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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邊,魏良市警察局的刑偵隊,此時正忙做一團(tuán)。
有查死者資料的,有查當(dāng)晚監(jiān)控錄像的,刑偵隊里的伙計們沒有一個是閑著的。
魏良市這座小城里的人民大都本性善良民風(fēng)淳樸,像這種惡性的兇殺案件,其實并不多見。
可越是少見的案子,往往越是被領(lǐng)導(dǎo)重視!馮國慶隊長這回到警局里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被局長叫去了解情況了。
“國慶,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這么件案子,市里面給我的壓力很大啊!”局長的臉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說是滿臉的陰霾。
中央來的檢查團(tuán)這幾天滿市的偷偷在暗訪已經(jīng)夠他頭疼的了,這時候突然又出了個殺人案,這不是故意要他這個警察局長難堪的么。
“局長,這個案子我已經(jīng)有一些頭緒了,只是查案需要一個過程,請領(lǐng)導(dǎo)放心,我保證一定盡快的偵破此案!”馮國慶擲地有聲的給局長下了個保證,他這個刑偵隊隊長說的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好,我給你四十八個小時,四十八個小時之后,媒體那邊只怕就按不住了,你必須在社會輿論發(fā)酵之前,盡快把這個案子給破了!明白嘛?”局長扶了扶他的金絲邊眼鏡,眼鏡之后的眼神顯得有些焦慮。
“明白!那局長,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得先走了,隊里的人都在等著我呢。”馮國慶也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在這局長辦公室里可破不了案,他得趕快回去。
“去吧。”局長低頭抿了口茶,再抬起頭時,只能瞧見馮國慶快速離去的背影了……
馮國慶剛一踏進(jìn)刑偵隊的大門,就見隊里的干警小張興沖沖的拿著份資料迎了上來。
“隊長,遇害者的資料已經(jīng)被查明了,他叫謝金強(qiáng),二十一歲,就職于天天拆拆遷公司,這小子有案底,之前因為尋釁滋事暴力傷人被拘留過。”小張娓娓說道。
“天天拆拆遷公司?這不是那個王嘯天開的公司嘛?”王嘯天這號人物在警察局里那可是掛了號的,馮國慶對這位當(dāng)然是不陌生。
“對,沒錯。這個遇害者與王嘯天還有親戚關(guān)系,屬于姑表兄弟。”小張看來還真是下了功夫,連這都給查到了。
“嚯,這個馬蜂窩也有人敢捅!?看來這個兇手是夠狠的啊。”馮國慶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想出來一個主意,他沖小張說道:“資料放下吧,跟我走。”
“啊?隊長,咱們這是去哪?”小張一臉的問號,這啥都沒查出來呢,去哪抓人?可隊長既然命令了,他還是乖乖的放下了手里的資料,跟著隊長往外走去。
兩人上了車,馮國慶也不答話,直接一腳地板油啟動,車子立馬飛馳了起來。
不多會馮國慶駕著車停在了天天拆拆遷公司的門口,他跳下車來,直接一推門便往里走。小張也不知道隊長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只好乖乖的跟在了隊長身后。
今天是星期天,拆遷公司里面空空的只有個前臺小妹在上班,其實他這公司里壓根也沒有幾個坐班的人,純粹就是一家空殼公司。
那前臺小妹也不像是個正經(jīng)上班的姑娘,穿的花枝招展的,露著個深深的事業(yè)線,正拿著眉筆在那描眉畫眼呢。
瞧見馮國慶直眉楞眼的便往里面走,那前臺小妹連忙站起身來攔住了他:“先生先生,請問你有何貴干?我們老板今天不在,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說。”
這位前臺小妹儼然一副老板娘的口吻,還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跟你說說的清楚么。
馮國慶原本估摸著這王嘯天也不會在公司里,他掏出了警官證在那前臺小妹面前亮明了身份,一臉嚴(yán)肅道:“打電話叫你們老板立刻來公司一趟,他表弟謝金強(qiáng)出事了,我們要找他問話。”
那前臺小妹一看來的這兩位是警察,一點也不敢怠慢,馬上給王嘯天打電話報告去了。
王嘯天這會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昨天晚上k歌k到兩三點鐘,可把他給累壞了。他拿起手機(jī)來一看是公司里打來的,還以為是生意找上門了,爽快的接起了電話。
“喂,誰呀?”
“老板,我是小曼啊,公司里面來了兩個警察,說是您表弟謝金強(qiáng)出事情了,叫你立刻來公司一趟,說要找你問話呢。”那前臺小妹一五一十的說道。
“靠!大星期天的也不叫人好好睡覺!問他個雞毛啊,叫他們等著吧。”王嘯天一腦門子的不爽,這個小強(qiáng)表弟整天的給他找麻煩,這不知道又惹了什么事,怎么還把警察給招惹來了。
要不是看在他媽是自己小姑的份上,這個表弟他是一百個不想管了。學(xué)不好好上,整天就知道和那群狐朋狗友們胡搞瞎搞,出了事情就找自己來給他擦屁股,煩都煩死了!
可再不想管也沒辦法,誰叫血濃于水呢,王嘯天萬般不情愿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隨便洗了洗臉套上了衣服便朝公司趕去。
一來到公司,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坐著的是刑偵隊的隊長馮國慶,王嘯天的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這位馮國慶馮隊長王嘯天是認(rèn)識的,鐵面無私一身正氣,自己的手下好幾次差點栽在他手里。“都讓刑偵隊的隊長親自上門了,看來小強(qiáng)這小子這次惹得禍挺大啊!”王嘯天心里暗嗔道。
“喲,這不是馮隊長嘛?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來來來,抽煙抽煙。”王嘯天從兜里掏出了盒中華煙來,客氣的要給馮隊長上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他可是深諳其道啊。
馮國慶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王嘯天,你上一次見到謝金強(qiáng)是什么時候?”
“你說小強(qiáng)啊,前兩天我還見著他呢。嗨,這小子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我是真拿他沒轍啊,要不你們把他給關(guān)一陣子吧,也能讓他改改他那臭脾氣。”王嘯天心里想著干脆來個以退為進(jìn),把這小子給關(guān)上一陣子算了!省的老是不讓人省心。
馮國慶也不搭他那茬,自顧自的說道:“今天早上有群眾發(fā)現(xiàn)了謝金強(qiáng)的尸體,我們今天來你這,主要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謝金強(qiáng)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沒有跟人結(jié)仇之類的。”
“你等等啊!什么玩意兒?尸體???我表弟他死了?”王嘯天一聽說表弟都成尸體了,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是的,我們很遺憾,也請你節(jié)哀順變。謝金強(qiáng)的死因是后腦勺被·插入了一枚釘子,當(dāng)時被群眾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體征。所以我們初步懷疑,他可能是被仇人謀殺的。”馮國慶一直在刻意觀察著王嘯天的表情,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憤怒、懊喪、悲傷的表情,情緒非常的復(fù)雜,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表弟他死了?他怎么會死的呢?”眼神渙散的王嘯天不停的重復(fù)著這句話,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唱歌的時候,小強(qiáng)表弟曾經(jīng)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那個電話可能就是找他救命的電話啊!可這個電話他壓根沒有接!沒有接!!!
這個小強(qiáng)表弟雖然總是給他找麻煩,可畢竟是他的親表弟,兩個人從小一起玩到大,他還記得小強(qiáng)小的時候,總是喜歡爬到自己的背上,讓表哥背他。如今兄弟倆竟然陰陽兩隔,從此再也沒有這個弟弟了!一想到這,王嘯天的雙眼通紅,眼淚潤濕了眼眶。
“王先生,請你配合一下,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小張上去拍了拍王嘯天的肩頭,可他沒有想到王嘯天竟然突然出手,一把撥開了他的胳膊!
王嘯天渾身的肌肉膨脹,肩頭的惡鬼仿佛也變得猙獰了許多,他瞪圓了眼睛望向馮國慶,從嘴里一個字一個字的迸出:“我表弟有什么仇家我不知道,但如果讓我知道了是誰害死了我表弟,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馮國慶注視著王嘯天堅毅的目光,那份目光里隱隱蘊藏著殺機(jī)!就從這份目光來看,今天這一趟他算是來對了。
“好,既然你不清楚他有什么仇家,那就算我們白跑一趟吧。如果你想起什么線索的話,隨時都可以和我們警方聯(lián)系。小張,我們走。”馮國慶沖小張招呼了一下,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這家天天拆拆遷公司。
他們這前腳才剛走,王嘯天便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阿波,把最近跟我表弟小強(qiáng)混在一起的那幫孩子都給我抓到公司里來!”
“啊?現(xiàn)在?”
“對,就現(xiàn)在!立刻馬上立即!!!”王嘯天的怒氣已經(jīng)沖了天,嚇得在一旁的小曼連個大氣都不敢出。
…………
“隊長,我們來了就問這兩句話就這么走了?不把他帶回去慢慢的審嘛?”小張一臉問號的上了車,不解的望著馮隊長。
“呵呵,不用那么麻煩,你知道那句話嘛?”馮國慶的臉上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掛上了擋。
“那句話?”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