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不知這樣一耗便接連耗了三日,連著三日若汐都未曾見過慕容寒語。本來若汐並不是很著急,她也不想爲難瀟瀟,只是一直見不到慕容寒語,她心裡不知爲何總隱隱有一絲擔憂。她總覺得好像有事要發生一般。這種感覺很淡,但是她卻依然感受的到。
眉心緊鎖,若汐端著瓷碗又開始發呆,瀟瀟忍不住上前,在若汐眼前揮了揮,“姑娘,是不是膳食不好吃,要不要奴婢讓他們重新做些來?”
若汐這纔回神,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開始遊離了,拿起筷子,若汐才道,“不用了,我自己胃口不大好罷了。”
“姑娘胃口是越來越差了,許是吃不慣以錦國的吃食。”瀟瀟想以錦國的人喜吃麪食,許是飯食做的不大好吃,所以若汐的胃口才不好的。
“她一向挑食。”兩人正各自思索著,驀地一道低沉的嗓音字帳簾處傳來。
瀟瀟與若汐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將視線投向帳簾處,帳簾隱約有些晃動,隨後被掀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雖然很淡,但是若汐還是敏感的聞到了。
慕容寒語一身單衣長衫,袖口處隱約可見一絲血跡,額上的髮絲還有些凌亂。卸去了一身鎧甲,未來的及換衣衫便迫不及待的跑來主營帳,只爲見她。
上前線是晚上臨時決定,他心裡本是不願意去的,無耐戰事不容樂觀,若不前去,他放不下心。回到營帳,本欲與她辭別,卻看到她安靜的睡顏,不忍心吵醒,便一聲不響的走了。
兩人對視良久,一邊的瀟瀟知曉此刻不應該再呆在營帳裡,徑自福了福身便掀簾出去了。
綿長的靜默過後,到底還是慕容寒語先出了聲,“我說的可對,你一向都挑食。”
若汐擡眸,對上慕容寒語那雙不算陌生的深邃黑眸,眸中染著溫柔笑意,若汐卻無暇欣賞,“將我抓來不說爲何,一走數日音訊全無,慕容寒語這樣很好玩嗎?”
慕容寒語心下無端一暖,這個女人是在關心自己嗎?想著眸中的笑意更甚,他忍不住戲謔,“這是在關心我嗎?”
若汐瞪著慕容寒語不語,慕容寒語知曉若汐在生氣,柔聲道,“我不過是親自帶兵去了,那晚你睡著了,我便沒有吵醒你,我本是要與你說的。”
說著便要伸手去拉若汐,卻不料被若汐一手揮開,“慕容寒語,你抓我來到底是爲何,你到底要將我關多久?”
料不及若汐會有此一言,慕容寒語尷尬的收回愣在
半空的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早些不是與你說過了,我要你做我的妃子,跟我回以錦國。”
聽到慕容寒語這般回答,若汐不禁怒火中燒,若汐隱隱覺的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有些事既然已經是事實,攤開了說也就無妨了,“慕容寒語,我如今的身份你是不知曉,還是當做不知曉?莫說去你以錦國皇宮,我如此身份,除了啓雲國皇宮,去哪裡還能立足?”
“以錦國後宮,你便可以立足。”眸中的笑意斂去,慕容寒語臉色逐漸變冷,“裴逸軒給的了的,我同樣能給,裴逸軒給不了的,我也能給?”
若汐冷哼,“譬如什麼?”
“以錦後位。”
慕容寒語話音落,若汐斂去憤怒,忽而燦然一笑,“後位?若是我想要,你以爲啓雲的後位我得不到?”
緊緊抿脣,慕容寒語臉色愈加難看,眸中餘留一抹冰霜。
“當真幼稚,若是你發動戰爭只是因爲要搶我去以錦國,出那一口氣,我勸你還是早些收兵吧,免的勞民傷財,傷及無辜。”
“司徒若汐,可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定定的看著若汐,慕容寒語一字一句道。
若汐心房驀地一震,這句話很熟,她記得他也曾經這般問過她,那時她的回答是忘了,如今……如今她也是一樣的回答,“不記得了。”
一抹不明情緒的笑意爬上脣角,帶著些邪肆,帶著些苦澀。
“無妨,你本來就是我的。”
“記得便記住一輩子,不記得便從這一刻開始記住一輩子。”
“等我。”
一連三句,慕容寒語未有一絲一毫的停頓,與那一年樹林告別時他說的沒有一字之差。
若汐面上沒有絲毫動容,心下卻一陣翻騰,只是她還是選擇冷冷出聲,“我以爲你應該說你要做的事你一定會做到,且不計代價。”
慕容寒語俊臉上忽的綻放一抹燦然,“我就知曉你還記得。”
“慕容寒語,你說的這些我並未同意,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而已。”
“既如此,我也無需經過你同意。”慕容寒語逐漸變的森冷的聲音隨後響起。
“慕容寒語。”若汐冷冷喚道,此刻的慕容寒語像極了裴逸軒,都是一樣的肆意妄爲,不顧他人感受。
“我不過是拿回本就屬於我的,可有錯?”慕容寒語聽罷,冷聲質問。
“不過就是拿回屬於你的?”若汐對慕容寒
語的那些措辭不置可否,“所以你當日所言不惜一切代價便是這樣不惜的?你這般不惜一切代價,可知傷害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因此喪失性命,有所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慕容寒語,你不覺得你此爲大錯特錯了嗎?”
“我錯了?那裴逸軒呢?將你送去和親,居然中途派人假裝截人,然後扔個什麼勞什子的裴以珊給我,他可是就對了?”
“他沒做對,你搶了人家的妃子回去冊封,你也荒謬。”
“你……”
“報~~”
慕容寒語剛要反駁,外面就傳來通報聲。慕容寒語面色森寒,若汐怒瞪著慕容寒語,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未有絲毫猶豫,慕容寒語脫口便衝著外面應道,“進來。”
營帳外的瀟瀟一愣,她還以爲慕容寒語會出來,沒有料到慕容寒語就這麼讓人進去通報了,這當著若汐的面好嗎?瀟瀟思索著,皺著眉揮揮手,示意那人進去,不好也不關她的事。
那人垂著頭便掀簾進去了,進去後,也不敢擡頭看什麼,單膝跪地連忙稟告軍情,“啓稟皇上,軍情告急。”那士兵稟告的還是有所保留。
慕容寒語冷冷脫口而出一個字,“說。”
那個士兵不再有所隱瞞,如實稟告,“啓稟皇上,前線傳來急報,我軍於虎山腳下中伏,柍國援軍未出現,我軍傷亡慘重,請求支援。”
慕容寒語聽完,臉色早已鐵青,微瞇的雙眸泛出一絲危險的光芒,“領軍的是誰?”
“回皇上,是敵國皇上裴逸軒。”
慕容寒語與若汐臉上同時閃過一絲訝異,裴逸軒竟是親自率軍上了前線了!良久之後慕容寒語才緩緩出聲,自喉尖滾出兩個字,“出去。”
那士兵聽了,忙的行禮退下。
一下子,營帳內又剩下慕容寒語與若汐兩人,視線片刻不曾脫離若汐,慕容寒語忽而冷笑出聲,“裴逸軒,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
秀眉微蹙,若汐望向慕容寒語,“此話何意?”
若汐顯然聽出了慕容寒語話中有話,卻不是很明白慕容寒語究竟是何意,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與她有關。既是與她有關,她便不能置之不理。
慕容寒語抿脣不予作答,緩緩俯下身子,直到視線與若汐齊平,他才道,“這一次,我定是要把你帶回以錦國,我不會再讓裴逸軒將你帶走了。”
似是許下諾言,似是僅僅告知,總之他意已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