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般不愿,卻又無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接下話來:“是,皇上。”
她們一個接著一個表演過后,就只余下我自己了。身后的其蘭趕緊為我擺好琴架,將七弦琴置于架上,端正放好。
我沒有一絲躊躇的踱步走過去,在琴桌前坐好,伸手撥弄琴弦,調(diào)了下音。
爾后十指搭上,指尖芊芊,靈巧如輕風低揚,拂過根根琴弦。一道道清雅韻致的旋律,猶如雨后的春筍,日光照耀下的小草傾瀉而出,毫不遲疑。
緊跟著唇角輕啟,緩緩放聲高歌。
嗓音婉轉(zhuǎn)細柔,如淙淙溪水,自山澗之中緩緩流下,輕輕贊歌,響徹云霄。
【風沙漫延,擾亂晴天,丹心照明月。遙望城外,兵器相見,浮生又一劫。】我真的仿佛便看到了戰(zhàn)場之上,苦苦支撐的淳哥哥。
每唱一遍,我都像是在認真的揣度著淳哥哥立在戰(zhàn)場之中,混亂不堪之時,他在想著些什么。
尤其是城墻破開之時,蹬高遠望,卻望見一片煙火海之際,他會想些什么呢?是依舊堅守在自己應該呆在的位置上,還是為了保全一己之軀,干脆撤兵,遠走他處。
可是舒子溶說的對,淳哥哥就是那般倔強的人兒,縱使明白前路危險,明知是多么的不可為,卻依舊要苦苦支撐,直直向那片漩渦正中移去。
如此堅定的信念,又豈是一點小小挫折就可以打垮的?在此面前,生命都顯得如此渺小,又何況是其他?
淳哥哥他不會,不會拋棄了諸多百姓的安危不顧,拋卻了家國不顧,他做不到。真便如此間詞曲里所唱的【君獨守皇宮已非昨日威嚴,誰在此哽咽。】
十指按在琴弦之中熟悉的觸感,我仿佛又覺出了舒子淳淺笑盈盈的站在我身后,握住我觸弦的手指,告訴著我這樣撥弦不對,應該怎樣才是正確的。
越思越多,越想越亂,我不由抬頭望去,對面這個高高端坐上位的君王。此際正低頭望著懷里嬌柔的紫修媛,唇角含笑,不知在說些什么。
再順著往下看來,他的面前美酒佳肴,懷中美人相伴,殿中央還坐滿了他得意的臣子。該有的一切,他都完整無缺的擁有著。
而這一切,淳哥哥本來也可以擁有的,也應該擁有的。都是這個人,都是這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孤傲清高的人,奪去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奪去了永遠暖意涌動的他!
埋藏于內(nèi)心深處的仇恨,此刻更像是長了多腳的動物,迅速自心底爬出,滋長漫延。所有,他此刻擁有的所有一切,都不該有!淳哥哥都沒了的,他又有何資格擁有!
此際心中越積越多,滋長溢出的滿滿的恨意,洶涌澎湃,向我襲來。而琴音也隨著心緒的翻滾,拔高幾許,直如山洪爆發(fā)般嘶吼咆哮。正是琴由心生之際!
“皇嫂這琴彈的好吶,臣弟聽來,仿若瞬間之內(nèi)便進入到了,寬闊蔚藍的大海深處,眼前所觀皆是波濤翻滾,暗流涌動。彈得確實好!”廖靜宸猛然站起身來,笑嘻嘻的啟唇言說,滿口盛贊。
我本雜亂翻滾的內(nèi)心,慌忙一驚,琴弦瞬間斷裂,戛然而止。
“皇后這琴音里,想來不僅僅是江海翻滾吧,不過,朕決定的事情,主意便不會更改,一如最初。皇后大可放心,不必以此再來提醒朕的不是。”廖靜宣顯然沒有被廖靜宸突如其來的言語,蒙騙過去。
漆黑的眸子深沉的將我望著,閃過幾絲不悅,說著只有我們兩個才會懂得的言語。
我自覺自己自制力太差,竟在剛才任由心緒噴發(fā)。于無形中泄露了自己的底線,當真不能再辯駁。
底下坐著的這些大臣們,也不是簡單之輩,若是被他們捕獲到什么蛛絲馬跡,亦或者抓到把柄,那我可別再想,有一天安寧的日子過。
所以我也就沒有開口反駁,站起身將琴交給走過來的其蘭,默默的坐回了坐席中去。
“皇上,您這樣打著啞謎,臣妾更覺得奇怪了吶。您到底是做了,何樣對不起皇后娘娘的事件,惹得皇后娘娘如此大動肝火。自己卻盡想著藏著掖著的?”紫修媛躺倒在廖靜宣懷中,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吃吃嬌笑不已。
顯然,她這個問題問的很好,很是時候。此際殿內(nèi)其他人,當然,除了不甚明白眼前形勢,依舊呆愣愣的望著我的薛皓羽之外。
其他人個個雙眸眨也不眨的,看向上座中的廖靜宣,一副很感興趣,很八卦的狗仔神情。眼巴巴的望著廖靜宣,迫切希望他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始末由衷說個清楚。
然后估計還考慮著,把這些皇上所說的話,攤開來查看一番,看是否隱藏著對自己極為有用的,有價值的信息。尤其是那些堅決不能落在皇上手里的,關乎自家身家性命之事。
可在這場戲中唱主角的廖靜宣,顯然并沒有如此簡單,便要將實情說出。只見他原本盈盈笑著,流露出絲絲暖意的眸子,瞬間寒涼如冬,陰沉黯然。
“多嘴!朕以前就說過,做好你自己的事,守好自己的本分便好,不準管這許多與己無關的事。下去吧!”廖靜宣不管不顧,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還快。
眉梢眼角到處都滲出寒意森森,蓄滿厭惡之情。
殿內(nèi)估計誰也沒想到廖靜宣變臉會如此之快,個個皆斂起眉眼,閉起呼吸,靜靜觀看著。能向后躲的便向后而去,唯恐下一個倒霉的,被廖靜宣拿來開刀的會輪到自己。
當然有一人除外,這個人便是涵賢妃。她仍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穩(wěn)穩(wěn)端坐在席間,仿似一直身處在外面,體會不出他的怒氣?
“皇上,皇上,”紫修媛可憐兮兮的,緊緊盯住廖靜宣,緩緩站起身來。眉頭緊皺,雙眼含情,幾分哀求道“皇上,臣妾一時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繞過臣妾這一回吧。”
“下去!”廖靜宣看也未看她一眼,便冷生生的截住了她的話頭,僅存的一點兒耐心也消失干凈。
紫修媛見廖靜宣眸色堅定,一點兒緩和的態(tài)度都沒有留給她。繼而神色哀戚,無可奈何的自上座中挨了下來。
頓時,坐在殿中的年一希,面色難堪,青白交加,變換不定。同時卻換來了沈經(jīng)年,滿懷愉悅的一瞥。
臺下眾人一時之間也是神情不定,涵妃與她父親的愉悅截然相反,她一臉的平靜坦然,只是眼底深處才有一股細小的,歡喜的小苗簇簇燃燒,看起來隱藏很深,不易發(fā)覺。
而蓮婕妤卻是滿目擔憂之色,越過眾人直直盯在紫修媛身上。關系倒好!我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們,扭頭望向上座的廖靜宣。
廖靜宣則在努力,將自己的情緒鋪展開來,掩去那抹不安的煩躁,狠戾。抬眸望向坐在殿中央的薛皓羽,緩緩一笑,眸子微彎:“妃嬪們不懂規(guī)矩,是朕有失其責。倒是讓皇太子以及眾位大臣們見笑了。”
“皇帝陛下說的哪里話。小王早就聽說過一句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就算是市井小民一夫一妻,整日介吵吵嚷嚷也是常有的事。
何況陛下還管理者偌大的西廖國,如今亦是治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當真讓小王打內(nèi)心里,佩服不已。”薛皓羽嘴角含笑,本著就事論事之資,卻又于無形之中夸贊了廖靜宣的治國有方。
正好對了廖靜宣的胃口,此際他的面上哪里還有半分不悅之態(tài)?先前擺出的敷衍假笑,也已慢慢蘊染下去,擴散到了整張面龐之上。
而余下的其他幾位,皆是在官海中沉浮了大半輩子,頗懂得為官之道,拿捏分寸之人,自然也不會落人之后。個個俱是含蓄圓滿的將廖靜宣夸了個結實。
剛開始廖靜宣還是興致昂揚,滿目愉悅的望著殿內(nèi)眾人,可是越到后來,越覺出了溜須拍馬的傾向性,故而后來便是懶懶散散,也提不起來什么興致了。
以至于最后一位站起來發(fā)言的,御史大夫年一希,說著說著,不由面現(xiàn)尷尬。面對廖靜宣的懶散隨意,年一希不知是繼續(xù)說下去為好,還是直接打住,就此停頓的好。
整場宴席就在這樣一種狀態(tài)中,結束完畢,略微帶上了幾分圓滿之意。
散席之后,我與其蘭便一同回了朝仁宮。趕緊脫了那身令我蒙羞了整晚的衣衫,換回了一直以來的水粉色宮裝。
怒氣沖沖的一把蹲到旁邊的椅子上,端起涼透的茶水,猛灌了幾口,卻依舊不能解氣。
“娘娘請息怒,可千萬別因為這事氣壞了身子,那多劃不來的。”其蘭在我身后走出來,端起茶壺,又重新沏了一壺新茶,擱在了我旁邊的桌子上。
“哼!其蘭,你之前說的那番話,想來便是對的。身處在宮中確實有不得不為的無奈!雖然本宮在東舒宮中,也見了好些勾心斗角之事,可現(xiàn)下才發(fā)現(xiàn)不身處其間,永遠也不可能有那種切膚體會。
余怒未消,我也卻是已經(jīng)別無他法。
“娘娘,可是在今日之事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其蘭為我倒上一盞新茶,小心觀察著我的神色,謹慎問出。
“對。你且仔細想想,咱們剛走過去那會,是誰先發(fā)現(xiàn)了我衣衫的不對勁。并且率先拿出來說事,指責于我的?這件事就絕對與他脫不了干系。”我腦海中瞬間晃出,紫修媛薄弱的身影。
她嬌俏甜美的面容,熔化在廖靜宣懷里的滿足。
“娘娘說的是紫修媛?”其蘭壓低聲音,幾分了然般的神情,極為肯定的問出。倒是沒顯出驚訝之情,想來依照她的聰明,也是猜測出幾分的。
我剛想開口與她分析一下,卻聽見緊閉的殿門外,傳出綺兒的聲音,低聲來報:“啟稟皇后娘娘,小席子公公剛剛來報,宮外有一位小公公要求面見皇后娘娘,說是有重要之事要說與娘娘聽。”
“綺兒,這點事情你也辦不好了嗎?還要來面見娘娘,向娘娘討意思了?娘娘身份尊貴,豈能是那小公公想見,就能輕易見到的?還不快轟出去,有何事,等明兒個再說。”其蘭面上現(xiàn)出不耐之色,打開殿門,將殿門外立著的綺兒,呵斥了一番。
“其蘭姐姐說的是,奴婢原先也是不打算讓他來見娘娘的,可是小席子公公說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非要見到娘娘才行。故而,奴婢才斗膽前來詢問娘娘的意思的。”綺兒語氣里含滿了委屈,輕輕言說。
其蘭還想說些訓斥的話,在見到走出寢殿的我時住了口。我這一會的功夫,也大概聽出了綺兒的意思。加上好奇心的驅(qū)使,我非常想知道一個小太監(jiān),在這么晚的時間里,能有何樣重大的事說與我聽。
爾后,便告訴綺兒,將他帶至含風殿內(nèi)等候。
綺兒答應一聲,便退了下去。我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fā)之后,便帶著其蘭去了含風殿。走進殿內(nèi),昏黃的燈影下,果然見到一個小公公恭敬的立在殿內(nèi)正中央,垂頭斂目,看不真切。
“不知這位公公,這么晚了來尋本宮,是有何要事?”我緩緩走過去,尋了張椅子坐了下去。遞目望向他,一派坦然,淺笑連連。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娘娘順暢百福!”他見我走上前來,便轉(zhuǎn)身打馬行了一禮。神色恭順。
“起來吧。”我一手伸出,語聲平緩,靜靜等待他所說的好事。要事。
“謝過皇后娘娘!奴才專程來尋娘娘是受人所托,那人不便露面,故而派了奴才前來,自是有要事向娘娘稟報。但是,這個,娘娘,她們”他謝禮起身后,杵在一旁,左右掃過殿內(nèi)立著的四名粗使丫頭與我身旁站著的其蘭,猶豫遲疑,暗示我遣其離去。
“這里也沒什么要伺候的,你們都下去吧,其蘭留下便可!”殿內(nèi)一直躬身候著的,我們沒來之前,正自打掃衛(wèi)生的幾名宮女,齊齊
行禮后變退了下去。
“不知公公有何要事,現(xiàn)在是否可以說了?“我讓其蘭把殿門關上,爾后斜斜倚在椅子旁,眼神瞬也不瞬的將他盯住。
他見我單獨留下了其蘭,也沒在說什么。沉默了一會子功夫,好似整理了下思緒,爾后慢慢掀開了自個兒的身份:“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今日所來,皆是由我國皇太子授意的。”
他說著抬起頭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想是扔到人堆里,絕對找不出來。自衣袖內(nèi)掏出一方令牌,滾燙赤金,閃爍著金光縈繞。一派璀璨之中,赫然映出一個字來:羽!
“不知皇太子殿下派你前來,有何事要告知本宮。皇太子也應該明白,這里是廖國的皇宮,廖皇的后宮。擅闖后宮可是大罪一等,不可饒恕,你可知道?”我一看他竟是薛皓羽派來的人,頓時冷寒了臉,沒有給他一絲好氣兒。
在宴席之上,他哪里也不看,只一門心思瞪著我瞧,我早就有些忍無可忍了。想來廖靜宣都發(fā)現(xiàn)的事情,其他幾宮的妃子也定是發(fā)現(xiàn)了的。
這會子又光明正大的跑來朝仁宮,當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何藥。不過,不論是補藥還是毒藥。若被有心之人發(fā)現(xiàn),也定是逃脫不了干系。
“奴才知道,殿下也知道。只是事關緊急,殿下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還望娘娘莫要動怒。先聽奴才把話說完,若是娘娘覺得信不過,或者覺得此事并不重要,大可把奴才亂棍打出去,或者當場擊斃也可以。”那小太監(jiān)“撲通”一聲,跪下地去。眸子卻緊緊凝視著我,堅定,自信與坦然。
“是嗎?你這般一說,當真勾起了本宮的興致。你且說來聽聽,看對本宮而言,可有何使用的價值?”我見他正一臉的自信滿滿,不由興致勾起,莞爾一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中去。
“殿下在今日晚宴散席之后,剛回到行宮內(nèi),便有一個小公公去尋了殿下。告訴殿下,倘若肯于她合作,便可讓殿下不動分毫間,輕輕松松抱得美人歸。”那小太監(jiān)依舊跪在地上,垂下頭去,緩慢言說。
“哼,本宮怎會隨隨便便,就信了這種毫無根據(jù)的話來?”我掩蓋起內(nèi)心里的種種猜忌,裝作一派平靜的道。
“娘娘如若不信,奴才這里有信物為證。”他自信滿滿的說著,自袖口那邊又掏出一個物件來。
近前看去,卻是一塊精致小巧的紫玉,通體透徹,毫無瑕疵。
“紫修媛?!”我認得這方玉佩,雖然紫修媛只帶過一回,就是我與廖靜宣大婚后的第四日,她們第一次來含風殿行晨禮之時。
這塊玉石是她進封修媛之際,廖靜宣專程命人去海外尋名師打造出來送給她的。這樣招搖之物,甚至整個廖宮內(nèi)的大到皇帝本人,小到宮女太監(jiān)都認識。我又豈能不知,豈能不信?!
“你且起來回話吧。本宮問你,你們之間商議的合作是怎樣的?”我自心底里冷笑出聲,望向身前慢慢站起的身影,嗓音里不由多出了好些寒涼。
“貴國修媛娘娘希望我國太子明日午時,將皇后娘娘您約至行宮東面的御花園內(nèi)。爾后在貴國皇帝陛下盛怒之時,向皇帝陛下討您回去便好。
修媛娘娘還說請我國殿下放心,她會在一旁幫著說服貴國皇帝陛下的。”這小太監(jiān)恭順的立在我面前,垂下的眸子看不清晰。
“貴國皇太子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本宮,意欲何為?”我依舊未表現(xiàn)出太多的感興趣,面上如常,平淡問出。
“殿下并無惡意,殿下之意旨在告訴娘娘,殿下在席間,毫不避諱的直視娘娘,幾次對娘娘無禮,卻并無欺騙娘娘之心。殿下只是感覺娘娘像極了一位已經(jīng)故去的,對殿下很重要的人。
所以見到娘娘后,才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還請娘娘莫要怪罪。”這小太監(jiān)一口氣說完后,又自顧自的低下頭去。
對我無傷害之意?我暗自思慮了一會子,便有了一個好的主意。
我扭頭看向他,緩緩言說:“既然貴國太子對本宮并無傷害之心。本宮也就放下心了。可太子在席間對本宮多次無禮的凝視,傷害已經(jīng)造成。
你且將后面的話帶給你們太子,若想要挽回一些對本宮的傷害,就請他聽從本宮安排。若要成功,本宮一定會把這份情銘記心間,他日若有需要,定會竭力補償回去。”
“奴才一定會將娘娘那番話帶回去的,請娘娘示下。”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淡淡應道。
我俯身過去,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將計劃向他述說了一遍,他滿口答應著,便離開返回了行宮之中。
“娘娘,您剛才,”一直安靜立在我身旁的其蘭,走到我面前,眸子里含滿擔憂之色。
“本宮也不愿無端滋事的,奈何本宮不去犯人,人便覺得本宮是軟柿子,好捏好欺一樣。”我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爾后向露華殿走去。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著娘娘剛才所想的方法,太過張揚。到時事發(fā),紫修媛為了使娘娘難堪,叫過去的人肯定很多。
到時若只剩下娘娘一個,端坐在大殿中,明眼人一看就會懷疑娘娘是暗中指使的了。”其蘭小跑兩步,跟上我的步伐,附在我的耳畔,低聲言說。
“恩,還是你想的周到。那依你之際,應當如何?”我停下飛快的步伐,轉(zhuǎn)頭望向身后跟過來的她,淺淺一笑。
“奴婢覺得娘娘到時候,可以叫上涵賢妃一塊離開,皇上一直以來對涵賢妃是既喜歡又尊重的,在皇上心里,涵賢妃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子,永遠不會為了爭寵,而去做些小手腳之類的,見不得光的事情。
到時有了涵賢妃為娘娘作證。皇上他想不相信,也不行了。”其蘭附耳過來,壓低聲音言說著。
“好。就依你說的辦。”這個想法很是周全,我眉開眼笑的滿嘴答應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