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為是寸步未動,坐在辦公桌前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沈碧心不斷地呻吟,許久,沈碧心感覺到不好意思了,“呵呵”干笑著在安若兮的攙扶下站起來。
“累了吧!要不要過來歇一下?”安無為看到沈碧心那心虛的樣子,終是忍不住扯開了嘴角。踱步將沙發上的靠枕理了理,走過來扶著沈碧心問。這一問,讓本來就心虛的沈碧心更是無地自容,嘟著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再說話。安無為自笑著也不在說話,沉默著凝視小孩子般耍脾氣的妻子。已經一起生活了21年了,還能不了解她嗎?剛剛開門時她眼里的驚訝和瞬間的狡黠,他又怎能忽視掉,居然還是跟21年前一樣的古靈精怪。
看著明顯越活越回去了的父母,安若兮尷尬的沖顧陳遠笑了笑,她也沒想到自己四十歲的母親會這般的孩子氣。顧陳遠倒是聳聳肩,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笑意。如果也可以擁有這樣的家庭,那么他倒是挺樂意用現在的一切來交換的。
一場鬧劇之后,安家的廚房冷清一片,眼看著快下午一點了,眾人最終決定去餐廳吃飯。作為準女婿的顧陳遠當然要好好表現一番,他將未來媳婦和未來岳父岳母帶到了麾下的四方菜館。
說是菜館,可是不見得每家菜館都會有五星級的裝潢與服務,四方菜館是a市頗為出名的飯店,整個裝潢采用園林式的格局,食客在享受美食的同時也能欣賞到相應的地域文化
。當然飯店光有美景可不行,美食還是最重要的,四方菜館的廚師都是真正的頂級廚師,上菜譜的每道菜都是需要得到美食家的肯定才可以的。
這時候正是江淮菜館比較繁忙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庭院都滿了,經理頗為為難的看著顧陳遠,汗是直溜溜的往下掉。要是以前,經理當然是希望人越多越好,因為那樣能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是?可是今天總裁要來吃飯的,人多得連挪個庭院給總裁都不行。
“或許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其實沈碧心挺喜歡這里的格調的,但是看到經理如此為難,終是忍不住解圍道。
顧陳遠倒也是無奈,自己麾下的飯店生意好,是應該高興不是?可是好得連招待未來丈人丈母娘的地方也沒有,那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但是他也只好攜著安若兮跟隨安無為他們出去,不想在門口卻遇上了熟人,而這熟人顯然是顧陳遠最不想見到的!
今天是孟子理和李睿麗結婚23年的紀念日,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一家人商量了一番就早早在四方菜館定下了位置,也算是慶賀。孟氏夫妻和安氏夫妻是至交好友,雖然見到顧陳遠頗為別扭,但是還是看在安氏夫妻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湊為一桌。
“星辰哥哥!”作為家中獨子的孟星辰理所當然是隨同的,落座后,安若兮很是高興地跟他打了招呼。自藏區歸來之后,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孟星辰,也不知道是孟星辰太忙,還是自己對他忽視了,反正一直沒有見到孟星辰:“星辰,你這段時間去了哪里?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你呢!”
孟星辰的臉上依舊是招牌式的溫文爾雅的笑意,他習慣性的揉了揉安若兮的頭發:“我在藏區做了一段時間的考察,你知道西部大開發是一個契機。”安若兮是不懂這些的,她也只是“呵呵”笑著理了理被孟星辰揉亂的頭發。也許會有一些不自在,畢竟顧陳遠在自己身邊,但是安若兮覺得在眼下拒絕孟星辰的習慣性動作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可是,有人不那么想。
當孟星辰的手觸及安若兮的頭發時,顧陳遠的臉就沉下來了。安若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能夠安然接受孟星辰的親昵。可是他什么都清楚,他又怎么能忍受得了孟星辰虛偽的儒雅?可是安若兮似乎看出他的不悅,笑嘻嘻討好般的夾了一筷子魚遞到他面前:“魚刺已經弄掉嘍,很好吃的
!”
顧陳遠握緊了拳頭,也只得暫時壓下怒氣,既然自己之前能忍耐,那么現在為了若若也得忍耐,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會放過你了!孟星辰,我會讓你后悔的!
安若兮單純的以為顧陳遠只是吃醋,一個勁的討好賣乖,弄得本來郁結的顧陳遠哭笑不得。對于安若兮的反常,安氏夫婦也是詫異的,但是更多的卻是歡愉,做父母的總是希望兒女有個幸福的歸宿。相反的,孟氏夫婦倒是有些不自在,孟星辰眸子里越積越盛的陰翳他們是看到了的,真是孽緣啊!
“我去下洗手間,失陪了!”終于還是忍耐不住,孟星辰牽強的一笑便出了門,但是出門時看向顧陳遠的那一眼,卻是頗有深意。顧陳遠當然了然,在桌下揉捏了安若兮的翹臀后,也起身離了席。
孟星辰的確是暗示顧陳遠尾隨自己,他受夠了內心的煎熬。就在三個月前,安若兮的好還只屬于他,可是就是因為那一個意外,一切都變了。當然如果沒有顧陳遠的話,那個意外就構不成意外,自己將會解決的很好,那么安若兮還是自己寵溺的小丫頭,然后按部就班,最終成為自己的妻子,自己將占有她所有的美好!可是,顧陳遠出現了,該死,這個人根本就不該出現的!孟星辰點了一支煙,有些憤怒又帶些頹唐的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吞云吐霧間,竟引得路過的女孩們頻頻回頭。
顧陳遠是緊隨孟星辰其后出門的,但是在看到孟星辰時并沒有逗留,依舊腳步沉穩的向洗手間走去,到是緊隨其后的孟星辰的腳步稍顯凌亂。
“我還真是佩服顧總裁的胸襟,納的可不僅僅是百川!”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剛剛掩上洗手間的門,孟星辰就站到了顧陳遠的對面,眸子里盡是諷刺。
對于孟星辰的冷嘲熱諷,說不動怒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這樣的諷刺還建立在安若兮的痛苦之上的。但是按顧陳遠的城府,倒不至于為這一句話而怒形于色,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衫,轉身準備出去。
“你臉上是安安咬的?”孟星辰的心態遠比不上顧陳遠,見顧陳遠要推門出去,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但見顧陳遠又停下了腳步,又恢復了剛剛漫不經心的調調:“安安在這方面的確挺狂野的,我深有體會。”
“有意思嗎?”顧陳遠回過神來,相對于孟星辰扭曲了的神色,他臉上的表情倒淡定得多:“心浮氣躁對一個學習金融投資的人來說不是好現象,你最好是戒驕戒躁才好
。記住,這是一個成功者的忠告!”
“你只是顧氏的一條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或許有朝一日你的主人厭倦了你,你也只是一文不值!”
不可否認,顧陳遠如今在國內的成就的確是借助了顧氏的東風,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顧氏做基礎,他在國內的成就也不會這么大,但是沒有這么大,不代表沒有成就。在u國的三年里,他也建立了自己的事業,雖然后來回國,但是那里的事業依舊在日益壯大。
顧陳遠知道孟星辰已經是黔驢技窮了,他只是冷淡的一笑,然后轉了身。感覺到身后的一陣風,顧陳遠勾勾嘴角,轉身一拳正中撲上來的孟星辰的腹部。孟星辰的臉立刻扭曲了,巨大的痛處讓他推到了墻角,但是他的嘴角卻溢出了奸詐的笑意。
“這樣真的有意思嗎?”顧陳遠倒不在乎孟星辰的異常,緩步上前蹲在他的身邊,“你很得意,你就在等我出手,不是嗎?或許這一拳會讓若若對我失望,你應該是這么想的吧?”這樣的雕蟲小技又怎么可能瞞得過顧陳遠,早在之前顧陳遠就吩咐經理暫停了洗手間的攝像頭。
“你就不怕我將真相告訴安安嗎?”
“真相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么你認為這樣的真相會讓若若對誰失望?是對你,還是對我?”顧陳遠冷瞥了孟星辰一眼,全然不顧他眼里的怨毒,腳下的步子再也沒有停下:“你該好好考慮清楚!”
顧陳遠出了洗手間不遠就看到了尋來的安若兮,顯然這個丫頭怕顧陳遠和孟星辰打起來,滿臉都是焦急之色。顧陳遠加快步子上前,一把將毫無準備的安若兮抱到懷里:“你在擔心我,還是擔心孟星辰?”
“當然是星辰哥哥!”安若兮定下心神,在顧陳遠的胸前就是一捶。看到顧陳遠似乎不高興,又低下聲音呢喃著:“你打架那么厲害,星辰哥哥肯定不是你的對手的!”那次解救顧陳婕時的回旋踢,安若兮可是記憶猶新呢!
這話顧陳遠愛聽,他柔和了臉色將安若兮摟在懷里往回走:“我打架的確很厲害,不過最厲害的還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你應該知道的!或許今晚可以給你多演示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