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裴逸軒的聲音忽然響起,“還不願意看著朕嗎?”
“臣妾該死。”若汐驀地回神,趕緊垂首請罪。
裴逸軒彎身拾起地上的燈籠,另一隻手牽起若汐垂在身側的手,一語不發,拉著若汐便走。
幾米開外的碧彤、秋煙等人看到如此狀況,趕緊也跟了上去。另一側,裴逸軒帶來的小塗子與衆侍衛也在身後跟著。
於是,深秋的夜裡,深宮的一角,便看到這樣的情景。皇上拿著一個燈籠,拉著賢妃風風火火的走在前面,身後兩撥人拿著幾個燈籠不遠不近的跟著,往華錦殿的方向而去。
七繞八拐之後,華錦殿赫然出現在眼前,若汐一邊在心裡感慨著裴逸軒在這大晚上的認路能力,一邊惶恐的被拖進了華錦殿。
進了內室,裴逸軒將燈籠扔在了門口,兩人進去之後,轉手關上了大門。隨後跟著到的兩撥人,看了看門口的燈籠,然後識趣的守在門外,不敢隨意動彈。
室內,裴逸軒一隻手,還維持著方纔拉著若汐時的狀態,不曾鬆開,另一隻手,負於身後,就這般站著。若汐低垂著頭,裴逸軒看著若汐的頭頂,看著那燁燁生輝的鳳簪,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兩人就這樣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誰也不開口。最終,還是若汐先受不了,投降了,“皇上這樣離開會不會不好?”
若汐說完,便等著裴逸軒發話,結果,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裴逸軒開口。無耐,若汐再次出聲,“皇上,今日是您的生辰,你這樣離開會”
裴逸軒忽然出聲打斷了若汐,“朕的生辰你就送朕那玩意兒?”
那玩意兒?若汐一愣,自己送的可是玉雕呀,玉雕呀!那玉,一看就是上等貨啊,怎麼說肯定能用價值連城來修飾的呀……
想著,若汐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回皇上,那是臣妾比較能拿的出手的了。”
“朕覺得,華錦殿還有一樣更拿的出手,而且只能送給朕。”
若汐頭口而出,仰頭看向裴逸軒,“什麼?”
“你,司徒若汐。”裴逸軒微垂下頭,薄厚適中的脣幾乎就要碰到若汐,若汐猛然一低頭,隨後傳來悶悶的聲音,“皇上說笑了。”
裴逸軒一把拉過若汐的身子,帶入懷中,緊緊的抱住,“汐兒,還在生朕的氣嗎?這麼久,氣還沒消嗎?”
溫軟的聲音在若汐耳邊響起,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若汐頸項,若汐微微一縮脖頸。
“這麼多日,汐兒也未來見過朕一次,汐兒當真是忍心。”裴逸軒埋頭在若汐的如絲秀髮中,聞著能讓他心安的味道。他終究還是敗了,他要等這個女人低頭臣服,可能自己會先瘋掉。
裴逸軒在若汐耳邊輕聲呢喃,“如果有的選擇,朕也不想把別的女子拖進深淵,朕也只想一心一意與你好好的生活,只是朕從來就沒的選擇。”
若汐輕輕的將自己的重量倚到裴逸軒身上,那日之事,她知曉裴逸軒聽進去了,她知曉裴逸軒聽明白了,不然裴逸軒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若汐也平靜的說道,“哥哥與第五柔真心相愛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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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軒緩緩的放開若汐,看向她帶著些傷感的水眸,“汐兒,即便朕知曉,朕也不能。第五家與司徒家,是朝中手握兵權的兩家,若是兩家聯姻,若是兩家結盟,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連這樣的可能朕也不能讓它有。”
“爲何要讓第五柔看著你打司徒子洛,這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終究太狠。”若汐說著,似是又回憶起那日第五柔有些控制不住的表情。
“若是不這樣,讓他們存著念想,汐兒覺得司徒子洛有幾條命?”裴逸軒無耐的反問,也罷,今日便都解釋了吧。
既然她想聽,他就願意解釋。
若汐聽明白了,她可不可以理解爲這又是一個局。若汐看著眼前的裴逸軒,這個自己願意許心的男人,她從未看透過。
這個做每一步都有著精密佈置的男人,第五柔的事情是一個局,她和親是一個局,裴逸凡和司徒子洛入獄是一個局,這些是她知道的,那她不知道的呢?
若汐沒有任何思考,若口而出,“哥哥出征也是一個局嗎?”
裴逸軒的臉色僵住,看著若汐,“汐兒覺得朕有能操控其他國家的本事了?”說完他無耐自嘲的笑了。
看到裴逸軒臉上受傷的表情,若汐心下一陣澀然。
“汐兒一直是這麼想我的?”裴逸軒問的艱難,似是怎麼也料不到若汐會有此一說。
緩緩的,裴逸軒放開若汐肩頭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看著裴逸軒倦極的神情,若汐成功的心疼了,眉宇間那股失望若汐看的真切。
“若不是步步爲營,每走一步,都要思考十步,我又豈能坐的穩那張龍椅呢?又豈能守得住啓雲這麼大一個國家呢?”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做就能不做的,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是,誰又知曉,爲了這片皇土,我要承擔些什麼呢?”裴逸軒喃喃自語,他沒有要爲自己辯解的意思,這些不過是他的心裡話,或者說這些是每一個皇帝的心裡話。
權利愈大,責任就愈大。很多事,身不由己!
若汐輕輕扯了扯龍紋衣袖,問道,“餓嗎?給你下碗麪吃。”
“汐兒下嗎?”
“恩,不是怪我的禮物不好麼,補給你。”若汐狀似無耐的說道。
“好。”裴逸軒欣然應允。
“那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做。”說著便含著笑意向著門口而去。
身後的裴逸軒臉上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這個女人太能牽動他的情緒了,也不知是禍是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