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瑟·切爾西面無表情的站立在裸露在地面上的一塊扭曲的巨大鋼筋之上,低頭凝視著,那鯊魚般漆黑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個巨形坑洞狀的廢墟,這里本來應該是他的家,切爾西家族祖祖輩輩運轉積累財富的地方;這里還有他的父親和數十名經驗豐富的金融分析員和操作員,這些家族的精英,擁有千條萬選的優良基因,不凡的智商,全部受過高等教育,經歷了最嚴酷的考驗,有著數十年金融瀚海拼搏的經驗,每一個人放出去都可以獨當一面,現在他們全都化為了一團灰燼,家也變成了一個散發著焦臭味的大洞。。
大坑底部斷斷續續的冒出縷縷的黑煙。
來自星球軌道的一次戰艦主炮的飽和轟擊,輕而易舉的將掌握整個星團金權的家族碾成了齏粉。
“冷血的謀殺……”切爾西嘴唇緊閉,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家族的資金也受到了重創,數萬億的資金變成了一堆不斷往里面賠錢的廢紙,直至被自動平倉,化為烏有。
現在他卻什么都不能做,擁有調集資金最高權力的家人全部“消失了”,繼承和更換巨額資金的支配權是一件很麻煩很麻煩的事,他的律師正在為此奔波。。在正式掌握家族大權之前,他什么都做不了。
敵人集合起來發動沖鋒,家族基業就像是暴風雨中的崖邊破屋,而他卻只能旁觀,什么也做不了。
咔咔的密集響聲是一群記者在對著他的臉拍照,這些記者就像是聞到腐臭味道的蒼蠅般,在警戒線外興奮無比的播報著新聞。
“放我進去!”耳邊傳來一個醉醺醺的叫嚷聲。。聽到似曾熟悉的聲音,切爾西轉臉看去,那名試圖闖過警戒線的魁梧男子正是他的弟弟沃爾夫,一個不成材的惡棍。
沃爾夫臉色蒼白,眼中滿是血絲的抓著一名制服警察的衣領,并咆哮的揮拳,幾名警察沖了過來,將他按倒在地,死死的拷了起來。
“不要管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轉過臉去……”切爾西強迫自己冷酷起來,可是他突然想到,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這樣的一個親人了。。
血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液體,它能讓殺人狂興奮,能讓膽小者害怕顫抖,可以沸騰起來并給人以力量,還能渲染出最熱情最純正的顏色,并使無數的人之間產生一種親密的聯系。
“放他進來。”切爾西道,冷酷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幾名警察頓時換了一副表情,“是,是的,先生。”他們應和著,把沃爾夫從地上拖了起來,為他打開了手銬。
沃爾夫面色蒼白的走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腳下的大坑。。
可是當沃爾夫靠近的時候,盧瑟的心中卻突然涌出一股強烈的恨意,直恨不得一腳將沃爾夫踢入這個大坑之中,于是他冷冷的道:“怎么?等分遺產等得不耐煩了嗎?”
“你!”弟弟張目怒喝,臉色紅漲。
“我想告訴你的是,你一分錢也拿不到。”盧瑟歇斯底里的破口大罵,“你這堆臭狗屎!一文不值的小雜種!”
沃爾夫忍無可忍,一拳擊中了盧瑟的鼻子,然后大吼著撲了過來,兄弟倆糾纏在一起,滾落入大坑之中。。警戒線內的警察慌忙跑了過來,滑入坑底想將兄弟二人分開,黃線外的記者們卻像是一群惡狼般趁機沖破防線,邊跑邊瘋狂的按下快門。
《父親尸骨未寒!兄弟禍起蕭墻!》《親兄弟的遺產戰爭!激烈!兇猛!無良豪門后繼有人!》《遺產是血淋淋的肉塊!兄弟皆是惡犬!》一時間報紙上的頭條皆是如此,并配有大幅照片——兄弟二人張牙舞爪的在泥坑中廝打。。無人再看好力量大損的切爾西家族,甚至連老漢尼拔也不再將切爾西兄弟放在心上了。
三天后,沃爾夫悄悄的離開了霧云星團,隱姓埋名的進入了諾亞利昂人的國境。
盧瑟持掌了切爾西銀行,隨后他精簡人員,包括范安工業股份的大量優質資產被出售一空,經過他的努力,切爾西銀行債務大減,總算在這次嚴重的打擊中存活了下來。
兩個月后,一名西白西點金報的記者在諾亞利昂反政府軍控制的一個殖民星看到了沃爾夫——這名西白西星注明的花花公子一臉肅穆的搭乘一輛印有“諾亞利昂民族力量”的敞篷軍車從鬧市區駛過。。
西白西星財經報,編輯室。
“廢物!他媽的全是廢物!一群沒用的動物下水!”格爾主編大人沖入編輯室,咆哮的揮舞著一份西白西點金報的周末版。
眾多記者從狹小的隔間里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發狂的格爾主編。。
“為什么沒人發現切爾西兄弟突然講和?為什么?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是為了省律師費?還是誰做出了讓步?只要誰能搞清楚幕后的原因,老子就升他做副主編!誰?誰肯去諾亞利昂盯著那個惡棍沃爾夫?”
刷的一聲,幾乎所有的記者同時把腦袋縮了回去。
那該死的地方四處都是紛飛的能量光束,原始的手工炸彈隨時可能在人群中爆炸,大街上到處都是一塊塊黑色的血痕,居民全部是最仇恨地球人的幾個外星物種。。如果不是腦子被卡車撞過或者被騾子踢了,誰會去那種地方。
“混蛋!全都忘記了記者的神圣職責了嗎?”主編發紅的雙眼肉食動物一般盯著這群軟蛋的鴕鳥,所有人縮著腦袋,滿頭大汗的乞求厄運不要降臨在自己的頭上,編輯室內一時靜的可怕,仿佛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寧靜。
由于在李爾事件中的優秀表現——第一個寫出了李爾是罪犯的新聞稿,并附有通緝令和翔實的資料,諾頓剛剛去掉見習記者的見習兩字,成為了一名正式的記者。他哼著快樂曲調走出電梯,咬著一只溫熱的羊角面包,一面走一面津津有味的看著點金報的周末版,他推門走進編輯室,從兜里取出一塊錢的硬幣,停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杯咖啡,拿起冒著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小口,轉身抬頭,愕然發現格爾主編就站在他眼前三寸外,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你遲到了!”格爾陰森森的道。
一個小時之后,諾頓坐在一班飛往諾亞利昂帝國的星際飛船的二等艙座位上,咒罵的翻著手里的資料。
“為什么是我?這個冷血的老王八!”諾頓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范安工業的幾名股東在盧瑟·切爾西的手里購買了大量范安工業的股份,幾乎在收到款項的同時,這筆錢就從盧瑟·切爾西的賬戶上神秘的轉出了,沒有任何的債務因此勾銷……錢哪里去了呢?”
“范安工業同期的出貨量銳減了四成……沒有道理啊,范安工業的軍艦和武器一向占有壟斷性的優勢,他們沒有出現有力的競爭對手,沒理由出貨量可以銳減這么大……”
諾頓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從中發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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