警備廳不會坐視不管,他們應該會直接要走。”
金陵警備廳?
楚牧峰微微瞇了瞇眼問道:“這家伙該不會被放了吧?”
他現在是官場菜鳥嗎?
當然不是!
憑著兩世為人,加上在北平警備廳的磨練,他可謂是通曉世事人情。
他知道有時候有些事情其實存在兩面性,一種做了則罷,上面也不可能說因為一些已成事實的情況對你多加苛責為難。
一種要是沒有做的話,上面就會產生其他的想法,甚至會做出和初衷背道而馳的事來。
比如說當初的山本四十八。
原本按照楚牧峰的想法,像是山本四十八這樣的人,殺就殺了,這幫禍害華夏的島國間諜都該殺,可上面拿著山本四十八做了交易,換回了一些被島國逮住的特工。
這種事是對是錯無法衡量。
但那些被楚牧峰下令處決掉的間諜,也沒誰去多加指責什么不對。
所以就事論事,當下滿島真介的情況何其相似。
煙土的話,梁棟品這邊自然會全部銷毀,一包不留,可滿島真介這人會被金陵警備廳要走。
要走后,留給你梁棟品的是升職的獎賞,但這個島國商人的生死,就再也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除非你現在就敢斃了他!
敢嗎?
梁棟品不是沒這個膽子,卻不會這樣做,那樣做太不值得,也不理智。
“楚老弟,這就不是你我要考慮的事,不必操那份心了!”梁棟品雙手一攤,做出最終陳述。
“嗯!”楚牧峰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原本在北平,山高皇帝遠,就算做點什么,這邊也未必知道,現在人在金陵,還是低調點好,而是他發現,這邊似乎對打擊島國鬼子似乎更多了幾分忌諱。
“你下面有什么想法嗎?”梁棟品在離開前問道。
“能有什么想法,畢竟我是來進修班學習的學生,自然還是以學習為主。雖然現在在醫院,但也不能一直待著吧,回頭還得去學校報到。不出意外的話,下面應該是要幫著陳宣崇總隊長訓練新生。”楚牧峰笑了笑說道。
“嗯,的確如此,那等你學成之日,我一定要陪你好好喝幾杯。”
“好啊,一言為定,我可等著品哥的好酒嘍!”
梁棟品走后沒多久,就在楚牧峰琢磨是不是可以出院時,陳宣崇過來了。
這位中央警官學校的總隊長,戴隱的心腹,手里拎著一兜新鮮水果和一盒營養品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楚牧峰站在窗前活動著的時候,他連忙上前說道:“楚牧峰,你現在是個病號,怎么能亂動,趕緊躺下來休息。”
“陳隊長好!”
楚牧峰連忙轉身客氣地說道:“陳隊長,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我這點小傷怎么還勞您大駕光臨呢!”
“你可是我們警校學員,出了事我肯定要來的。”
陳宣崇隨手將東西放在桌上,眼神上下掃視了一番,頗為關切地問道:“怎么樣,傷勢沒什么大礙吧?”
“沒有沒有!”
楚牧峰低頭看了看繃帶,不以為然地說道:“放心吧,陳隊長,其實沒什么,擦破點皮而已,是醫生太過慎重罷了,我隨時都能跟你回去訓練那些新生,只要您說一聲就成!”
“你呀你呀!”
陳宣崇在進來的時候也已經問過主治醫生,知道楚牧峰的確只是擦傷而已,所以也沒什么擔憂。
“訓練新生的事先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倒是你要盡快養好傷,畢竟你們進修班第三周的培訓內容是要涉及到實戰,你要是一直包著個胳膊,可是會影響最終成績。”
“陳隊長,您放心,這點小傷不會誤事。”楚牧峰自信滿滿地說道。
“那就好!”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后,陳宣崇突然間話鋒一轉說道:“牧峰,在我過來之前,你們進修班班會上發生點小插曲,你應該還不清楚的吧?”
“什么小插曲?”楚牧峰稍稍皺起眉頭。
“是這樣的……”
隨著陳宣崇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敘述,楚牧峰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眼底閃過一抹不經意的寒光。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這種爭斗的事吧,楚牧峰其實根本沒有去考慮過。
他來到這里,就是純粹的想要進修下,鍍鍍金,提高提高自己,這對他今后的發展是有好處。
可沒想到自己還沒有怎么樣,就有人開始針對自己,一個金君集就夠可以的,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顧十方。
我是招你們惹你們了,非得跟我過不去呢?
想要免了我這個班長的身份,好啊,你們有這個本事就來吧!
要知道自己班長的身份是李五省發話同意的,而顧十方是李五省的人,他這樣做李五省知道嗎?
還是說這件事是李五省想要做的,為的就是表達戴隱對自己分管權的不滿?李五省,你這是想要徹底的放棄對我的招攬嗎?
楚牧峰瞬間想到了很多事。
甚至就連眼前的陳宣崇他也想到了。
陳宣崇是戴隱的人,他會對自己示好無非也是想要招攬。
他看中的不單單是自己的能力,更免不了老師葉鯤鵬的關系,但不管怎么說,和李五省的態度相比,戴隱這邊表現的要更加直接和坦蕩。
我就是看重你,拉攏你。
至于說到何去何從,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
“當然了,你也不用擔心,你們這個進修班執行的班主任負責制,只要楊主任那邊不松嘴的話,是沒誰能夠為難你的!”陳宣崇跟著說道。
“是要謝謝楊主任!”楚牧峰點點頭說道。
“行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改天再來看你,先走了!”陳宣崇點到為止地說道。
“陳隊長,您慢走!”楚牧峰客氣地送到了門口。
……
就在陳宣崇離開沒有多久,又有一個人來到了病房,實際上他應該最早過來,但因為要處理案子所以說耽擱到現在。
他就是蘇山河。
畢竟楚牧峰會受傷是因為救自己,要不是楚牧峰的話,蘇山河想到那驚險的一槍,心里就暗暗發虛,沒準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楚處長,今天真是多虧有您出手相救,要不是您撲上來的話,這會躺在醫院的人就是我了,謝謝您,太謝謝你了!”
蘇山河將手上拎著的點心放到桌面上后,發自肺腑地感激道。
“嗨,老蘇,說這些干嘛,你這就見外了!”
楚牧峰卻是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揮揮手說道:“從咱們一起執行任務那刻起,咱們就是兄弟了。”
“別的事我不知道,但有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在戰場上你能相信的只有戰友,能夠將后背交給他們。這次你是目標不錯,可要是換做是我的話,你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我被殺嗎?”
“不會。”
蘇山河抬起腦袋,十分肯定的地說道:“要是您遇到危險,我就算拼著這條命不要,都要去救您。”
“那不就是了!”
楚牧峰笑了笑道:“所以說這事你就不要多想了,再說我也沒什么事兒,你去忙你的差事吧。”
“可是……”
“別可是這是了,男子漢別磨磨唧唧,去吧去吧!”楚牧峰知道蘇山河應該還要盯著案子,所以不再留客。
“好的!楚處長,您好好休息!”
蘇山河感激地點點頭,轉身離開病房。
目視著蘇山河離開后,楚牧峰想要出院的想法反而淡了下來,梁棟品剛才把話說的很透徹,這時候身受重傷絕對要比沒傷更有價值。
那就先住一天院再說。
……
深夜。
大唐園,葉家書房。
楊首隸將班會上的事情簡單稟告了一遍后,帶著幾分不滿說道:“顧十方這次是真的連最起碼的顏面都不要了,就這樣便想要將牧峰班長的身份拿下來,換成是金君集,您去問問現在有誰不知道金君集是他的人,是他在背后撐腰。”
“太心急了啊。”
葉鯤鵬捧著青花瓷茶杯,漫不經心地說道:“顧十方有點亂分寸!”
“對,您說的對極了,他就是心急了。第一周的進修,牧峰各項成績都是第一名!這就攪亂了顧十方的節奏,原以為靠著第二周破案能挽回點顏面,誰想還是失敗。”
“牧峰這家伙竟然在第一天就將人口販賣案這樣的案子破掉,震驚的何止是顧十方,整個警校上下,甚至就連偌大金陵警備廳系統都被他的作為給刺激到。第二個第一名的獲得就夠是威脅的,再加上有戴隱的力挺,顧十方能不急不慌才怪呢。”
“但是葉老,我有個地方想不通,那就是牧峰的班長身份是李五省拍板定下來的,顧十方這樣做,難道說李五省不會有意見嗎?”
“他沒意見又意味著什么?是放棄了對牧峰的招攬和重視嗎?這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他這人講究的是四平八穩,在事情沒有定論前就這樣放棄,好像不是他的風格。”楊首隸眉宇間露出一種淡淡的不解問道。
“很難猜嗎?”
葉鯤鵬卻像早就洞悉內情似的,一針見血地說道:“這才是李五省,也只有他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李五省這人就是沒有定性,他最初肯定是想要招攬牧峰,可后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招攬牧峰的話,希望不算是大,所以說就直接選擇放棄。你覺得這事要是說沒有他的點頭,顧十方敢那樣做嗎?顧十方也得有那個膽子!”
“葉老,那咱們怎么辦?”楊首隸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聽之任之,順其自然。放心吧,楚牧峰這個猴崽子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第三周和第四周的進修,我就敢說,他肯定還是第一!也不瞧瞧他是誰的弟子!”葉鯤鵬言語間流露出一種狂傲自負的神情來。
“是,他可是您葉老的閉關弟子!”楊首隸點頭應道。
都說虎父無犬子,而恩師亦如父。
葉鯤鵬調教出來的楚牧峰又怎么可能是尋常角色呢?
……
清晨。
北平警備廳,廳長辦公室。
閻澤正在翻閱著一份文件,曹云山敲門走進來。
看到是他進來后,閻澤笑吟吟的招呼著他坐下。雖然說眼前這位依然還是自己的下屬沒錯,但不要忘記如今的曹云山可是貨真價實的副廳長。
憑著副廳長的身份,就沒有誰能忽視。
“廳長,我是來跟您匯報下牧峰在中央警官學校的表現。”曹云山正襟危坐的說道。
“哦,是嗎?說說吧,我也想要知道這小子表現的怎么樣?有沒有丟咱們北平警備廳的臉!”閻澤翹起二郎腿笑著問道。
“牧峰在那邊的表現可以用一流來形容,第一周的三門課成績全都是第一,第二周比拼的破案能力。”
“三十個學員分別領取三十個案件,他抽到的是最棘手的人口販賣案。可就是這樣,他竟然能在一天之內第一個破獲。在中央警官學校后來的例行會議上,他繼續蟬聯全班第一名,可是給我們北平警備廳大大揚名了。”曹云山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之詞夸獎道。
“兩周第一嗎?”
閻澤雖然說也關注著那邊的情況,但卻沒有像是曹云山這般知道的如此詳細,如今聽到這個情況后,也是滿臉喜色,頻頻點頭。
“嗯,好樣的,我就知道他不會丟咱們北平警備廳的臉。照著這個架勢下去,他肯定是遙遙領先,要是那樣,他這個班長的身份也就當之無愧。”
“說的是啊,我現在想的是,沒準牧峰還能借此機會見到領袖,要是說能得到領袖的一兩句肯定之語,這小子以后的官途必將平步青云。”曹云山不無感慨地說道。
“是啊,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閻澤比誰都肯定這事,為什么?因為中央警官學校的校長就是領袖,而楚牧峰作為進修班的第一名,得到校長召見和訓示,也是應有之意。
真要那樣,前途無量。
“云山,我現在都有點迫不及待的等著看這小子在進修班獲得頭名狀元,載譽而歸了。”閻澤由衷地說道。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刑偵處的那幫人也都在期待著牧峰的回來。不過刑偵處那邊的工作倒是沒有停頓,尤其是一科那邊,在蘇天佑和王格志兩位副科長統籌安排下,手上的案子都在有條不紊的偵破,一切按部就班。”曹云山跟著說道。
整個一科是目前刑偵處最團結,最有戰斗力的!
這都要歸功于楚牧峰,這批人都是他帶出來的。。
“嗯,你說的沒錯,這小子自己做事有一套,用人也不差,咱們就安心等著他回來吧!”閻澤點點頭道。
“是,廳長!”
曹云山心中也充滿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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