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A市,機場。
天下著蒙蒙的細雨,比起三年前,A市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安好戴上墨鏡和帽子,烏黑的長發(fā)已經(jīng)及腰,燙著慵懶舒緩的大波浪,劉海中分著,把她原本就小巧的臉,襯的更精致。
她壓低了帽子的邊緣,低頭往出租車候車走廊去。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是不會回來的,還好只需要待小半個月,等到展覽結(jié)束她就該奔下一站。
這次回國,主要是因為公司給她舉辦了一個畫展。
之前兩次是在別的城市舉辦的,她本人并未出現(xiàn),但是聽公司說凡響非常不錯,所以這次要在A市舉辦一次長達十天,格調(diào)更高,規(guī)模更大的畫展。
至于她本人,作為這次畫展最大的主題,自然要出現(xiàn)。
畫展,她想,秦昊應(yīng)該不會來看,他從來那么忙。
A市那么大,十天那么短,她和他,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用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終于把那個人從心里一點點的抹去,只是她不能保證再見面,心口那些傷口會不會決堤裂開。
所以,許久不見,不如不見。
會展設(shè)在A市最豪華的錦繡大酒店,公司給安好安排的房間,是錦繡大酒店頂樓的豪華花園房。
早在安好過來之前,公司已經(jīng)把會展相關(guān)安排的妥妥帖帖,無論是燈光效果,音響效果,還是保全措施,都是一流。
安好其實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明天會展正是對外開放的時候,現(xiàn)個身,把已經(jīng)背誦好的稿子帶著笑容的再背一遍,這樣就好。
公司說,她是這次畫展最大的賣點,畢竟看到那么美好的作品,誰都會想知道作品的作者是個什么樣的人。 щшш¤ тTk an¤ co
何況她畫展的主題,叫美人如玉畫如夢,誰也想一睹她的真容。
她露個臉可能就會為公司帶來數(shù)以萬計的利潤。
為了陸覺,她也躲不開這一次的行程,她畫展的成功與否,決定了陸覺在公司的最終地位。
她是陸覺一手培養(yǎng)的,是陸覺最大的王牌。
而陸覺,對她有恩。
到了酒店,陸覺的電話就來了。
“到了嗎?”
“恩!”安好夾著手機,兩只手忙著把箱子里的衣服掛到衣柜里。
陸覺溫柔的聲音,夾雜了幾分疲倦:“好想你。”
安好輕笑一聲:“我也是。”
“安好,這次畫展結(jié)束了,我們?nèi)ハ耐亩燃侔伞!?
安好又是輕笑一聲:“依你。”
“安好,我愛你。”
陸覺磁性的聲音,幾分癡情。
安好笑著“恩”了一聲,陸覺似乎很不滿意:“說愛我很難嗎?”
不難,如果是欺騙的話。
對于安好來說,陸覺只是一個歸宿,一個港灣,但絕對不是愛情,她的愛情,早在三年前的那次車禍,被撞的煙消云散,她已經(jīng)再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了。
這些年,她也試著想對陸覺發(fā)自內(nèi)心說一句甜蜜的“我也愛你”,終究她沒法開這個口,因為她自己都覺得假的東西,陸覺那么聰明的人,能聽不出來?
她無法給予他愛情,他說過只要她能在他身邊,他不在乎。
可這些年,他卻開始越來越貪心。
安好收拾東西的手停了,良久電話那頭才傳來一聲沉沉的嘆息:“沒關(guān)系,我還愿意等,只要你還愿意在我身邊。”
“陸覺!”安好覺得對陸覺很愧疚。
“好了,休息吧,坐那么久飛機也累了,明天還要出席畫展呢。”
安好恩了一聲,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安好坐在了床邊發(fā)呆,良久才拿起電話發(fā)了個短信過去:陸覺,我不會離開你。
很快,短信回了過來:我也不會允許你離開,你是我的。
安好輕笑一聲,收起了手機,心情多少開闊了一些,陸覺偶爾的霸道,倒是和秦昊很像呢。
猛然,笑容凝滯了。
明明已將那個人忘的干凈了,為何突然又會憶起。
看著外頭細雨蒙蒙的天色,她澀然一笑:“大約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吧,秦昊,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秦昊好不好,她從未打聽過,這些年,她自動屏蔽了關(guān)于秦昊的一切消息。
倒是柳淺,越來越紅,名氣越來越大,已經(jīng)開始進軍好萊塢,成了國外都總所周知的大明星。
巴黎電影節(jié)的時候,陸覺帶安好去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什么靈感,安好遠遠看到了踩著紅地毯的柳淺,一如記憶中那樣,光鮮艷麗。
只那一次的遠遠觀望,之后她和那兩個人,徹底沒有過任何交集。
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外面就是一個偌大的花園,種滿了白色的玫瑰花,這是整個錦繡大酒店最富詩意的房間,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花樣年華。
花樣年華,二十五歲的她,算得上嗎?
她淺笑一聲,梨渦淺淺,一身鵝黃色的長裙及膝,黑發(fā)如墨,左眼角有個淺淺的傷疤,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只會讓人莫名生了憐惜。
秦遠東站在對面的房間落地玻璃窗前,架起相機,調(diào)整焦距,對著那玻璃窗后安靜恬淡的容顏,咔嚓按下了快門。
太美了,美女他見的不少,但是這樣氣質(zhì)若仙的,真就第一次看到。
他把婗安好當(dāng)作了模特,左右上下的各種角度拍了十來張照片,鏡頭里的婗安好,雖然是同一個姿勢,同一個笑容,卻叫人百看不厭。
“GooD,PERFECT,太贊了。”
“簡直完美,如果她能做我的模特就好了。”
秦遠東是個攝影愛好者,他知道錦繡頂樓的花樣年華房間很美,但是因為花樣年華訂出去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checkin了這間和花樣年華對著的房間。
他本來是要拍那大片的玫瑰花海,沒想到鏡頭里意外闖入這樣一個美女,他心滿意足的偷拍了很多張,并且開始醞釀怎么能和安好搭訕上,說服安好做她的模特。
攝影大賽,他只要通過了比賽,就不用接管家族企業(yè),這是他和他父親的賭約,他不想輸。
一個住得起花樣年華的美女,大概不缺錢,那么,就用誠意?
可是怎么和女孩子搭訕呢?他在這方面,真的沒什么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