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逐月,你們回來了?”云逐月才剛一上縹緲峰,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待的顏夕圣女,外面風雪很大,她穿了一件雪白的皮毛大衣,更襯得一張小臉蒼白,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保護的沖動。
她的身后,低眉順目的站著一個少女,沒有夢蘭的張揚,好像是叫做玉蘭,顏夕圣女的新侍女,豎著兩個丫鬟髻,站在后邊有些唯唯諾諾的,云逐月看著,心中點了點頭,這樣的丫鬟才讓人放心。
而顏夕的身旁,則是墨白,替顏夕撐著一把傘,遮擋飄蕩的雪花。
雪花飄過,落在傘上的花瓣翩然落下,不得不說顏夕圣女確實是很好看,在白雪的映襯下,云逐月都感覺自己有些小嫉妒了。
再加上她身旁的墨白,簡直就是一對璧人,風雪中的一副美麗風景,可惜了。
“戰天。”顏夕圣女的臉上有些淡淡的血色,看著翦戰天流露出一個笑容:“在山下過的可算是順利?我想這幾日你們也該回來了,所以總在這里等著,我還做了點心,進去吃正好。”
顏夕圣女說著,這語氣,這表情,好像她是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一樣,任勞任怨,毫無怨言。
翦戰天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朝門口走去,顏夕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好像又要開口。
云逐月卻笑著先開了口:“圣女還真是消息靈通,都知道我和師父今天回來,不過圣女身子骨這么弱,還是早點進去吧。”
她說過,她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甚至有些睚眥必報,顏夕算計了她機會,想要這么一笑泯恩仇,那是不可能的,說完,云逐月便越過顏夕圣女,向門口走去。
顏夕圣女一怔,沒有想到云逐月的嘴會這樣毒,一時間有些呆愣,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才好。
“小師妹,顏夕在這里等了你和師父兩個時辰了。”墨白有些替顏夕打抱不平的開口。
云逐月停住腳步,看了墨白一眼,然后忽然一笑:“大師兄,你這是在責備和我師父回來晚了?若是有要緊的實情,傳音器就可以說了,能等兩個時辰的,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墨白臉色一僵,沒想到云逐月忽然變得這么犀利,以前礙于情面也還會迂回一下,現在的云逐月,或者說從顧芊芊被綁架之后的云逐月,就變得犀利起來了。
“逐月,你別生氣,我,我只是想說,這段時間對夢蘭的懲罰也該夠了,能不能放了她?”顏夕拉了拉墨白的衣袖,仿佛害怕墨白和云逐月起了沖突。
說著話,顏夕圣女將目光移到了云逐月的身上,眼神有些孱弱:“逐月,就當我求你好了,將夢蘭放了吧!我想她也知道悔改了,好嗎?”那語氣,那表情,顏夕圣女幾乎將委屈二字詮釋了出來。
云逐月笑道,她自然不會被顏夕圣女打動:“顏夕圣女果然是一個好主人,不過夢蘭現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好像賣給人販子了吧,若是圣女這么喜歡那個侍女,可以去問二師兄,好像是他經手的。”
“蒼義?”顏夕圣女一愣,在她的印象中,好像這個蒼義是最不待見自己的一位,要是他經手,夢蘭的處境……
“月兒,外面風大,還
不快進來!”翦戰天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云逐月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
顏夕站在風雪之中,緊緊地握起了拳頭,指甲刺破了皮膚,鮮血滴落在雪地上,曾經,他很在乎自己的身體,可是現在,他連一句關心的話也懶得說了!
越是這樣想著,顏夕圣女的心便是越痛,身子突然間一顫,臉上本就不多的血色此刻盡數消散,頓時變成了蒼白的顏色,像是代表著死亡的白罌粟一樣。
“墨白……”顏夕圣女喃喃的開口,視線有些迷離,腳步也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墨白扶住搖搖欲墜的顏夕圣女,她這憔悴的樣子讓他看著都是在心痛,開口道:“顏夕,我們先回去吧,夢蘭的事情,我會幫你查的。”
顏夕圣女一聽,蒼白的臉色露出了一抹微笑:“墨白,沒想到現在能幫到我的人只有你了,但是這樣的話,戰天會不會責怪你……”
顏夕圣女還沒有說完,墨白就打斷道:“不會,我跟著師父最久,師父再怎么生氣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責怪我,夢蘭的事情你直接就交給我就好,放心吧!”
“墨白,謝謝你。”顏夕幽幽的說完,身子一軟,就暈了過去,墨白臉色大驚,趕快抱起顏夕朝院子奔去。
路上,墨白低頭看著顏夕圣女已經變成蒼白的臉龐,心中就像是被用刀一片片的剮下一般的疼。
一進院子,就看到翦戰天和云逐月站在小樓前,不知道在說什么,云逐月臉上帶著一抹嬌俏的笑容,和懷里顏夕那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一抹笑,刺得墨白眼睛微微發疼。
注意到墨白的闖入,翦戰天和云逐月同時回頭,看著正抱著顏夕圣女的墨白。
“師父,快點救救顏夕,她已經病發過一次,這一次我怕是壓不住了!”墨白的聲音焦急到了極點。
翦戰天眉心一蹙,不過卻沒有猶豫,捏了捏云逐月的手掌,就閃身到了墨白的跟前,伸手探了一下顏夕的脈搏,皺了皺眉,然后道:“帶她回房。”
說完,翦戰天便回頭看了云逐月一眼,投給他一個我去去就來的眼神。
看樣子好像很嚴重,云逐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卻和跟進來的那個小丫鬟對了一眼,小丫鬟趕忙低頭,低眉順目的跟著去了后院。
云逐月倒沒有在意,直接就走回了房間。
玉蘭走到竹樓中,剛要進去,卻被在門外的墨白制止住了。
“現在師父正在給圣女進行治療,你先去忙吧!”墨白開口,然后看著緊閉的房門,神色上有些焦急,自從師父將顏夕圣女帶到房間后,便再也沒有聲音從房間中傳來。
“那奴婢先行告退了。”一邊的玉蘭開口道。
墨白點頭,然后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恩,待會你去廚房燒一碗糖水來。”
“是。”玉蘭點頭,然后走了出去。
玉蘭走后,墨白看著顏夕圣女的房門,心中越發的焦急,顏夕最近的發病似乎又頻繁了。
房間之中,顏夕圣女正平躺在床榻之中,之前翦戰天給她喂過一些藥物,現在她身上倒是有些平穩,但是卻不時的還會有汗水流淌出來。
翦戰天握在顏夕圣女的手腕上,細細的診斷了一下后,眉頭微微一皺,看來藥物只能緩解她的痛苦,不能阻止病情的惡化。
看著顏夕圣女,翦戰天的眉頭越發的皺著厲害,這一次明顯是比之前的還要厲害,之前的方法也變的不適用,手掌一揮,一個銀質的小盒子便出現了翦戰天的手中。
將盒子打開,里面一排排的全部收拾細如牛毛的銀針,翦戰天看著顏夕圣女,然后將銀針拿起,對著她身上的穴位就直接落上。
墨白還在房間外面焦急的瞪著,突然間,翦戰天淡然的聲音傳了進來:“墨白,進來吧!”
墨白一聽,瞬間激動起來,那里還管的上其他的事情,直接就推門而入。
“師父,顏夕怎么樣了?”墨白開頭,看見躺在床上的顏夕就是心中一疼,然后看著翦戰天,一番猶豫之后,還是開口說道:“師父,之前顏夕就已經病發過一次,但是那一次顏夕無論如何都沒有讓我告訴你,自己硬抗了過來。”
墨白說著,看見翦戰天不為所動的樣子,只好開口道:“師父,我希望你能夠對顏夕好一點,不管怎么說,顏夕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師父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可是現在呢?現在將她照顧成了什么樣子?”
墨白說著,語氣開始有些激動。
“墨白,注意你的口氣。”雖然依舊是淡淡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已經飽含著怒火。
片刻后,翦戰天開口:“墨白,你要知道,報恩是一回事,感情是另外一回事,我的寬容,是放在不傷害我在乎的人基礎之上的,傷害了云逐月,就算是救命恩人,我也不會放過。”
一句話,說的決然,讓墨白愣住,甚至感覺有些冷血。過了一會才找到他的聲音:“師父,顏夕的身體都這樣了,你就當是同情,也該對她好點。”
“這樣也是她自己作的!我本來已經壓制了她的傷勢,只是她自己不懂珍惜。”翦戰天皺眉。
墨白一愣,原來,顏夕為了然師父注意,讓師父多陪她一會兒,在自殘嗎?她怎么就這么傻?
“師父,你真的有你所說的那么愛小師妹嗎?”短暫的沉默過后,墨白忽然開口。
翦戰天瞇了瞇眸子,看著眼前墨白,淡淡的開口道:“什么意思?”
“若是在門派和小師妹之前,你會怎么選?”墨白看著翦戰天的眼睛,鼓足了勇氣來問,不管在江湖上他的傳聞有多厲害,面對翦戰天的時候,他都如當年一樣。
翦戰天笑了一聲,道:“答案你不是知道嗎?我曾經給過你一個機會。”
“那么,小師妹呢?小師妹是不是也會這么對師父?如實小師妹知道師父當初接近她的目的是要用……”
“墨白!看來你是忘了,為師說過,那件事不許再提!”翦戰天的聲音陡然拔高,怒氣暴涌而出,墨白甚至被震退了一步。
體內氣血翻涌,翦戰天是動了真怒,墨白默默調息了一下,這才壓下了體內的躁動,心中有些悲哀,看來師父是真的不打算動用小師妹的神骨了,可是,演習怎么辦?
而躺在床上昏迷的顏夕,手指卻在翦戰天暴怒的時候動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