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一上車，就發現副駕駛坐上的文件。本來只是拿出來并不打算看，但是看到是醫學報告之后，便好奇翻開。
“有問題嗎？”賀鎏陽開著車問。
秦婷看了一下前面的基本資料，然后翻到診斷頁，看了片刻道：“現在看來沒什么問題。怎么了，你懷疑這份報告被人修改過，還是？”
賀鎏陽笑著道：“看來這份報告真的做得很好，連我們的秦醫師都給騙過去了。”
秦婷聽到賀鎏陽這么說，滿臉疑惑。
賀鎏陽也不欲蓋彌彰，轉著方向盤道：“這份報告是假的。”
“嗯？”
秦婷認真看了圖譜，并沒有發現問題，她道：“你是說，這份報告是拼接的？”
“嗯。”賀鎏陽點頭。“醫學報告不能拼接嗎？”
秦婷點頭道：“可以。只要拿過一個病人的數據拼接在一起就好了。”任何的報告通過文字出來也就只是數據而已，只要是數據就有修改的可能。
有不少她經手的內部報告，也這樣做過。
“不過通常都會修改一些數值。”
“什么數值？”賀鎏陽問得隨意。
秦婷道：“就是一般如果我做拼接的話，不會用一模一樣的數據，因為系統可能會自動糾錯，而且也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在個別數值上……”
秦婷說著，突然沒了聲音。
賀鎏陽見她皺眉，緊緊看著各項圖譜旁邊的數據，手微微握緊方向盤開口道：“怎么了？”
秦婷搖頭道：“沒什么。”
只是總覺得，這些數據有哪里不對。
賀鎏陽見她將報告收起，抬手笑著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秦婷沒好氣地拍開他，眼神瞪著，明顯是在說：毛病！
賀鎏陽笑了。
秦婷沒有發現問題，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秦婷想了想報告上的數據，一時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對，只能咋那是放到一邊。不過看賀鎏陽的樣子，這份報告應該很重要。
“到了。”
賀鎏陽將車停下。張勇也剛好打電話過來，秦婷接著電話和賀鎏陽進了刑偵大隊。刑偵大隊有的認識賀鎏陽，有的不認識。不過看到秦婷和一個男人進來，都有些擠眉弄眼。
尤其是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還挺不一樣吧的。
上次的炸彈事件，賀鎏陽跟著秦婷來的時候，局里的人基本上都被派出去了，所以只有親近的人見到兩人出現。本來秦婷不想讓賀鎏陽一起來的，不過被賀鎏陽拒絕了。
“秦婷，你男朋友？”一個女警員曖昧地問道。
秦婷眸中含著淡淡笑意，點頭。
那女警員給了她一個大拇指頭，然后瞥了賀鎏陽一眼，才下去做事。其它的人則是看了秦婷，使了眼色，算是打過招呼恭喜。
小李走過來道：“張隊在里頭等你們，這邊。”
“嗯。”
秦婷和賀鎏陽被小李帶著，直接去了尸檢中心。尸檢中心的門緊閉，小李推門進去，物理組的人剛好采集好表面的物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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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勇看到秦婷，快步迎了上去，在看到秦婷身后的賀鎏陽時，頓時有點頭皮發麻。
“秦婷……”
張勇雖然叫著秦婷，但是目光卻是時不時打量賀鎏陽。秦婷不用回頭，也知道現在賀鎏陽的神情有多冰冷，生人勿進。
秦婷帶上一次性塑膠手套道：“勇哥，尸體呢？”
“哦，這里。”張勇覺得，這太平間的溫度都沒有秦婷身后的人溫度低。他叫秦婷來幫忙，應該不會影響前程吧。張勇想了想，看了賀鎏陽一眼，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賀二少絕不是這種會計較小事情人。
秦婷拿起刀，看著小李張勇賀鎏陽三人，挑眉道：“你們確定要留在這里？”
“咳。”張勇道：“秦婷啊，你慢慢來，不著急，我和小李還有事要做。那個……咳，那個什么，有什么發現隨時叫我們，我們就在外面，啊？”
秦婷笑得無奈道：“知道了，去吧。”
聽到秦婷這句，小李頓時就像是得了大赦一樣，拉著張勇就要走。不過路過賀鎏陽的時候，兩人還是停了一下，笑得有些僵硬。
賀鎏陽掃了他們一眼。
兩人頓時僵住。
“出去。”
“是！”
兩人頭也不回開門離開。
秦婷見賀鎏陽站門口，也不說話，聳了聳肩，拿起刀先把周建成的衣服解開，然后檢查他的身體外傷。秦婷每說一句，身后的助理就會記下一句。
賀鎏陽依著門，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眉頭微皺地看著秦婷把周建成的上衣、褲子一一割開。
“死者生前腦后部曾經受過襲擊，膝蓋上留有瘀傷，應該是被人從后部突然襲擊造成。將這個交給物理組，有助于他們確定襲擊工具，和襲擊人的特點。”
助理點頭，同時將傷所在的人體草圖畫上。看他畫得迅速漂亮，秦婷贊許地看了一眼。
助理靦腆解釋道：“是陸法醫教我的。他畫的，才是真的好。”
“這里還有他畫的圖嗎？”賀鎏陽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
助理微楞，秦婷朝他點了點頭，他才道：“有，稍等，我給你找。”
助理很快找了幾份陸海風親手經手的報告，交給賀鎏陽，“這是這一年來陸法醫過手的案子。這是器官買賣案的，這是強、奸案，還有這個，是這個月發生的一起自殺案件。”
賀鎏陽點頭拿過。
秦婷見他低頭看起資料，心里沒由來也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專心致志地對周建成進行檢查。
“有進行過藥物測試嗎？”秦婷檢查完外部，要進行解剖前問了句。
助理道：“沒有。因為陸法醫不在，所以藥物測試沒有人進行。”
秦婷從周建成身上抽了一管血，道：“拿去隔壁做藥物測試，盡快給我。”
助理接過血液，猶豫道：“可是我還只是……”
秦婷沒等他說完，打斷道：“一個小時后給我結果。”
“……是！”助理拿著血液，緊張離開。
等助理將門關上，秦婷抬頭對著賀鎏陽道：“現在沒有外人了，是不是有什么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