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紫煜抱著若汐逃了幾個時辰,終於找到一個山洞歇腳。
紫煜與若汐在山洞裡休息,留下兩個黑衣人在門口守著,其他的人都出去探查去了。單風和羽堂緊追不捨,可是到底腳程趕不上他們,不過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了。
將隨身帶著的乾糧掰開遞給若汐,若汐回神接過紫煜手裡的乾糧,卻沒有去吃,只是拿在手裡。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若汐,紫煜不經意道,“不吃飽些怎麼有力氣去報仇呢?”
若汐面色微微一閃,腦海中又出現碧彤倒在血泊中的畫面。心頭一堵,好像被什麼壓著一樣,難受的緊。拿起手中的乾糧咬了一口,一旁紫煜看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他不是很願意若汐聽著這樣的話得到激勵。
口中嚼著沒有味道的乾糧,若汐才轉向紫煜,“準備帶我去哪裡,你有準備幫我報仇嗎?”
紫煜手下一頓,繼而恢復,咬著手裡的乾糧並不做聲。
緩緩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乾糧,若汐道,“不報仇,我哪裡都不會去。紫煜,現在可以與我說說你是誰了吧?或者你也該告訴我我是誰了。”
轉頭望向若汐,紫煜微微一笑,現在的確是時候了。手中的乾糧也隨之放下,紫煜娓娓道來,“西元元年,赤月族助西元大帝一統疆土,不料西元大帝一改之前的勤儉,荒淫無道。致使民不聊生、滿目瘡痍。”紫煜陷入回憶,好似當年之事他親眼所見一般。
“赤月族族人對此失望之極,族長多番勸解,西元大帝不但不聽悔改,甚至要下令將族長斬殺。至此赤月族所有族人心灰意冷,召集所有族人,在一夜之間消失。”
紫煜側目,望向若汐,嘴角浮現笑意,輕聲道,“赤月族的人到底對西元大地有責任,在歸隱之後族長得知西元大地呈五國分轄之局勢。未免有人爲一己私慾,再次重蹈大帝覆轍,所以族長才造出了血玉兵符,赤月族所有的人都要聽命於血玉兵符。”
血玉兵符,這個名詞若汐好像聽過,這個兵符……
“如今這個兵符便在你身上,你便是兵符的主人,赤月族的主子。”紫煜淡淡開口,爲若汐釋疑,“得兵符者得天下!”
若汐恍然,心中疑團逐漸解開,只是那兵符她卻從未見過,“那血玉兵符是個符咒嗎?”
對於若汐冷不丁的解釋,紫煜不由失笑,“自然不是,是一片薄薄的血玉。每一任血玉兵符的主人都由歷代族長親自挑選,然後在孩童時期置入他的身體。”
置入身體?若汐不禁咋舌,這赤月族怎麼聽著這麼穿越呢!
紫煜不知曉若汐內心的誹腹,拉起若汐的左手,指著若汐白皙的小臂道,“就在這裡。”
若汐詫異的望向自己的小臂,看著紫煜手指的地方,仔細瞧了幾分鐘,也未看出端倪。忽然,若汐擡頭,望向紫煜,“你與族長什麼關係?”
放開若汐的手,紫煜緩聲道,“赤月族分爲七大族系,其中冰爲首,下依次爲月、水、火、土、青、藍六個族系。”頓了頓,紫煜又道,“我姓冰名煜,是新一任赤月族族長。”
冰煜,冰煜,若汐在心裡無聲念道。回味一下方纔他說的這些話,紫煜好像只是在介紹他自己,與她想知道的事實還有很大的出入。
“冰煜比我給你取的名字好聽多了。”
紫煜嘴角上揚,淡淡道,“是麼,我倒是覺得紫煜好聽。”
聽著紫煜這般說,若汐嘴角也不禁揚起一抹柔笑。想起那時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倔強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那時你被人追
殺,是故意接近我的嗎?”
若汐問著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似是緊緊想知道答案。但是紫煜心下卻很不舒適,他多麼希望自己不是故意的。
沉默半晌,紫煜才道,“是。”
“那也不必受這麼重的傷。”
“那些追殺我的人不是假的,但是我故意讓你救我是真的。”
若汐驀地擡頭,她以爲從頭到尾,紫煜都是在做戲。感受到若汐的訝異,紫煜纔開口解釋,“每一任族長的使命就是保護血玉的主人,這歷代相傳。但是即便是赤月族的人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天生就有足夠大的能力,總是要經過一些歷練的。”
“但是那樣很是冒險。”若汐脫口道,那時的自己完全不知曉這些。若是不救他,若是被裴逸軒先一步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事在人爲,要想變的強大,這是必經的階段。若是那時我沒有足夠的能力撐下去,那麼還會有另外一個人替代我繼續守在你身邊。”
若汐這般聽著,心頭不知爲何縈繞著一絲苦澀,有些事太過現實。
見若汐情緒有些低落,紫煜又道,“那時你被慕容寒語劫走,我能找到你也是因爲感應到了你身上的血玉兵符。”
若汐回想起來,好像確有此事。那時她一直期盼著啓雲的人能來救她,最先等來的人卻是紫煜。那時自己倒也沒有多想,如今想想確是有些奇怪。沉思片刻,若汐又道,“可那時你也救不了我,爲何就挑在那時設計來到我身邊了呢?”
紫煜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只見他吱唔道,“所以說要歷練,那時心急便想著去救你,就……就去了。”
紫煜吱吱唔唔的樣子引起了若汐的疑心,若是要歷練,跟著他們什麼七大族系的人歷練不就夠了嗎,還非要冒險讓族長候選人跑出來保護她?
見若汐沉思著不說話,紫煜也不再開口,繼續吃手裡沒有味道的乾糧。
看著紫煜心不在焉的嚼著乾糧,半晌之後若汐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歷練需要靠我是吧?或者是靠我身上的血玉兵符?”
若汐問的如此直接,紫煜再無可避,索性擡頭沉聲道,“是,我身上的潛能需要血玉兵符來激發。我在勤加練習的同時,必須要汲取血玉兵符散發出的氣息,這樣才能最大最快限度的激發我所有的武學潛能。”
若汐靜靜的聽完,自嘲一笑道,“所以我去哪裡你都要相隨,我的利用價值果然很大。”
紫煜不知該如何接話,的確是自己在欺騙、在利用。垂首紫煜輕輕道,“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的守護你。”
“你守護的是血玉兵符不是我,你所揹負的是西元大地不是我。”
擡首,水眸微瞇,望向洞外。一片片翠綠的景色入眼,不禁讓人心胸豁達,心情舒暢。深吸一口氣,若汐再次開口,“血玉兵符的事慕容寒語也知曉吧!”
“五國皇室皆知。”紫煜說著又開始回憶,“爹說每一任他們挑選的兵符主人都會是將士之後,所以這也導致了五國皇帝格外重視武將。武將後人男子必受重用,女子必入後宮,若發現不是,殺之棄之在所難免。”
若汐心下一頓,忽然想到了第五柔。那個昔日與司徒家交好的第五家族,整個家族被抄家,第五柔卻只是被降爲了美人,爲何第五柔只是被降爲了美人?
紫煜緩聲對著若汐道,“裴逸軒的動作尤其之大,先後滅了三個武將世家,司徒家並不算最慘烈的。”
若汐心下涼意四起,自從自己恢復記憶之後,那晚火光沖天的場景不斷
在自己腦海中縈繞。這樣的情況居然還不是最慘烈的,許是吧,裴逸軒有什麼做不出來呢?她突然很想知道,若是自己不是什麼血玉兵符的後人呢,裴逸軒知曉了又會如何待她?殺之棄之在所難免嗎?
若汐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笑意,讓人看不真切那笑意背後的意思。一笑過後,若汐輕啓紅脣,“裴逸軒是什麼時候知曉我是血玉兵符的傳人的呢?”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當我知曉他給你赤煉石之時,我便知道情況開始不容樂觀了。”
若汐望向紫煜,並不是很明白紫煜的意思,這與赤煉石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著若汐臉上的疑惑,紫煜耐心的解釋,“赤煉石是赤月族的靈石,是外界唯一能感應血玉兵符的東西。裴逸軒從何而來,我不得而知。”
若汐只覺得胸腔悶悶的難受,忽而輕笑出聲,他居然說那是他的心,要她好好保管!卻不知竟是試探自己的一個器具,她不禁想,這個男人在與她說這些話語之時就沒有絲毫的愧疚嗎?
忽然沉下心來,若汐覺得自己太過可笑。原以爲只是有些事自己不過是被順帶著利用了,知道時痛心的無以復加。卻不知這些在這些計謀裡,自己原一直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就是因爲她,纔有了這麼多局!
紫煜雖不忍傷害若汐,但是卻只能將真相如實告知,因爲她有權知曉這些真相。沉默了片刻,紫煜才道,“吃些東西吧,等下怕是沒有時間再休息了。”
“你方纔說得兵符者得天下嗎?”若汐驀地擡頭,望向紫煜。
紫煜雖不明若汐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如今兵符在我手中,你帶領赤月族聽我指令。”冷冷說完,若汐低頭啃手中的乾糧。
紫煜面色凝重,正欲出聲,門口有了細微的響動。紫煜全身戒備,望向洞口,幾個黑衣人走進來恭敬道,“啓稟主上,有人追來了。”
“出去拖住,你們幾個隨我先走。”紫煜沉聲吩咐,幾個黑影人紛紛應聲出去了。
若汐知曉情勢緊張,追來的定是裴逸軒的人。單風與羽堂都是不好對付的主,便徑自起身,不想給紫煜添麻煩。
紫煜走到若汐身邊,將若汐抱起,輕聲說道,“我們先回去再做打算可好?”
“大仇未報,我哪裡也不去。”若汐閉目沉聲道,“當我是主子就帶我去見慕容寒語。”
紫煜無耐的微微嘆了口氣,這才抱著若汐飛身離去。
按照計劃,幾個黑衣人去阻截身後的追兵,紫煜與另外兩個黑衣人護送若汐。三人不敢放鬆分毫,全員戒備著護送若汐。
這麼飛奔著足足有一個多時辰了,若汐在紫煜懷裡探頭出去看,腳下一片碧綠。走著山路,辨不出方向,但是若汐沒有問這是去哪裡。既然自己已經明確的將意向告知,她便不再多說了。
山間的天色黑的尤其的早,摸黑行進顯然是不大明智的,所以思索再三,紫煜還是覺得應該暫時先找個地方過夜。尋問了若汐的意見,若汐自然是應允的,她想即便是單風和羽堂在這陌生的山野裡也是不敢隨意亂來的。
其他的人約莫還未把追兵甩掉,紫煜親自領著若汐尋了個看起來十分隱蔽的山洞。兩人坐在山洞裡休憩,洞口照舊那兩個黑衣人守著。
後來若汐實在太累,靠著紫煜便睡著了。睡前若汐還說幸好不是冬天了,要不然在這山洞裡啃著乾糧可不好受,那時候被慕容寒語帶著便是過了半個月這樣的日子。紫煜聽了,也未說什麼,若汐便說要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