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想要取問問段鵬宇,但是段鵬宇在現在吞并華陽,吞并的正在興頭上,估計也不會來見他這個華陽的舊主人。
可是,他的唇角勾起了笑意,今天這樣一場庭審,被媒體發布出去,估計段鵬宇又要耐不住性子了。
他一定很怕自己這樣無所謂的認罪態度,被媒體挖掘出來,從而牽連到他,他敢肯定,今天他一定會過來找他。
距離陳正陽進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吧,他這樣想著,時間過得真是快,眨眼間自己活在這世間的日子就不多了。
從庭審法院,進入的牢獄的過程中,看了一下外面的陽光,心中真是感慨,以前自己從來都不會覺得外面的東西有多么好看,可是將死之人了,忽然發現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也沒什么別的想法了,最后折磨一下陳正陽,然后今天晚上再見一下段鵬宇交代一下自己最后要做的事情,這一生也就這么完結了。
然而剛一進大牢,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剛一進門,那個毛頭小子就急急忙忙的招呼著楊華年過來,甫一關上門,他就急忙拉著楊華年的手走到靠近廁所陳正陽睡覺的床位上,陳正陽的床邊已經圍了一群人,都憂心忡忡的看著楊華年。
一個人指著陳正陽對著楊華年說道:“這小子這是怎么了,發個羊癲瘋了嗎?”
楊華年的過去一看,頓時也是一陣驚訝,陳正陽居然在床上口吐白沫的發癲了起來。
他頓時疑惑了起來,陳正陽跟在自己身邊四五年了吧?
怎么說也沒有發現過他居然還會有羊癲瘋這個毛病,覺得像又覺得不像,發羊癲瘋還會抽搐,可是他那個只是不停的口吐白沫,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那白眸中卻還帶著一絲血絲。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于是神情嚴肅的對著。身邊幾個小子說道:你“們快去叫獄警過來,這事兒可不是咱們的錯,咱們也擔不了了。”
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彪形大漢著急的過來說道:“楊哥,你可想清楚了,陳正陽這要是被送出去,發現了那些毆打的痕跡,到時候出去反咬一口,說是我們做的,我們的罪責可是要加重的。”
楊華年略一沉吟,拍一下他的腦袋,說道:“你懂什么?他這樣子如果不救治,就是要死在這里了,他就是出去了都不一定能醒過來,要是死在這里,咱們的罪責還更重,怕什么?”
“只不過這小子以前跟在我身邊,從沒犯過這個毛病,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罷了,你們趕緊把獄警給我叫過來,聽我的,如果真就這么死在這兒,咱們以后的日子都沒樂趣了你們說是不是?”
幾個人附和著同意,然后叫過來外面巡邏的預警,獄警一看這個情況不對勁,連忙打電話給了高層,不久之后救護車就趕了過來。
一行人在楊華年的帶領下,眼睜睜的看著陳正陽口吐白沫的被抬了出去,頓時心下都有些緊張。
一個人湊近楊華年,小心翼翼的問道,“楊哥,這事兒要是咱們在這里弄出什么端倪,責任會不會是我們的?”
楊華年疑惑的搖搖頭,他總覺得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知道是為什么,于是他只好轉過臉來對著這些天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這些兄弟們說道:“放心好了,不會出什么大事的,這小子這幾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是不是出什么吃的什么東西……也不對,咱們一起吃東西。”
大伙一起附和的點了點頭,楊華年心中更加疑惑,“不管了,靜觀其變吧!頂多過不了幾天就會被送過來的。”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出人預料的好,剛剛到了晚上,楊華年還來不及等陳正陽回來,就被傳話說是外面有人找楊華年。
楊華年心下了然,知道一定是段鵬宇過來找自己要說些什么,今天自己在庭上,對著法官,連演戲都懶得演的表現,一定要讓段鵬宇心中十分不安吧?
他冷笑一聲,這個老狐貍時時刻刻都要為自己籌劃,生怕一絲一毫會牽扯到他,簡直可惡,如果當時自己在外面的時候就知道他這般奸猾的話一定不會放過他,他比那個段允安還要可怕。
段允安至少光明磊落。
這個段鵬宇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段家的種,怎么一出手就這般陰狠嚇人的呢。
跟著獄警走過去坐下來,他就問到,“陳正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段鵬宇愣一下他本來過來是來叮囑楊華年,在法庭之上不要答應的隨便,至少要先做個戲。
可是沒想到楊華年率先開口問自己了。
于是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才恍然大悟的說道:“今天已經是一周了呀,難怪。”
“果然是你,你讓他做什么了?讓他變成這個樣子,我記得他在我身邊待了四五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怎么會好好的發起來羊癲瘋的。”
段鵬宇笑著說道:“誰說口吐白沫,手腳抽搐,就一定是羊癲瘋的發作狀態呢?也可能是形似羊癲瘋的發作狀態,但其實是一種催命符的形態呢。”
“你說什么?”楊華年的目光緊緊伏在桌子上,對著段鵬宇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讓他變成這個樣子,你給他做了什么,讓他產生了這種類似羊癲瘋的發病狀態。”
“我只不過讓他少受一點罪而已,你我都知道,陳正陽一旦進了監牢,必然逃不過你的欺虐,以你睚眥必報的性格,以及你獄中那些朋友們的報復心態,你們看到陳正陽進去一定都是興奮的。”
“像很久沒吃肉的餓狼一般的,把怒氣全部發泄到他的身上了吧?陳正陽當然也知道,他又不是個傻子,他做了什么會付出什么代價的,心里清楚的很。”
“他如果就這樣貿貿然的進去,還能還沒等到他的罪行定下來,他的死期估計就到了,在牢里面就算不死,估計也只剩下一層皮了,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他怎么敢放心的進去呢?”
“但是為了彌補他對你的罪責,他也覺得自己是應該在你手里待一段時間,恰好一個星期。”
“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做了什么!”
段鵬宇站起身來湊到,楊華年的耳朵邊小聲的說道:“他吃了藥,今天晚上你們估計就能看到他的尸體了。”
“你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就會死?”楊華年驚悚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段鵬宇說道:“你用什么手段?!你給他吃的什么?”
段鵬宇在他耳邊輕輕笑著,聲音在他聽過來簡直讓楊華年整個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了起來,他說,“我這些年在國外沒有接掌段氏的時候,自己也學了一些制藥,這種新上市的毒品很快就要面向大眾,只不過陳正陽命比較好,免費從我這里拿了一盒,這價格是貴的很,他作為先行的試驗者,我看這個療效也是可以的,所以平均就是一個星期,你覺得一個星期能夠償還,他對你犯下的錯嗎?”
楊哥訥訥不知所言。
“嗯,他反正是這樣覺得的,陳正陽跟我說,這些年他在你手底下也幫你做了不少事,幫你處理了不少人,解決了不少麻煩,也算某種程度上讓你這些年在華陽做得順風順水,沒有后顧之憂。”
“雖然這最后一件事他的確做的有些對不起你,但是他覺得他自己沒必要待在監獄里,直到將你將他折磨死,,他也知道自己有愧于心,這些天來你在監獄里面,不管對他怎么樣,他都也沒吭過聲吧。”
楊華年心中頓時有些生氣,段鵬宇說的沒有錯,陳正陽跟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的確幫自己解決了不少后顧之憂,很多麻煩事都是直接由他出面的,總的來說也算是省了他很多的麻煩。
而這一個星期和他們一起共處的時間,他雖然只在進來的第一天說了那么一段話。
但是似乎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
的確出賣自己,是陳正陽做的不那么光明磊落,但是后來無論自己怎樣將怒氣陸續發泄到他的身上,他也沒有吭一聲,也沒有叫過獄警,或者說什么別的話來激怒他。
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其實不能說他是個白眼狼,只能說沒有大氣,沒有知恩圖報的性格,為了一點點威脅或者蠅頭小利,他就將自己出賣。
楊華年突然有些懊惱。
他抬眸看向段鵬宇,說道:“你離我遠點,你這樣近距離的跟我說話會讓我產生雞皮疙瘩,非常不舒服。”
段鵬宇笑了笑,不已為意,說道:“隨便你用怎樣鄙薄的語氣對我說話,爭執到現在為止,我所有的目的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
“今天晚上,我想要看到陳正陽的尸體。”楊華年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
“這個要求可能有些困難,”段鵬宇沉思半響,然后回答道。
楊華年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后也呆愣了一下,隨后自顧自的嘲笑了起來,也對,反正人都沒有了,看尸體有什么用呢?
他只不過比自己先行一步罷了,過不了幾天自己也會過去那個世界陪他,到時候要說什么話不能說上來呢,還得麻煩這個陰狠毒辣的段鵬宇,他心中實在是不情愿。
因此他說,“算了,看不看也無所謂,你說的對,反正人之將死了,很多事情也不需要那么精細的打算,你今天找我過來到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