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看著窗外,放在桌子上的早膳已經涼了,沒有人勸的動若汐吃些東西。
“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雨聲而來,若汐猛的回頭。
“娘娘,出事了,將軍被關進天牢了。”秋煙拼命的在雨裡奔跑,原本拿在手裡的雨傘早就嫌礙事收起來了。
若汐顫巍巍的起身,聲音有些發抖,“你再說一遍?”
“今日早朝前就下旨了,皇上將將軍打入天牢了。”秋煙臉上混著眼淚與雨水,身上已經溼透。
“爲什麼?可知曉爲什麼?”若汐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個度。
“奴婢不知道……不知道”秋煙胡亂的搖著頭。
碧彤也在一邊,沉著臉色。打入天牢,就不只是刑部大牢那麼簡單了。
若汐從蒼白的脣間吐出幾個字,“去寒煙殿。”
外頭,小雨未停,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轎輦飛速的前進,不時便有雨水打進薄紗帳簾內,若汐絲毫不介意打在身上並不冰冷的雨水。
一路未停,轎輦很快便到了寒煙殿,比平時都快。若汐未等碧彤上前攙扶,便急切的出了轎輦,一邊的菱香也未來的及撐起雨傘,若汐便一陣風似的進了寒煙殿。
碧彤看了,趕緊接過菱香手中的雨傘,追了上去。秋煙全身溼透了,被若汐留在華錦殿了。
如今,只有碧彤跟在若汐身旁。
院內,裴逸軒不在。
守在正殿門口的一個奴才給若汐行禮,“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
若汐揮揮手,問道,“起來,皇上呢?”
“回娘娘的話,皇上在晨曦殿呢。”那個奴才恭敬的答道。
若汐聽完,轉身便走,碧彤連忙撐著傘跟上去,將手裡的傘全數遮著若汐,儘量不讓若汐淋雨,一邊跟著若汐跑,一邊喊道,“娘娘,不可啊!”
碧彤邊追著若汐,邊勸阻,“晨曦殿是皇上與大臣議事的地方,若是娘娘現在去了,怕是更不好說話了。”
若汐依舊朝著殿外的轎輦而去,腳下步伐絲毫沒有緩停的跡象。
“娘娘,切莫衝動,還是與皇上好好求求情的好啊!”
若汐猛的頓住,身後碧彤差點沒有收住腳步,撞上身前的
若汐。她的確不能太過沖動,她沒有哪次衝動是有好下場的,尤其是對著裴逸軒。
就這麼在雨裡站著,若汐想了許久,碧彤在一旁撐著傘,也不再開口,她知道若汐會想明白的。
過了許久,若汐才轉身,深吸一口氣,朝著裡頭走去。
剛剛看到若汐離去的小太監,看到若汐一會兒又回來了,面上有些疑惑,但是並不敢詢問,只能再次行禮,“參見賢妃娘娘,這皇上在晨曦殿呢。”
“無妨,本宮在偏殿等著便好。”若汐臉色稍稍鎮定了些。
小太監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領著若汐去了偏殿。
寒煙殿偏殿,若汐方踏步進去,便看到裡頭一抹倩影。
裡頭,第五柔也看到了若汐,福身對若汐行禮,“嬪妾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
“平身。”若汐淡淡的應了聲,腦子裡卻滿是疑問,她怎麼會來了。
碧彤收了傘給了菱香,這才走進殿內,便看到第五柔與若汐面面相對。一瞬間殿內充斥了些尷尬,碧彤立刻福身,給第五柔行禮,這才消散了些尷尬的情緒。
若汐坐到椅子上,已經有宮女奉上了熱茶,碧彤上前爲若汐擦拭身上的雨水。
若汐端起一邊的熱茶,便飲了起來。碧彤看了看,本想阻止,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替若汐簡單的收拾之後,便站到若汐身後,不再出聲。
殿內雖然坐著兩位主子,和好幾個下人,但是愣是安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除了外頭雨水滴落的聲音,不再有它。
若汐品著茶,還在思索著爲何第五柔會來,據碧彤所說,第五柔自從被貶,就被禁足,直到祭天大典才被赦罪的。只是,即便不再被禁足,除了在一定要出席的場合,第五柔幾乎與她一樣,足不出戶,就在自己寢殿呆著,甚至比若汐還孤僻。
若汐至少還有好多人來看她,第五柔被貶之後,便是與其他的美人住在一個宮殿裡,但是平常都不會相互走動。
今日,她又怎麼會來寒煙殿呢?忽然,若汐想起了那日司徒子洛看第五柔的眼神。第五柔,司徒子洛難道……
若汐不敢再往下想,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就更不應該來,裴逸軒這樣性子的人不會容忍的,絕對不會。
若汐輕撇著玉質杯蓋,問道,“柔美人今日爲何會來啊?來見皇上?”
若汐問的含蓄,只是第五
柔說的絲毫不含糊,“賢妃娘娘今日爲何來,嬪妾便是爲何來的。”
若汐臉色一冷,她輕聲對著身邊的碧彤吩咐,“都出去。”
“是,娘娘。”碧彤瞭然,帶著華錦殿的人全數退了出去,那邊,第五柔的人也在第五柔的示意下全部退了出去。
屋內,一下子就剩下了若汐和第五柔兩人,若汐見第五柔直接,便也就開門見山了,“爲何你會知曉哥哥出事?”
只是第五柔這次卻沒有向方纔那邊乾脆的應聲了,若汐知道她不願意說,不想說的她也不想逼迫。若汐等了會兒,繼續道,“不管柔美人今日爲何而來,本宮都認爲柔美人出現並不合適,柔美人還是先回去吧。”
“嬪妾見不到皇上,不會走的。”第五柔脫口而出,眼神堅定。
若汐看了,一下便有些惱火,“柔美人這是何意?柔美人不記得自己是何身份嗎?作爲皇上的一個妃子,能隨意爲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求情嗎?”
第五柔擡頭凝視若汐,似乎在思索若汐方纔的一番話,只是過了良久,她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會走的。”
若汐怒了,一下從椅子上起身,“你這般顧著自己,可有想過天牢裡的哥哥,天牢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曉?不死也會去半條命的,你是想害的哥哥被斬首才甘心嗎?”
若汐是真的怕了,從認識裴逸軒以來,若汐就不瞭解裴逸軒,她永遠猜不到裴逸軒下一步會做什麼?
在她以爲裴逸軒會因爲憤怒處死自己的時候,裴逸軒對她掏心了,當她以爲裴逸軒真的一心一意對她時,他又可以去別的宮殿與人談詩作畫。對裴逸軒,他永遠有一種摸不透的恐懼,所以她不敢輕易的賭,因爲沒有把握。
第五柔也猛然間,從椅子上起身,“就是因爲不想害了子洛,我纔不能走。”
子洛,竟是叫的如此親暱。
第五柔眸中渙散,輕聲呢喃,“昨夜,我打通關係進去刑部看他,被皇上知道了,後來,便被下旨關進天牢了。”
若汐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渾身都泄了氣,猛然擡頭,若汐望向第五柔,“你和哥哥什麼關係?”
第五柔也望向若汐,臉上頓時泛起一陣迷茫,她重複呢喃道,“什麼關係?”過了良久,第五柔都沒有再出聲,就在若汐以爲第五柔不會再出聲的時候,第五柔的聲音響起,“我與子洛,小時候便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