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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打了黑槍?”一聽這話,劉星皓瞬時間便猜到了那個幕后主使會是誰!
霍叔為人正直待人謙和,在望北村也是頗有威信。平白無故,怎么可能會有人朝他打黑槍?這明擺著是擋了人家的財路,才讓別人動了殺心啊!除此以外,還會有別的可能嘛?
丁兆坤現在搭上了查波這條大船,看來是只打算認錢,不打算認人了。打霍叔的黑槍到底是不是他開的,在沒有證據之前,暫時無法認定。可劉星皓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和丁兆坤十有八九脫不了關系。
霍叔這一受傷,失去了話語權,原本望北村里那些對種植罌粟搖擺不定的村民,紛紛被丁兆坤的金錢攻勢給拉攏了去。現在好好的一個望北村,變成了罌粟村!等到罌粟花開罌粟果熟的時候,那這個望北村,便會走上一條再也回不了頭的路。
“小聰,我要去看看霍叔!你繼續留在這里,就像是沒事發生過一樣,行嗎?”劉星皓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說什么也得去看看霍叔。
可就在這時,只聽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草垛子的后面傳來:“喲,我當這大晚上的是誰在這說話呢,原來是你啊!”
那人陰冷的口氣讓劉星皓渾身一震,說話這人,正是他這次回望北村最不想遇見的那個人,望北村的村長——丁兆坤。
“丁村長,好久不見啊。”就算再不想見,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見上一見了。劉星皓從草垛子后面走了出來,冷眼掃了掃著站在月光下的丁兆坤,心里想著:“你個老東西,耳朵還真挺靈的哈,我想躲都躲不掉你!”
“久?沒有多久吧?咱們不是上個月才剛見過嘛?當時你還帶著村民們來我家抄家,把我家翻得是亂七八糟!哼,這筆帳我丁老漢可記得是清清楚楚呢!”丁兆坤的語氣里不帶一絲的善意,對劉星皓當初犯下的種種,他可是記恨得極深。
“喲,丁村長的記性可是真不錯啊。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早把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給忘了呢。”反正今天來都來了,劉星皓決定說什么也得去見一下霍叔,他懶得跟這個丁兆坤再費什么口舌,邁步就想往村子里面走。
“等等,你這是想往哪兒去?”丁兆坤一伸手攔在了劉星皓的面前,拿鼻孔沖著劉星皓上下打量了幾下,冷言冷語道:“我們望北村有望北村的規矩,但凡驅逐出村的人,是不準再回來的。還請劉先生從哪里來的,再回哪里去吧!”
“哼,要不是霍叔被小人所害,我會回來?今天我來,就是想見一見霍叔,找他問個清楚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敢沖他開黑槍!你要是覺得能擋住我的話,可以盡管來試一試。”
對付丁兆坤這種小人,劉星皓也不必再為他留什么臉面了,直接大馬金刀的把話撂在他面前,意思非常的明確:想動手的話,那你就來吧,但你個老東西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骨頭有幾兩重,可別吃了虧還怪我出手太狠!
面對劉星皓赤·裸·裸的警告,丁兆坤的臉上頓時烏青了一片。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這把老骨頭,哪能吃得消劉星皓那套拳腳。可自己堂堂望北村的村長,難道能在一個外鄉人的面前裝慫嘛?
還沒等丁兆坤反應過來,劉星皓已經邁開大長腿從他身旁飛也似得奔了過去。
堂堂望北村的村長,竟在劉星皓的眼里好似空氣一般,這讓丁兆坤的面子再也掛不住了!他斜眼瞥見草垛子旁掛著的那面破鑼,拿起木棍便用力地敲了起來。
你別看這面破鑼臟兮兮的毫不起眼,它的作用可著實不小。望北村附近經常有山豬之類的野獸來禍害莊稼,丁村長特意安排了值夜守田的人,就是為了防止剛發出的罌粟嫩芽別再被這些畜生們給禍害了。
這邊鑼聲一響,望北村的村民們頓時間都從家中操著家伙什跑了出來。大家都以為是野豬來了呢,誰知一出門沒有看到野豬,卻看到了不應該在望北村出現的劉星皓。
“大家伙們都來看看啊,這個姓劉的恬不知恥,早先被我們趕出了望北村,現在竟然還有臉偷偷摸摸地跑回來!大家伙說說看,這樣的人,你們能允許他回我們望北村嘛?”丁兆坤現在在村民們當中可是威信頗高,他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村民們的應和。
“不行,不準他進我們村!”
“姓劉的,你最好趕緊滾蛋,少來我們村子里添亂!”
“他這大半夜地偷偷跑來,怕是沒安什么好心吧?!”
“那可不,他這大半夜回來找誰的,你心里還沒有點數嘛?”
村民們嘈雜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什么難聽的話都有。誰也不會為了一個外鄉人劉星皓,得罪他們現在的財神爺丁村長啊!
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丁兆坤來到劉星皓的面前,一聲冷哼,指著劉星皓的鼻子痛斥道:“姓劉的,你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上有功夫,就想欺壓良民魚肉鄉里!我丁兆坤既然是這望北村的村長,就一定要為大家伙主持正義!咱們望北村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大家說對不對?!”
好一番義正言辭的顛倒黑白,被丁兆坤蠱惑的村民們紛紛舉起手上的鋤頭、鐮刀等等的家伙什,以實際行動支持著他們的村長。那副同仇敵愾的樣子,簡直把劉星皓當成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惡魔一般。
“鄉親們!大家請聽我說!劉大哥他不是壞人,自打他來到我們望北村,從未做過一件壞事!今晚他回來這里,一定是有相當重要的事情!你們能不能等他開口說句話?”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了阮美照清亮的聲音。在村民們幾乎全體都在支持丁村長的時候,只有她一個弱質女流敢于跳出來公然支持一個外鄉人。
聽見美照在維護著自己,劉星皓的內心里突然一暖。這種溫暖的感覺,就像是全世界都在與你為敵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默默地站在你身后,支持著你,維護著你。這份難得的情誼,猶如沙漠中的一捧清泉,隆冬中的一盆炭火,讓人倍感溫馨,心生感動!
劉星皓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丁兆坤扭頭沖著阮美照開始數落了起來:“好你個阮家的丫頭!大是大非面前,你的胳膊肘往外拐是吧?當初我們家老四就是被你給禍害了,這事我還沒跟你清算呢!現在你竟然幫著外鄉人說話,我看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單飛啊?”
丁兆坤的心中,其實對阮美照也是暗含怨恨,只是暫時還沒找到由頭朝她發泄罷了。他家老四丁耀祖原本是丁兆坤最疼愛的小兒子,現在被趕出了村子,鬧得父子倆生生見不到面。這筆爛賬,不記到阮美照的頭上,還能怪誰?
“美照禍害了阿四?這話是什么意思?”劉星皓心中不解,可又不好開口去問。之前他在查波的拳館里看見阿四,也是非常的詫異。好好的村長家公子不當,跑到查波這里天天過著扎針練拳的苦日子,到底是為了哪般?
這時,只聽一把尖銳的女聲奚落道:“就是就是,這個阮家的丫頭,我看就是喝了姓劉的灌給她的迷魂湯了!整天張口劉大哥,閉口劉大哥的,那么喜歡他,你怎么不倒貼給他啊?”說話的,是望北村出了名的八婆——張嬸,囊次人這種事她最是在行。她現在是丁村長的鐵桿支持者,家里的地全都種了罌粟,還等著丁村長帶她發家致富呢。
“張嬸,你……”阮美照被她一通搶白弄得俏臉通紅,她好不容易等到被剪斷的頭發稍稍長出來了些,這才敢出門見人,想不到現在竟然還被人說倒貼男人這樣惡毒的話!
“我?我什么我?說的就是你!”張嬸的潑婦勁頭剛要使將出來,卻聽劉星皓一聲狂笑,整個人渾身一顫,連忙閉住了嘴。
“哈哈哈哈!好一個望北村啊!真是團結齊心,同仇敵愾!你們對付我這一個外鄉人沒啥真本事,對付自己身邊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倒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噴啊!這么大年紀的人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劉星皓的目光,如兩把利箭般射向了張嬸,逼視得她連目光都不敢往劉星皓這邊多看一眼。
這些愚昧的村民,別的東西不會,柿子專揀軟的捏這一條倒是無師自通。
見張嬸不敢吱聲了,劉星皓又把犀利的目光投向了丁兆坤。
被他這么一瞪,丁兆坤的腿肚子嚇得直發抖,心里想著:“壞了壞了,這個小子難不成是惱羞成怒,想跟我拼個魚死網破?”
劉星皓可沒那么無聊,只聽他娓娓說道:“丁村長,你們家的阿四,現在可真是混得不錯啊。在查波的拳館里,天天被打著毒針,滋養得又白又胖,今晚還要上臺跟人家打黑市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