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毙烈馄策^頭,故意讓自己裝出一副冷漠的模樣,不想與章宴白進行太多的糾葛,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那我也要說,”章宴白決定把“死皮賴臉”進行到底,所以繼續說道,“現在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領離婚證,但是你得告訴我你住在哪里,如果搬家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無可奉告?!毙烈夂菪木芙^道。
她只想遠遠逃離章宴白的生活,就算是成為陌路人也好,她不想再與他有一絲糾葛,也不想再想起當年的那些事情。
“你聽我說完?!闭卵绨椎钠怙@得很是溫和,就算被辛意打斷也沒有一點點的不滿,語氣反而更加平和,“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絕對不會去打擾你,我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了。”
“我不會死的。”辛意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冷笑的嚴厲語氣,目的便是嘲諷章家當年對自己的父母所做過的那些事兒。
章宴白一時有些語塞,但卻又只好無賴地說道:“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法找到你在哪兒了,到時候我如果打擾了你,你可不要生氣啊?!?
說這話的時候,章宴白還眨了眨眼睛,很是呆萌的模樣。
辛意的眼神不經意的瞥過,便覺得心都要化了,迅速低下頭,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你好好想想?”章宴白又繼續“誘導”道。昨天陶可人已經給了章宴白一定的啟示,他現在根本不在意那個證還能不能保得住。
他只需要知道辛意的消息,知道她好好的,便能有更多的機會和她重修舊好,重新在一起。
想到這兒,章宴白舒了一口氣,覺得目前的情況好像突然間變得不是那么糟糕了。
辛意蹙眉點了點頭:“好,但是你不要來打擾我。否則我不介意和你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頻繁搬家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嗯?!闭卵绨變刃目裣?,他的這種試探,目的并非只是為了單純地得到有關辛意的消息,而是想要試探一下辛意的態度。
現在看來,果真如陶可人所說,她對自己是有情義的。
如此的話,章宴白根本不用害怕什么,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地等著她,總有一天她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更何況,現在她還懷有自己的孩子,這就是兩個人之間最好的感情牽系。
“走吧。”辛意率先上前一步冷冷說道。
望著民政局的大門,辛意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悲喜交加?這樣一來,也就完全與章家斷了聯系,但是……與章宴白也斷了聯系。
辛意暗自在心中苦笑了一聲,章宴白本身就是章家人,是自己應當憎惡的人才對。
這時候前面的一對情侶引起了辛意的注意,他們時而牽手并肩,時而耳鬢廝磨,周遭都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根本不用猜,便知道這一定是前來領取結婚證的新人。
辛意愣了愣,倏然想起了自己與章宴白領取結婚證時的場景。
他拿著三年協議放在自己的面前,要求做一個有期限的情侶,當時的辛意只覺得他這一舉動好像是給自
己的暗戀下了“死刑”,不過能夠與他共擁“夫妻之名”,這種誘惑,讓一直以來傾慕章宴白的辛意根本無法拒絕。
在拿到紅彤彤的結婚證之后,辛意好幾個夜晚都輾轉難眠,雖然章宴白看來完全如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轉眼,變化居然這么快。辛意只覺得前面傳來的歡聲笑語有些刺耳,自己的心也因此而沉入了谷底。
然而,讓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沖著前面的一對情侶便沖了過去,口中還叫嚷著:“狗男女!讓你們領證!去死吧!”
那對情侶趕忙逃竄到辛意和章宴白的身后。
辛意還沒來得及逃,便見那人揮刀砍了過來,在陽光下,鋒利的刀刃顯得刺目無比。
這一刻,辛意居然忘了進行任何的閃躲,甚至還完全理解不了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兒。
那對情侶可能也是嚇壞了,躲在辛意和章宴白的身后死活不肯出來。
手持刀刃的那人已然紅了眼,根本不顧辛意和章宴白只是兩個陌生人罷了。
說時遲那時快,辛意覺得刀幾乎都要砍在了自己的身上,章宴白卻猛地伸出胳膊,直接擋在了刀刃上。
剎那間血流如注,辛意驚慌地大喊出聲,那人嚇得也扔下了手里的刀。
辛意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只看到章宴白的刀口很深,不斷有鮮血從他的傷口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因為沒有移動,地上很快積了一灘赤紅的血。
見狀,辛意的整個身子甚至都有些顫抖,趕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綁在他的胳膊上暫時止血,而后不顧一切地拽上他的另一只手,往大路上跑去攔車。
十五分鐘之后,兩人來到了醫院。
辛意嘴唇泛白,仿佛受傷的是自己一樣。而章宴白傷口溢出的血已經將辛意的外套浸濕,可見傷口之深。
到了診室之后,辛意依舊一句話也不敢說,當時的情形好像噩夢一樣,讓辛意沒有膽量回想。
在醫生解開衣服的瞬間,鮮血又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了下來。辛意趕忙捂住了嘴,差點兒哭出聲。
反倒是章宴白轉過頭,看到她的這種反應之后,輕聲勸慰道:“別怕了,沒事的。”
醫生迅速處理,消毒包扎之后,才舒了口氣,抬起頭對辛意說道:“你害怕也是應該的,這傷口如果再向上一點兒,傷到大動脈,恐怕就不是這點兒血的事情了。”
辛意一愣,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半個小時之后,辛意跑上跑下幫忙為章宴白拿好了藥,氣喘吁吁地回到他身邊,并輕聲問道:“醫生說的注意事項都聽到了么?”
章宴白聽了這話,嘴角居然有一絲莫名的笑意。
“你笑什么?”辛意皺眉,不明白這人受了傷之后為什么還這么高興。
“要不要回去民政局?”章宴白很是嚴肅地說道。
辛意啞然,暗自想道,難道他其實也是很想和自己離婚的,只是一直沒有說罷了?
見辛意沒有說話,章宴白趕忙說道:“你別亂想,我只是想要充分尊重你
的態度而已?!?
“等你的傷好了再說。”想到當時的場面,辛意便覺得有些心疼,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的血,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值得被人這樣保護。
在這種情況下,辛意哪里還有再去離婚的心思,無論怎么樣也要先讓章宴白的傷養好了再說。
“你怎么不怕他砍到了你的手腕?”辛意有些心驚膽戰,章宴白受傷的位置離動脈非常近,在那種情況下,所有的一切恐怕都只是巧合罷了。
如果稍微有一點點的偏差,帶來的將是無法磨滅的傷害。
“就算死了也勝過你離開我?!闭卵绨缀苁钦J真地說道,并且用手牢牢地攥住了辛意的手。
在這種情況下,辛意微微掙了掙,但并沒有掙開。
章宴白也不顧受傷的胳臂,用力將辛意攬入到自己的懷中,并在她耳邊深情地說道:“別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別離開我?!?
聽到這話,辛意突然有些觸動。
然而還沒等到她否決的話說出來,章宴白卻又繼續說道:“我用性命發誓,那些事情我比你知道得還要晚,老爺子從來沒說過?!?
“章……”辛意輕聲喚道,準備將其打斷。
但章宴白卻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我是為了遺產的話,我可以簽訂協議,那些錢我一分也不會要的。”
說到這兒,章宴白似乎有些動情,將辛意擁得更緊:“我只要你就夠了,真的,就足夠了。”
“可是……”辛意依舊有些猶豫,而章宴白生怕遭到拒絕,便繼續說道:“或者你如果還擔心的話,我們就暫時不離婚,你給我一個試用期,只要我做了什么讓你不滿意的事情,你可以隨時離開我,這樣好么?”
章宴白的目光當中已經帶有了非常明顯的懇求之色,辛意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說出任何一句拒絕的話,她只好微微蹙眉,盯著章宴白受傷的手臂半響沒有回答。
“你……真的不知道?”辛意最在乎的還是這件事兒,因此遲疑了片刻還是繼續問道。
“不知道。”章宴白絲毫不避諱辛意的眼睛,直接便回答道。
辛意倏然沉默了。
看著她這幅模樣,章宴白仿佛知道她是正在考慮一樣,身在一旁心情尤為忐忑不安,但卻也沒有出言打擾。
直到辛意輕聲說道:“你讓我想想,一天時間就好?!?
“好?!闭卵绨奏嵵氐攸c了點頭。
辛意扯了扯嘴角,卻也有種強顏歡笑的意味。
“我去一趟公司,要一起么?”章宴白輕聲對辛意說道。
辛意搖了搖頭,又看了看章宴白受傷的手臂,言語之前有些擔憂。
“沒事兒?!闭卵绨撞⒉幌胗米约旱膫麪拷O辛意,所以揚唇笑了笑,假裝并不在意的樣子。
“那人是瘋了吧?!毙烈馍斐鍪持该嗣卵绨资軅课坏募啿?,有些心疼。
然而章宴白卻緩緩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剛剛得到消息說持刀行兇的人是前面那女人的前男友,得知她與現男友要領證,情緒有些不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