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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波是個毒販不假,可他同樣也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做事情,通常都講求一個投資回報率,如果他不是在劉星皓的身上看到了投資的價值,又怎么可能會這么好言好語地,放低身價與一個監獄里逃出來的小子聊上半天?
可生意人的時間,同樣是極其寶貴的。他們絕對不會在一個毫無回報的人身上去浪費時間。現在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查波的耐心,也在一絲一毫的消失殆盡。
放在劉星皓面前的選擇,其實并不多。查波把話都說成了這樣,說明他已經動了殺心!等下劉星皓的答案如果依舊不能讓他滿意的話,只怕這頓豐盛的烤羊腿,就是劉星皓的上路飯了……
劉星皓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他有考慮過剛才拿來片羊肉的那把小刀,如果拿它做為武器的話,對付幾個赤手空拳的小流氓,或許還能起到些作用。可拿把小刀面對一群裝備著ak47和左·輪·手槍的亡命之徒,那明顯是在開玩笑好嘛!
假如劉星皓只是光棍一條的話,那現在這個選擇對于他來說,其實并不算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販賣毒品的大毒梟。委身給這種人賣命,等于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可轉頭想想還在魏良苦苦等待著自己回去的老爸老媽,他們辛苦操勞了一輩子,到老到老了也沒有過上幾天安生的日子,還要為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牽腸掛肚,如果自己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客死異鄉,那他們老兩口,豈不是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再想想同樣身在異鄉還不知流浪在何處的余大叔,劉星皓牽掛著的那顆心,就更是難以放下了。他們二人出生入死共赴患難,如今還淪落到這異國他鄉,自己連余大叔現在是生是死都沒有尋到一點頭緒。如果自己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余大叔下落,還能指望誰去尋找?
還有向自己托付終身的林慧珍……還有欠她一個分手的賈菲菲……還有太多的牽掛,還有太多沒有做完的事情,都在等著自己回去。“我不能死!最起碼,不能現在就死!”
想來想去,劉星皓慷慨赴死的決心,漸漸地動搖了。
他低下了高昂的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如果我答應做你的拳手,是不是我提出的任何條件,你都能答應?”
一聽劉星皓終于松了口,喜出望外的查波連忙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只要是我查波的能力范圍之內,別管是錢,是女人,還是別的什么東西,只要你張口,我一定全力滿足你的要求!”
“我不要什么錢和女人,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劉星皓認真地盯向查波的瞳孔,他要確認面前這個大毒梟不是在信口雌黃忽悠自己。
“找人?找什么人?”
“我要找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劉星皓現在只能把寶押到查波的身上了。
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在這語言不同的國度里找到一個人,實在是難于登天!他需要幫助,不管這個能幫他的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能先把余耀海給找到咯,就是再嚴苛的條件,也只能閉著眼先答應下來再說。
“什么?男人?”查波的眼神里,露出一絲調笑的意味來。女人不要,偏要男人,這個劉星皓的口味,可真夠特殊的啊。
一見查波臉上的那副猥瑣表情,劉星皓連忙結實道:“你別亂想瞎想,我要找的這個男人,他叫做余耀海,和我一樣,也是一名中國人!他是跟我一同流落到越南來的,我們倆被瀑布沖下懸崖之后便失散了。我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兒,也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這一切都需要你來幫我查明,而且速度必須要快!”
“哦,原來是這樣啊。”一聽劉星皓提出的這個條件,查波的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因為劉星皓所說的這個余耀海,此刻早已經被查波鎖在了罌粟村的廚房里。
早先他從余耀海所講述的故事中,已經對那個為人仗義出手不凡的劉星皓頗為欽慕。亙街一戰,更是讓他親眼目睹了劉星皓的實力,絕對不是牛皮吹出來的。這樣一位身手矯健的拳手,如果不能收為己用,豈不是萬分可惜?
查波深知這個劉星皓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面對成群的野狼尚且不愿拋下同伴。所以他一直不肯釋放余耀海的緣由,就是想要用余耀海做為“魚餌”,釣上劉星皓這條“大魚”。
可想不到如今他還沒有去找劉星皓,這個劉星皓竟然主動地送上了門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面對劉星皓所提出的“苛刻”條件,查波裝出一副頗有些為難的樣子,來回躊躇了半天,最終一拍桌子激動地說道:“好,我就幫你找這個余耀海!只要他還在越北這塊土地上,我查波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會幫你把他給挖出來!”
見查波終于答應了下來,劉星皓知道,自己的這張賣身契,就算是簽下了。可找人這件事可長可短可急可緩,他不能白白幫查波打一輩子的拳,賣一輩子的命,總得為自己考慮條后路。只聽劉星皓接著說道:
“咱們可得把丑話說在前面,我雖然答應了幫你打拳,但我不是你的私人打手!我只會在拳臺上與人交手,拳臺下我是不會幫你打人的。半年之內,如果你能幫我找到余耀海,我便再為你效力兩年,做為對你的報答。若是半年之內,你找不到余耀海,那我要走你不能留我,咱們就算是兩清。這個條件,你同不同意?”
“半年?”聽到這個附加條件,查波心里真地好想笑,心里想說:“你個小子對黑市拳賽只怕是一無所知,若是半年內你場場能贏還則罷了,只要你不小心輸了一場,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還敢跟我談什么報答兩年的條件,哈!簡直是幼稚!”
心里雖然是這么想,可查波的臉上卻是風波不現波瀾不驚,略作沉吟之后,他還討價還價了起來,娓娓道:“兩年可不行,最起碼得三年!”
“好,三年就三年,咱們一言為定!”劉星皓主動向查波伸出了右手,別管這算是妥協也好,屈服也罷,他總要為了那些還關心著自己,還有自己所關心的人,留下一條命來。
只要人還活著,希望,就不會破滅!
…………
查波開著那輛白色路虎攬勝,載著劉星皓走了。車輪卷夾起的塵土飛灰,猶如一條土龍般浩浩蕩蕩奔襲而去。
查波壓根沒有向劉星皓透漏,余耀海就在這個村子里的事情。反正不是還有半年的時間,來考驗一下這個劉星皓么。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到底能不能干掉那個不可一世的基龍,都還是一個問號呢。余耀海這張底牌,查波可沒準備現在就給亮出來。
等他們走遠了之后,關押著的廚房里的余耀海這才被放了出來。
不明所以的他,氣狠狠地罵了句:“媽了個巴子的,把老子關在廚房里關了半天,在這作什么妖呢!”
放他出來的那些半大小子們,笑嘻嘻的壓根沒人理他。
沒人聽得懂這個老頭子到底在說些什么。
也沒人會關心這個老頭子到底在說些什么。
余耀海繼續著他的嘮叨,能給他搭茬的,只剩下了腳踝上的鐵鏈啷當聲。
他哪里知道,剛才就在這個村子的涼亭里,他變成了查波手中的一枚籌碼,逼著劉星皓站上拳臺,成為查波手下最強勁,最勇猛,也是最難以戰勝的一位拳手!
…………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
這一個月以來,劉星皓總共為查波出戰了四場比賽,四戰全勝!
對于一個在全國大學生跆拳道錦標賽拿過兩次冠軍,一次亞軍的劉星皓來說,在越北這塊小小的彈丸之地,想遇上一個能和自己匹敵的對手,其實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尚算一名新人,所以配上的對手,并不會太強。不然勝場差得太多,讓觀眾都沒有下注的興致了。
而查波在這一個月之內,也裝出了一副特別熱心尋找余耀海的樣子來,沒事就帶劉星皓開著車去偏遠的村子里認人。
這些他隨便找來的老頭,自然不是余耀海本尊,他只不過是想在劉星皓的面前擺一個姿態罷了。你看,我一直在用心的幫你找人哦,只是沒找到而已,是吧。只要你繼續好好的為我打拳,我答應了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幫你完成。
兩人的關系,在這段時間以來還算融洽。查波對劉星皓青睞有加,而劉星皓,也沒有讓他失望過。
只不過有一件事,一直讓劉星皓非常的不爽。
在他日常訓練的拳館里,其中有一個拳手,一直在接受著查波的變態特訓。
這個人,就是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