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兒子阿杰愛你,所以,安小姐,后天,請與我的兒子舉行婚禮!”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安若兮一時被雷得不輕,半天說不出話來。許久,她哭笑不得道:“裴先生,您在開玩笑?!”
“不不不,沒有開玩笑。”
“如果不是玩笑的話,我只能說抱歉!”
“我想安小姐又弄錯了。這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見。”
裴青山靜坐著,依舊面帶微笑,像一個極其和善的老者一般看著安若兮,可是安若兮知道,這看似和善的人卻是嗜血的。
“安小姐,婚禮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一切我都準備妥當了。”許久的沉默過后,裴青山站了起來:“我還給你找了個可愛的花童,丟丟,你認識的,很可愛!”
丟丟?
怎么可能不認識,這可是顧陳顏臨死前委托她照顧的孩子。而這些年里,她也的確向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對待丟丟——所有對小團子的愛,都傾注到了丟丟的身上!此時此刻跟她談論丟丟,安若兮可不會傻乎乎的認為這是無疑之談,這是裴青山故意說出來威脅自己的。?? 冷面總裁狠狠愛142
可……可是,丟丟是他的孫子!
“裴先生,您這是在威脅我?可是,您知不知道,丟丟是您的孫子!”安若兮并不知道裴振理在裴家的真正地位,所以錯誤的用丟丟的身份來反駁裴青山:“丟丟的父親是裴振理,所以丟丟是您的親孫子,您難道不知道嗎?”
“哈哈哈……”裴青山的大笑聲讓安若兮『毛』骨悚然,他的笑讓安若兮覺得自己是不是說了什么愚蠢的話。可是很快,裴青山恢復了正常,淡笑著看向安若兮:“安小姐多思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僅有阿杰一個兒子,更不會在乎這個跟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孫子!”
沒有血緣關系?安若兮一時不是很理解,但是她知道,不可能用丟丟的身世做文章了。
“可是……”
“沒有可是!安小姐,或許我可以跟你早說清楚一點,阿理只是我的養子!”
養子?裴振理竟然是養子?可是他與裴揚杰那么相似!
安若兮想不通裴青山為什么這樣說,但是她知道,裴青山這是在用丟丟的『性』命作威脅。如果裴振理與他沒有血緣關系,那么丟丟就什么都不是。不對,丟丟與顧家有關,不管是不是流著顧家的血『液』,但是他的母親是顧家的養女。只怕這樣一來,丟丟的處境反而更危險!
一時間安若兮百感交集,心中糾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沒有籌碼,沒有既能自保又能保住丟丟的籌碼!不,是有的,按照裴青山說的,與裴揚杰結婚。
對,與裴揚杰結婚。可是……
因為對裴揚杰太過了解了,安若兮此時反而更加放不下心來。她自然是知道裴揚杰愿意無私地幫助她的,可是就是因為這樣,她不能用婚禮這樣的事情來綁架裴揚杰的感情,這對他不公平!
“這對阿杰不公平,不是嗎?”
“公不公平這就不勞安小姐『操』心了,我們婚禮那天再見!”
看著裴青山遠去的背影,一陣沉默,然后關上門回到房間。自相識以來,裴揚杰就沒有掩飾過對她的喜歡,更是因為喜歡而處處護著她。可是現在,她要再一次借著他的喜歡來利用他了,阿杰,真的很抱歉!其實,安若兮想過拒絕的,可是就在拒絕的話還未出口之前,腹中有了微微的挪動,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腸道挪動,還是孩子輕微的胎動。但是在那一刻,她啞言了,她不是一個人,她腹中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小生命,而在這裴家,還有丟丟!
安若兮糾結著與裴揚杰的婚禮之時,安家卻炸開了鍋。?? 冷面總裁狠狠愛142
“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
“那邊呢?”
“也沒有!”
安家上上下下找了個遍,可是依舊沒有人看到安若兮的蹤跡。昨晚安若兮出去接了電話就沒有再回來,熊玉琴知道安若兮懷孕了,還以為她身子不好回去休息了,于是也沒驚動任何人,將沫沫安置好后便繼續守靈堂。可是今日早上十點了,還不見她出來吃早飯,這一看,才知道安若兮是失蹤了。
那么大一個活人,就這么失蹤了!
“阿凱,找到了嗎?”
熊玉琴看到安雪凱由外面進來,連忙迎上去,卻見安雪凱搖搖頭。安雪凱和幾個人到村子里找了將近一下午了,可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
“這可怎么辦?我們怎么向顧陳遠交代啊!”
這是安家人此時共同的想法,雖說還沒有結婚,可是安若兮毫無疑問就是顧家的人了,不僅是顧家的人,還是安家的福星!眼下在安家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失蹤了,顧陳遠豈能不怒?!
安家一干人等圍在大廳里,不知如何是好。
“二爺爺,這件事情要不要先告訴小姑父?”
安雪凱和安雪澤對視一番,二人上前征詢安無病的意見。安家雖是望族,可也已經衰敗了,實力終究敵不過顧家。如果將事情告訴顧陳遠的話,說不定還能早些找到安若兮。
“不行,不能告訴顧陳遠!” 安無病還沒有開口,坐在最墻角的安雪蘭就開口了,聲音中的驚惶不可掩飾。眾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到她的身上,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許久才開了口:“我是覺得……覺得這事要是小……小姑父知道了……會……會責怪我們的……”
眾人皆不是傻子,安雪蘭一向對安若兮的事情冷嘲熱諷的,這一次怎么會關注起來了呢?!而且還考慮到顧陳遠會不會怪罪安家!
該不會這事與安雪蘭有關吧!
“蘭蘭,到底怎么回事?!”
安雪澤上前抓住安雪蘭的手腕,嚇得她連連后退,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些明朗了,眾人心驚,竟然真的與這笨女人有關!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所有人都是又恨又惱,安雪蘭的相貌身材絲毫不比安若兮差,甚至高上一籌,可是這腦子就相差太遠了。典型的胸大無腦!
“蘭蘭,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安無病站起來道:“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絕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更不會告訴顧陳遠!”
追究責任,告訴顧陳遠,這是安雪蘭最怕的事情。眼下安無病做出了承諾,安雪蘭真的很想說出來。可是想到丁兆鵬之前的威脅,忍不住又是一陣激靈,她自己倒沒關系,可是她還有孩子。丁兆鵬曾威脅過她,要是她敢說出去,他幾乎拉兩個孩子陪葬!
“蘭蘭,時間緊迫,二爺爺保證我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也絕不告訴顧陳遠……”
“什么事情不告訴我啊?!”
安無病話音未落,門外就響起了顧陳遠的聲音,整個大廳的人頓時不知所措,安雪蘭甚至嚇得抖如篩糠。當初那個camille的事情在她們的圈子里可是盛傳了很久,這個camille只是ps了安若兮一張照片而已,就被顧陳遠驅逐得用不得入境。現在丁兆鵬可是綁架了安若兮,生死不明,那么作為知內情的自己,是不是會死無葬身之地呢?
顧陳遠的到來出乎眾人的意料,而眾人的神『色』更是讓他頗有些意外。今日算是忙里偷閑跑來w市來看一下安若兮的,可是一路走進安家,卻見人人神『色』異常。
“發生什么事了?”一時間,整個客廳里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顧陳遠環視一圈:“若若呢?”
提到安若兮,眾人更是神『色』陰郁,顧陳遠第一時間感到不妙,臉『色』暗沉了下來。走進安雪澤,『逼』視著卻一個字也不說。安雪澤很快在他的氣勢威『逼』下支撐不住了。說實話,在他看來理應將安若兮失蹤的事情及早告訴顧陳遠,倘若因為耽誤時間而害了安若兮,那么安家今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安雪澤看了看安雪凱,終是嘆了口氣準備開口。不想,安若茗拉著沫沫從外面跑進來,一個滿臉焦急,一個淚痕滿面。
ωwш⊕ тt kǎn⊕ ¢〇 “姐夫姐夫,不好了,姐姐被人抓走了!”安若茗氣喘吁吁的,不及緩過氣來就喊道:“沫沫,昨晚沫沫看見了!”
抓走了?顧陳遠直覺腦中“嗡嗡”一想,這種時候誰會來抓安若兮他最明白不過了,可這好歹是安家,怎么可能明目張膽的抓人!
“顧叔叔……嗚嗚……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那個人好兇啊,捂住安安阿姨的嘴,就……就把安安阿姨抓走了……嗚嗚……”
熊玉琴直覺渾身一顫,難怪昨晚上沫沫出去幾分鐘后回來就變得魂不守舍的,她當時還以為沫沫是累了呢!真是,要是那時候知道有人來綁架安若兮,他們怎么著也會及時救了安若兮的呀!可眼下……
顧陳遠眸子一冷,心中明白安若兮是真的被綁架了。
“顧叔叔,我還看到……還看到……”沫沫被顧陳遠抱在懷里,膽怯的看向客廳里的一干人,小手舉了舉卻最終落下。
“沫沫看到了什么?”看出沫沫心中畏懼,顧陳遠鼓勵道:“放心,顧叔叔可以保護你!”
“那么顧叔叔可以保護自己嗎?”沫沫突然低頭湊到顧陳遠耳邊,輕輕問道:“他們那么多人!”
沫沫的話暖了顧陳遠的心,可是瞬間后,顧陳遠的面『色』變得比冰山還冷漠,沫沫的意思不就是說安家與這件事情有關嗎?!
環視了客廳的眾人,顧陳遠的目光第一時間凝固在安若蘭身上。別人的神『色』可以用擔心、憂慮、焦躁來形容,唯獨安雪蘭滿臉的恐懼。幾步上前,顧陳遠已經與安雪蘭一步之遙:“你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安雪蘭猜到是丁兆鵬一意孤行綁架了安若兮,可是卻不敢說。原來,丁兆鵬在賭城輸了將近一千萬,而這賭城卻是裴家開的。裴家一陣威『逼』利誘,丁兆鵬就答應了綁架安若兮一事。事前,丁兆鵬找過安雪蘭幫忙的,只是安若蘭再與安若兮有矛盾,還是知道維護安家的利益的。
“你騙人,我看到了的,我看到了的……”
沫沫一陣哭哭啼啼將安雪蘭和丁兆鵬糾纏的事情說了出來,眾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怕什么來什么,這件事情竟然與安家牽扯上了關系。安若兮沒事還好,倘若出了什么意外,顧陳遠肯定是不會放過安家的。
“小姑父,我現在就回a市!”安雪凱也是擔憂,不過他卻知道擔心是無用的,上前一步講明自己的想法:“輿論壓力和政界壓力,丁兆鵬肯定會放人的。”
事實上,顧陳遠還真不相信丁兆鵬有這么大的膽子,但是眼下也只得按安雪凱的辦。顧陳遠點點頭,在安若茗耳邊一陣低語,然后抱著沫沫就出了大廳。隨著顧陳遠遠去的腳步聲,安若茗稚嫩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我姐夫說了,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會遷怒安家的。”
一番話讓眾人舒了一口氣,可是又一個人卻是心驚膽戰,那人當然就是安雪蘭了。她是安家的女兒沒錯,可她更是丁兆鵬的妻子,更是早知道內情的人,顧陳遠可會放過她么?
如此想來,安雪蘭在心里將丁兆鵬罵了個狗血淋頭。當初嫁給丁兆鵬本是意氣之爭,可是到頭來卻是自食惡果。正應了那句話,“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安雪蘭真恨不得再回到當初在選擇一次。
回到當初自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她可以爭取現在。緊追著顧陳遠出去:“小姑父,小姑父……”
顧陳遠聽出安雪蘭的聲音,故意加快了腳步,直到安雪蘭氣喘吁吁的攔在了他面前:“小姑父,我……我知道丁兆鵬在哪里!”
顧陳遠一挑眉,卻沒有答話,淡漠的眼神讓安雪蘭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哆嗦著道:“小……小姑父,這件事……是裴家……裴家『逼』著丁兆鵬干的,可是……可是我沒有參與……真的……”
竟然是裴家!
緊隨著安雪蘭出來的是安雪澤,雖說平日里不喜歡安雪蘭的為人處事,但是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姐妹。而且,剛剛安無病又特意讓他出來看看,不出來實在不像話。
安雪澤剛到,就迎上了顧陳遠的目光。顧陳遠看了眼安雪蘭,然后對安雪澤道:“敢做就要敢當!阿澤,從現在起就要麻煩你了!”
意思很明顯,他要追究安雪蘭的責任了。安雪澤一陣啞然,卻又無法回絕顧陳遠。且不說顧陳遠對安家的作用,光就事說事,安雪蘭也是有責任的,至少她知情不報。
安雪澤拉了拉安雪蘭,見她不肯挪步,并且已在強調此事與她無關,連忙強硬地將她托了回去,只期待不要激怒了顧陳遠。走出好遠,安雪澤跟安雪凱使了個眼『色』,安雪凱了然的點點頭!
安家兄弟的互動,顧陳遠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過他并不為意。他現在滿心里都是安若兮的影子。安若兮既然被綁到裴家,那么有裴揚杰在,她的『性』命理應不會堪憂。可是,話說回來,如果裴揚杰不在裴家呢?后天就是裴揚杰的婚禮了,他應該在忙碌著婚禮的事情。
顧陳遠抱著沫沫走在前面,可最終還是放慢了步子:“若若失蹤多久了?”
“啊?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了!”
超過了十二個小時了,那么她的一切還好嗎?她不僅需要照顧自己的『性』命,還要保護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個人照應得過來嗎?不行,必須跟裴揚杰聯系一下。顧陳遠『摸』著手機,揣度著要不要打電話給裴揚杰。確定鍵還沒有按下去,手機卻響了,來電顯示一個陌生號碼。接聽——
“喂,哪位?”
“哈哈哈……”未語先笑,手機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固然是顧寧陳培養出來的,不僅辦事一樣的心狠手辣,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你是裴青山!”
“真聰明!你那聰明的腦袋,能想到我給你電話的目的嗎?”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電話那頭傳來的還是一陣笑聲,有些凌厲有些陰鷙。當初還以為裴振理將一切處理妥當,卻不想顧陳遠一記金蟬脫殼,讓他在r國的實力銳減。顧家,這個仇我終究是要報的!
“你抓了若若,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果然比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強了不少!”裴青山的聲音愈發陰沉起來:“我只是邀請安小姐到我們家做客而已,而且我們裴家對她絕對沒有惡意,因為……她將會是我們裴家的兒媳!”
兒媳?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顧陳遠掛斷手機,勾著嘴角,眼中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安雪凱不免上前詢問:“怎么了?”
“沒什么,回a市吧!”
剛剛裴青山在電話里跟他說裴揚杰將會在后天娶安若兮,還跟他進行了口丫頭邀請。后天下午17點,蒼梧島。蒼梧島是一座小型的私人島嶼,雖然與本國相近,但是因為歷史原因,它并不屬于本國。這只老狐貍,竟然選在那座島嶼上,這個算盤打得不是一般的響了!
回到a市,安雪凱先回了政fu,顧陳遠則將沫沫交給陳記夫『婦』,轉而向顧家老宅而去。此時已經接近初秋,微微的黃『色』、濃濃的綠『色』和艷艷的紅『色』相交,整座山像極了一幅『色』彩分明的油墨花。
一路直上,卻見顧寧陳站在二樓的看臺上,凝注著遠處的山頂。下車,一路直奔上樓,刻意放輕了腳步,可依舊驚動了顧寧陳。
“阿遠,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可好?”
顧陳遠本是想跟顧寧陳說說安若兮的事情的,可是他突然又一種感覺,這個故事一定與他們的事情相關。
與顧寧陳席地而坐,夕陽的余暉打在二人身上,伴著微風『蕩』漾著層層金『色』的光電。
“那時候大概也是初秋時節……”顧寧陳點燃了一支煙,又遞給顧陳遠一支,見顧陳遠搖手,淡笑著收回煙繼續道:“當年的我才二十三歲……”
當年顧寧陳與梁愛秋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作為a市黑白兩道響當當的人物裴青山自然惱羞成怒,于是綁架了顧寧陳已經訂了婚的愛人陳楚楚。之后,裴青山用『藥』物控制陳楚楚,讓陳楚楚與他的得力手下成婚。而顧寧陳自然就是被邀請之列的。
“我早知道那是鴻門宴……”已經是第三只煙了,可是顧寧陳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點燃了一支,道:“我去了,信心滿滿的去了,可結果卻是失去了摯愛的人。”
“那么,你是讓我不要去嗎?”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二十年前的事情似乎在重復著!”
“不會,我會將一切安排妥當的!”
顧陳遠背脊一陣發涼,這一切實在太相似了,可是,他也知道,一切有太不相似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