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師的一番解密后,楚牧峰頓時是恍然大悟。
果然正如老師說的那樣,這個野鬼叩門聽起來是很玄乎的,搞得人心惶惶。
但只要知曉了其中原理,根本就是件不值一提的事兒。
“老師,謝謝您的教誨。”楚牧峰衷心地說道。
“你小子跟我就甭客氣了,以后有空記得來南京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就成嘍。”電話那頭的老者笑道。
“是,學生一定會去看望您的!”
掛了電話,楚牧峰已然是成竹在胸,當即招手道:“裴東廠!”
“隊長,有什么指示?”
“整隊,抓人!”
……
民國25年,6月27日,北平,晴。
雖然有著悠久的文化歷史和人文底蘊,但我依然不喜歡北平這個城市。
如果不是因為婉兒,我也許早就離開了,是她的存在,才讓我感受到了人生存在的意義,讓我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中找到了靈魂的寄托。
可惜以前我沒有能力去守護她,照顧她,給她想要的生活!
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了資本,能帶給婉兒幸福生活,能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這個腐朽破落的城市,去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過上快樂的生活。
婉兒,我等著你的到來!
靠近窗戶的書桌上,梁衡山放下手中的鋼筆,合上微微泛黃的日記本,臉上浮現(xiàn)出滿滿期待的神情。
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陷入到一種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中。
正所謂情到深處,無法自拔。
咚咚,咚咚咚。
二長三短的敲門暗號。
聽到這個聲音的梁衡山如觸電般,蹭地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飛快地沖出房間。
他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打開院門,看到站在門外的那個俏佳人后,伸手熱切說道:“婉兒,你總算來了,快,快點進來。”
“嗯!”
就在董婉兒剛剛走進門,背后忽然傳來一道充滿憤怒的顫抖聲音。
“晚秋,你這是干什么,你們怎么會認識?”
董婉兒猛地轉身,驚慌不安地看著站在背后的沈清風。
“老爺!”
話音都沒有落地,董婉兒背后就傳來梁衡山的驚呼。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這時候董婉兒也看到了,在沈清風后又冒出來一群警察。
為首的就是今天去沈府見她的楚牧峰。
這到底是唱的哪出戲?
其實事情很簡單,楚牧峰會過來,自然是因為要抓捕梁衡山。
至于沈清風會過來,是因為發(fā)現(xiàn)董婉兒有點不對勁,這個三姨太今天竟然收拾了一些細軟,趁他不備的時候悄悄離開了沈府。
幸好他多留了個心眼,讓下人一直盯著董婉兒的舉動,然后一路跟隨到這里。
沈清風和楚牧峰是在小巷口碰見的。
他們兩人也沒多客套,都十分默契地跟隨著董婉兒來到這里,看著她敲開了這扇院門,看到了梁衡山出現(xiàn)在門口。
這一幕讓沈清風感到憤怒不已,臉色一片鐵青。
只要不傻,都能一眼看出梁衡山和董婉兒的關系不簡單,絕對是有奸情!
這種被背叛的感覺,讓沈清風心里頓時生出熊熊怒火。
他做夢都沒想到最受寵愛的董婉兒會干出這種事,而且背叛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曾經(jīng)千恩萬謝的梁衡山。
“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沈清風臉色猙獰,抬手指著對方怒喝道。
深知沈清風能耐的董婉兒身軀發(fā)抖,臉色慘白,充滿了畏懼之色。
猛然反應過來的梁衡山則一下子將她抱住,然后嘩啦就要關門。
“干什么!老實點,站好了別動!”
早就蓄勢待發(fā)的裴東廠怎么會給他這種機會,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抬腳就將大門踢開,然后帶人控制住現(xiàn)場。
“沈老板,看來你的三姨太辜負了你的信任啊!”楚牧峰邁步走了進來,目光掃了掃兩人,沉聲說道。
特別好面子的沈清風,看向梁衡山和董婉兒的眼神充滿寒意。
這兩個狗男女,死不足惜!
“看到你們,我覺得那兩起案子的線索都能串到一起!沈老板,愿意聽我跟你說說嗎?”楚牧峰扭頭說道。
“楚隊長,你說吧!”沈清風恨恨道。
楚牧峰首先走到董婉兒面前,指了指對方說道:“董婉兒,這起野鬼叩門的怪事兒都是你搞出來的,對吧?”
“你是官差,你說是就是,我一個弱女子能說什么呢!”
從驚慌中走出的董婉兒,此刻忽然多了幾分決然,甚至看向沈清風的時候,都沒有絲毫愧疚感。
有的只是揮之不去的怨恨!
“陳三和春鳳都已經(jīng)招供,說野鬼叩門就是你指使他們做的。你的目的也很簡單,說是想要通過這個來嚇唬正房,最好是能讓她流產(chǎn),對吧!”
說到這里,楚牧峰看了一眼董婉兒無動于衷的神情后,繼續(xù)說道:“可惜啊,春鳳也不是個安分的人,她勾搭上了顧本昌,兩人打得火熱,還把這事說給了顧本昌聽。”
“因為沈老板報案,知曉內情后的顧本昌頓時主動請纓,他覺得只要將陳三抓住,整件事就會宣告結束。”
“能輕松破案,又能夠得到沈老板的欣賞,可謂是一舉兩得。但是顧本昌沒想到的是,陳三竟然只是個幌子,被抓住后野鬼叩門的怪事還在發(fā)生,這讓他一下就坐蠟了。”
楚牧峰從頭開始,不緊不慢地一層層剖析。
沈清風則壓下心頭的怒火,也想搞清楚事情原委。
“對!你說的沒錯,陳三的確是我找來的,但自從他被你們警察廳抓住后,這事就和我沒有關系了吧?”
“后面發(fā)生的事,我全都不知情,你不能往我身上潑臟水。”聽到這里,董婉兒突然間眼珠一轉,大聲說道。
否認賴賬狡辯到底嗎?
董婉兒不是說不能那樣做,但這事已經(jīng)有陳三和春鳳兩個人證在,加上沒有沈清風當后臺,就算再怎么狡辯都沒用。
那還不如干脆承認!
“這會認得倒是挺干脆啊!”
楚牧峰瞥了眼董婉兒,嘴角微微上翹:“怎么,你是不是覺得這點事算不上什么,自己就沒什么責任了?”
“沒錯,或許你只是到此為止,也沒造成什么影響,但有個人卻不想這樣結束,他覺得你弄得這種野鬼叩門的招數(shù)挺不錯,不想就此終結。”
“所以他就跳出來,繼續(xù)扮演那只野鬼,繼續(xù)深夜叩門,繼續(xù)折騰著沈府上上下下,我說的對吧,梁衡山!”楚牧峰目光陡然落向那個看似純良的男子。
“什么?什么野鬼?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梁衡山也從短暫失神中恢復過來,立即矢口否決。
“怎么,不認嗎?”
楚牧峰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xù)分析案情:“梁衡山,說實話,原本我是沒有懷疑到你身上,但要怪就怪你太自大太功利,竟然選擇親自出面來解決野鬼叩門的問題。”
“說起來,你的確挺聰明,只不過沒用在正途上,你把別人當傻子,但你又未嘗不是個傻子,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當沈府意外失火后,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幾塊玻璃碎片和幾塊年畫碎片。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因為那玻璃和平常看到的完全不同,分明是經(jīng)過特別加厚。”
“而且年畫的味道也不對,有股濃烈的松脂味,我當即就讓人送去警察廳技術科進行檢驗。”
“剛才過來時,我已經(jīng)拿到了檢驗結果,你想知道上面怎么說的嗎?”
“關我什么事?我不想知道!”
緊緊摟著董婉兒的梁衡山雖然依然嘴硬,但眼神已經(jīng)開始有些渙散了。
“楚隊長,你不會是想說,那場看似意外大火就是他放的吧?”沈清風指著梁衡山冷冷問道。
“沒錯,可以這么說,沈府大火的確是人為,而始作俑者就是他!”楚牧峰猛然轉身,指著梁衡山斷然道。
“梁衡山,你給的鏡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照妖鏡,而是一種兩面經(jīng)過特殊磨制的凸透鏡,這種鏡子有著非常強的聚光作用。”
“今天晌午事發(fā)的時候,正是這兩面凸透鏡通過聚集了陽光,點燃了那兩張門神畫。”
“當然,想要引發(fā)這么大的火勢,單單靠鏡子還不夠,所以那兩張門神畫紙質也是有點講究。”
“它們是用融化后的特殊松脂浸染過,不但極易點燃,而且燃燒后火力極強,輕易就將沈家的木門引燃,從而引起了后面的一連串火災。”楚牧峰拋出一個又一個要點解密。
聽著聽著,梁衡山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難看。
沈清風看著對方的眼神仿若死人一般。
董婉兒的嬌軀則不斷顫栗。
“想必你也是經(jīng)過一番了解,知道通常響午過后,沈家下人都會在房間休息,所以才能讓火勢有蔓延擴大的機會。”
“要不是撲救及時,那這場大火搞不好就要將整個沈府給付諸一炬,死上幾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楚牧峰是字字如刀鋒,句句如棒喝。
畢竟這個年代的消防救火能力實在是有限,加上人們對于火災有種天然的畏懼,一旦被困在火海之中,即便沒被燒死,也要被濃煙給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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