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黃的營帳,餘達親自上前掀簾。若汐進去便看到盯著沙盤皺眉思索的裴逸軒,那好似永遠都撫不平的眉川不禁讓若汐心疼。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下,若汐才走向裴逸軒。
聽到聲響,裴逸軒纔將視線從沙盤上移開,望向移步而來的若汐,臉上的倦色斂去,“一直在外面,可是累了?”
“臣妾不累,倒是皇上一來便研討軍情,莫要累壞了身子?!比粝f著視線投向一邊的沙盤,上面高低起伏的山嶺、沙丘、溝壑。若汐看的並不是很明白,她地理一向不怎麼樣。
看若汐瞧的仔細,裴逸軒走到若汐身邊,自然的牽起若汐的手。兩人一起走向偌大的沙盤,裴逸軒指向其中一片平地沙土,“這裡便是我們紮營的地方了?!?
說著指向另外一邊道,“這裡便是去往啓雲的路,這裡是來的路上我們見到的一座沙丘,這裡是引入北疆的河流,這裡是通往北雲的道路……”
裴逸軒說的仔細,指的清楚,若汐也看的入神。說到北雲時,裴逸軒的情緒一下子低落的很多,許是想到戰況了。若汐雖不知曉如今戰況究竟如何,但見裴逸軒一到北疆就馬不停蹄的與衆位將士一到商討軍情,幾乎大半日的時間都未出過營帳,便知情況定是不容樂觀了。
想著,被裴逸軒握著的手不由緊了緊,裴逸軒這才望向若汐,對上那雙璀璨的眸子,“我讓人備了些北疆的特色吃食,約莫現在已經好了,餓了嗎?”
裴逸軒笑著點點頭,大手一攬,將若汐帶入懷中。頭擱在若汐柔小的肩上,聞著讓他莫名安詳的氣息。這個女人如今太能帶動他的情緒,方纔一句“臣妾、皇上”讓他心下一陣堵塞,如今一聲“我”,一聲簡單的尋問,讓他擁堵的心尖豁然開朗。
太久沒有好好這樣抱著她了,太久沒有這樣和諧的相處了,太久沒有這樣讓他安心的感覺了。連日來,國事、政事、軍事,前朝、後宮,無一不煩擾著他,此刻這樣一個綿長靜好的擁抱消了他所有的疲勞。
素手撫上那僵硬的背脊,心下暗暗嘆了口氣,她終還是絕情不起。卻不知心安過後帶來的是更大的惶恐,如若以後她不在了,他倦極之時,誰來給他這樣一個停靠休憩的港灣?
後來,餘達端進來一些若汐叫人準備的北疆特色的膳食,但是兩人的胃口並不大好,吃了一點便叫著撤下了。連日連夜的奔波勞碌,大家都是身心俱疲,本想著早些休息,無耐軍情緊急。晚膳過後,幾位將士又在營帳外等候了。
若汐本意是再去看看司徒子洛的,但是裴逸軒卻不甚贊同,“今日汐兒便去休息吧,司徒將軍明日再去探望不遲。”
若汐想想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往營帳裡頭走,突然腳下一頓,回頭望向視線還駐留在她身上的裴逸軒, “裴逸軒!”
“恩。”裴逸軒愣愣的點頭。
“別太晚了。”若汐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掀簾進去。
“好?!焙喍處讉€字在他心頭泛起陣陣漣漪,嘴角爬上止不住的笑意。
身後原本還有些惶恐的秋煙和碧彤見到裴逸軒這般模樣,立刻福了福身,掩嘴笑著也一同跟著進了內室。
營帳外,幾位等候的將士這才掀簾進去,營帳內原本一室的溫馨立刻被冷寒肅殺所代替。
夜,深幽靜好。今日的月好似格外的圓,今日的夜好似格外的黑,無論身處何地,只消一個擡頭,這月色便可入眼。身處他鄉,不知看著這月夜是否會格外的思鄉。許是吧,對於那些常年駐守邊疆的士兵,也許思鄉已然成爲了一種習慣,漸漸也就習慣了,漸漸也就麻木了。
裴逸軒何時回來休憩的若汐不知曉,但是若汐可以肯定一定已經很晚了,因爲自己失眠了很久才隱隱睡去。今日一早起身,若汐也未見到裴逸軒,問了碧彤才知,裴逸軒去校場了。起身後,若汐便去了司徒子洛的營帳,順道叫秋煙帶了膳食過去。
掀開營帳,便看到靠在軟墊上看兵書的司徒子洛,司徒子洛見若汐進來,自動自發的將手裡的書放到一邊。若汐有些無奈,總還是放不下的。
秋煙將膳食放到矮幾上,若汐才上前坐下,給司徒子洛盛了一碗粥,“哥哥多吃些,又是養傷,還得費腦子,再不多吃些這身子怕是愈來愈差了?!?
司徒子洛接過若汐手裡的粥,被揶揄的有些語塞。
但是若汐沒有要收口的意思,喝了一口粥,她又道,“聽說哥哥昨晚看兵書到丑時二刻才睡。如何,今早可是想到什麼好法子擊退敵軍了?”
司徒子洛垂首繼續喝粥,很好的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
若汐看罷,正準備開口,一邊的秋煙一個傾身上前,夾了一個饅頭放到若汐碗裡,“娘娘,趁熱吃。”若汐一愣過後,使勁瞪了秋煙一眼,秋煙這才一下又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被秋煙這麼一扯,若汐也沒有心情再揶揄司徒子洛了,於是便安靜的用起早膳來。一旁的司徒子洛感激的看了眼秋煙,在若汐擡眼之際又垂首用膳,看的若汐又好氣又好笑。
裴逸軒來了北疆之後,幾乎日日不見人影,不是在大軍軍營,就是在練習校場,未免影響若汐休息,商討軍情,裴逸軒都安排在了另外的營帳。
相比裴逸軒,若汐就清閒的多了,每日不是欣賞天邊日落,就是去監督司徒子洛,有時在營帳裡發發呆,有時讓人帶著在軍營裡轉轉。月琴不在身邊,她閒來也無事可做,刺繡那個玩意兒,她只能說她實在沒有天賦,戒了很久了。
“報……”
外頭傳來一聲聲疾呼,裴逸軒安排商討軍事的營帳離明黃的主營帳並不遠,動靜稍微大些,若汐總能知曉。
“嘟嘟……嘟嘟……”號角聲響起,若汐眉眼習慣性的鎖起,每次在天幕時分聽到這樣的號角聲,她心裡總是沒來由的不安。一聲聲號角吹響,就代表著有士兵流血受傷,有士兵失去生命。
戰爭,不論在哪個朝代,哪個世紀都是不可避免的。
“譁”一聲,帳簾被拉起,俊朗的身影隨之進入,打亂了若汐的
思緒。睜開雙眸,若汐看到裴逸軒渾身帶著怒氣正在屋內來回踱步,身後的帳簾因爲用力過大還在搖晃中。
“請皇上三思啊!”
“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三思??!”
“……”
外頭一聲聲勸阻隨之響起,不絕於耳,聽的裴逸軒愈加煩躁,來回的步伐更加頻密。若汐視線隨著那個身影由左向右,在由右向左,來來回回數次,看的若汐腦袋直髮暈。
一盞茶的時間未到,外頭便響起“砰”“砰”“砰”的陣陣響聲,若汐還未明白髮生何事,但見裴逸軒一下止了步伐,朝著木椅而去?!芭尽币宦曌侥疽紊?,右手一把抓住木製扶手,就這麼盯著前方,眸中的怒氣一覽無餘。
就這麼耗著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外頭“砰”“砰”的響聲還在繼續。若汐身子微微前傾,正想出聲,木椅上的裴逸軒忽然“騰”的起身,又開始在她眼前來回踱步。
輕摁了摁太陽穴,若汐這才無耐的開口,“皇上,臣妾頭暈。”
裴逸軒一個轉身,旋即走到若汐身邊,關切道,“怎會頭暈了?是哪裡不舒適了嗎?還是吃的不好,朕讓太醫給你看看?!?
說完便要喊太醫,幸好若汐拉的及時,“皇上不在臣妾面前這般晃悠,臣妾就不暈了?!迸嵋蒈幏砰_若汐,這才退回到一邊,只是沒有再來回踱步了。
若汐從軟榻上起來,斟了杯熱茶,遞給裴逸軒,“臣妾給皇上斟茶認錯好不好?”
裴逸軒搖了搖頭,很是無奈。接過茶杯,卻只是接在手裡,並未飲用。若汐看著,徑自從裴逸軒手上拿過茶杯,啜了一口澀澀的。原本手中的茶是要給裴逸軒消火的,但是看著裴逸軒這個樣子一時半刻的火氣是消不去的了。自己整好口渴,便拿起就喝了,只是這茶終究是苦的澀口。
看到裴逸軒皺著眉盯了自己半晌,若汐這纔開口,“發生何事讓皇上這麼大的火氣???”
“無多大事,汐兒可是餓了,傳膳吧?!迸嵋蒈巵K不想讓若汐多知曉什麼,說著便朝向帳外,“餘達,傳膳?!?
營帳外,餘達收到指令,趕緊應聲。沒一會兒功夫,門口就有了響動,餘達一掀簾,若汐便看到門外跪著叩首的數十位將士,其中爲首的便是於昊天。簾起簾落,若汐只能依稀看到那幾個身影,當餘達最後跟著進來,簾子便被落下了。
若汐回首,看到裴逸軒已然好生坐在木桌前等著若汐了,微微皺眉,若汐望向餘達,“他們這是作何?”
餘達偷偷擡眼看了看裴逸軒,又看了看若汐,這才“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娘娘勸勸皇上吧!”
“出去?!别N達話音剛落,裴逸軒就一聲低喝,嚇的餘達一個激靈。
若汐卻不管裴逸軒的怒氣,看來是茲事體大了。走到餘達身前,若汐故意用身子擋住裴逸軒,出聲問道,“到底發生何事了?”
語畢,屋內一片沉寂,餘達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若汐靜靜等著,裴逸軒也不開口斥責,屋內氛圍詭異至極。
擡眸看向眼前繡著細微金絲的宮靴,餘達緊緊一咬牙,決定堵上一把。重重一叩首,餘達痛聲道“啓稟娘娘,皇上聽聞以錦國意圖出兵攻打祿語鎮,執意要御駕親征,還請娘娘勸勸皇上??!”
若汐心下一頓,什麼?真要御駕親征,親臨前線?回過神來,她趕緊揮了揮手,讓餘達退下。餘達自也是知曉若汐用意,行了禮,一溜煙的掀簾出去了。
若汐轉身對上正睨視著自己的裴逸軒,只聽他幽幽道,“跑的倒是快。”
若汐知曉裴逸軒說的是餘達,見他也沒有要動怒的意思,便先不爲餘達求情了。
轉回正事,若汐倒是不想裴逸軒真的有上前線的打算。她只以爲,裴逸軒來這軍營,無非就是振奮一下士氣,提點一下作戰。畢竟領兵打仗並不是裴逸軒的強項,而且在前線戰場,變數實在太大,誰都不能保證些什麼。
“朕以爲汐兒要先爲餘達求情纔是?!币娙粝恢贝蛄恐约?,卻不說話,裴逸軒倒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若汐不以爲意,緩緩吐出一口氣才道,“爲何要上前線,皇上可是想好了?”
“既是御駕親征,自是要上前線的?!迸嵋蒈幯院喴赓W道。
“既如此,爲何不一來北疆便御駕親征去?是否出了什麼問題,如若真上前線,要擔憂的實在太多?!边B日來,若汐不問軍情、不管政事,只是隨行而已。如今裴逸軒既是要御駕親征,她便不能再不聞不問了。
裴逸軒的嘴角卻反常的挑起一抹笑意,“汐兒是擔心朕嗎?”
“你是皇上,擔憂的又何止是我?”若汐扁扁嘴,很是不滿裴逸軒現在還有這個心思說笑。
“朕是皇上,也知曉朝中大臣、軍中士兵擔憂朕的安危,但同樣朕也擔心他們,擔心朕的那些子民?!迸嵋蒈幷f著已然隱去笑意,恢復一臉肅穆。雙手負於身後,外頭的叩頭聲還在繼續,“祿語鎮在邊關舉足輕重,祿語一旦被拿下,北雲覆滅便是指日之事,北雲若是覆滅……”
裴逸軒驀地頓住,接下去的話語若汐在心裡可以幫裴逸軒接下。北雲若是覆滅,以如今北疆兵力,以錦與柍國聯手,北疆失守便是遲早之事,那麼意味著啓雲的邊疆再無太平之日。
只是,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不是嗎,這也不能讓裴逸軒隨意去前線冒險不是嗎?
若汐輕移碎步,走到裴逸軒身邊,垂在身側的手拉住裴逸軒的,將手中的溫度傳遞到那永遠冰冷的大手掌心。擡首,粲然的眸子望向裴逸軒,若汐柔聲道,“給青衛軍一點信心好嗎?碧彤說你從未實戰過,到底是處在深宮的,並未在馬背上打過天下。若是此番貿然出戰,讓衆人擔憂,反而施展不開豈不更加得不償失了?”
裴逸軒抿脣不語,大手一轉,緊緊抓住手中的柔荑。
“我知曉你在擔憂什麼,也知曉你不怕那些泛泛之輩,但是終究你有你的責任,你有你的擔待。若是執意任性爲之,此番前來,又有何意義呢?”
“已然數日,戰況沒有絲毫好轉,莫翰在前方撐的著實辛苦,朕不忍心?!泵咳昭芯寇娗椋咳諏χ潮P,每日愁眉不展。每日聽著那號角聲想起,每日看著傷員歸來,每日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他內心的焦慮、無助卻一絲一毫都不能泄露。
卸下光環,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裴逸軒此般情緒雖然一直被壓抑著,只是若長久這樣持續下去,終有一日,負面的情緒會全面爆發。一旦爆發,不止打擊軍中士氣,更加會助長以錦和柍國的氣焰,對啓雲來說會更加的不利。所以現在若汐要給予的,便是信心。自信是基底,若是基底不牢固,遑論其他。
“你日日在校場慷慨一翻,士兵們士氣已然提升了很多。很多戰術也很是奏效,哥哥的身子逐漸好轉,一切都在好起來,再給他們一點時間好嗎?”輕柔的語氣,殷殷期待的水眸,無一不動搖著裴逸軒的心房。
裴逸軒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這個女人就這樣三言兩語將自己說服了,許是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若汐的每一言每一語,他都清楚,外面的幾位將士也都與他分析過利弊,只是都未曾奏效??粗前尊橗嬌系募羲p瞳,裴逸軒不禁在想,若是這個女人要干政,啓雲將呈現何種狀況!整個西元大地將呈現何種狀況?
沒過多會兒,裴逸軒就讓餘達進去了,餘達懸著心顫顫的走進帳內。看到若汐淺淺一笑,便知已事成,隨即心上懸著的石頭落地了。喜悅之餘,餘達情不自禁的給若汐謝恩,“多謝賢妃娘娘恩典。”
“果真是不把朕這個主子放在眼裡了,何時與汐兒這般親了?”裴逸軒一邊用膳一邊好生問道,他可沒有這麼好的度量要放過餘達。
餘達一聽,臉色白了幾分,“噗通”一聲就跪到裴逸軒面前,“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還請皇上恕罪?。±吓彩切睦M皇上啊,皇上……”
“好了,好了,起來吧?!迸嵋蒈幈疽庖簿褪菄槆橉N達,倒是不知曉餘達現在這麼不經嚇,聽的那聲聲求饒有些不耐煩起來,“讓那些營帳外頭的也一道走開,別擾著朕和賢妃?!?
“是,是,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出去。”餘達一邊叩頭,一邊起身,連忙應聲出去了。
若汐瞧著暗暗搖了搖頭,伴君如伴虎啊,餘達一大把年紀,要照顧這麼個陰晴不定的主,想來也是著實不易的。
見若汐被牽扯著思緒,裴逸軒不滿的皺起眉頭,一拉若汐的衣袖,“作甚還看著餘達,餘達比朕好看嗎?”
若汐一陣無語,都不知道這善變的男人吃的哪門子的乾醋。想著,也不理會莫名其妙孩子氣的裴逸軒,徑自用膳。
用過晚膳之後,裴逸軒並未去旁邊的營帳與他們商討軍情,反而是早早的洗漱過後,躺在牀榻上看兵書了。
從司徒子洛那裡探望回來,若汐掀簾便看到一幅香豔的美男半·裸圖。趕緊放下手中還掀著的帳簾,若汐呆愣的打量斜靠著的裴逸軒,鬆垮的衣襟半敞,肌理分明的胸膛隨著呼吸均勻起伏。再而往上,性感的鎖骨在隨意張揚的墨發中若隱若現,引人入勝。
抿了抿脣,若汐感覺腦袋暈暈的,好一幅美男出浴圖啊!
邪肆的笑容掛在嘴角,裴逸軒望向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能動彈的若汐,低沉的嗓音響起,“汐兒還要看多久?”
若汐猛的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一時看著美男失了神,看到裴逸軒臉上的戲謔,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左瞧瞧,右看看,若汐就是不再看裴逸軒一眼。
裴逸軒看著若汐那彆扭勁,不由失笑,注意力又回到手中的兵書上。
若汐小心的瞟了眼,見裴逸軒不看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裴逸軒一番。她不得不承認,裴逸軒身材是真的好,身上沒有一絲的贅肉,也不顯單薄,摸上去還有手感……呃,好像少兒不宜了。想罷,又暗罵自己沒出息,到現在還是沒有什麼免疫力。
若汐臉上一會兒失神,一會兒懊惱的表情全數落入裴逸軒眼中,某人正暗自和自己較著勁,絲毫不見某男臉上那愈加濃重的笑意。
就這樣,兩人一人坐著看書,一人站著在屋內焦躁的來回踱步,夜在不知不覺中更深了。寒意逐漸加重,營帳裡燃著的炭火還在不斷冒著熱氣,只是熱氣愈來愈淡了。
臉上爬上一絲倦意,放下手中的兵書,裴逸軒望向離他遠遠的若汐,“汐兒可是走的累了,要安寢了嗎?”
若汐停下步子,扭了扭身子道,“我還想再活動一下,你先睡吧。”
裴逸軒曖昧一笑,“牀上也可以活動的,汐兒,咱們休息吧。”
若汐看著裴逸軒一臉痞態,打心底裡不習慣。甩了甩手臂,她胡語道,“你不冷嗎?你穿太少了?!?
裴逸軒臉上掛著的笑容一滯,顯然是沒適應若汐的邏輯。不過裴逸軒到底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若汐這樣的跳脫他很是適應,甚至可以跳的更好。但見他身子微微坐起,衣領又隨之下滑了些許,“朕不但不冷,朕還很熱。”
話音剛落,頎長的身影起身,亦步亦趨朝著若汐而去。若汐心下莫名緊張,訥訥道,“怎麼不冷呢,這天還很涼的。”邊說還邊往後退。
若汐後退一步,裴逸軒便往前一步,“裴逸軒,我……我還沒洗澡”
語畢,裴逸軒再不給若汐後退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抱住那個柔軟的嬌軀,低沉的嗓音隨後響起,“無妨,呆會兒我們一起洗便是了。”
“裴……裴逸……唔……”
聲音被吞噬,裴逸軒再不給若汐開口的機會。綿長的熱吻過後,裴逸軒打橫抱起那個嬌軀,朝著牀榻而去,“汐兒不讓朕上戰場,該補償朕的。”
聽著那邪肆中帶著些委屈的暗啞聲音,若汐本想反駁,但是無奈嘴再次被封住,想要反駁已經不得機會了。等完事了她再好好和他算賬,若汐是這麼想的……
後來,若汐未能兌現對自己的諾言,依稀記得自己的被裴逸軒抱著去沐浴的。至於是何時沐浴的,何時回牀榻的,她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更遑論要好好的和裴逸軒算賬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