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姜婉莎都在忙于自己的事情,也沒有回家。對于丈夫汪健上次跟她所講的分局提拔的事,姜婉莎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她也真心地希望汪健能夠被提拔了,那樣的話對舅舅黎成雄的“生意”肯定會有更大的幫助,只是丈夫單位里的一些事情自己也不清楚,恐怕在提拔人選上,自有他們的道理。姜婉莎暗想,“有了錢就有了一切”,以她們夫妻兩人現在的生活條件,汪健還有什么可折騰的?汪健也不是個小孩子了,反正自己的話他似乎聽不進去。有些東西讓他自己想想吧,等到想明白了,也就什么都過去了。
這天晚上,姜婉莎終于還是回到了江心島自己的住處。可剛一進門,卻見汪健枕著自己的雙臂,皺著眉、瞪著眼,盯著天花板也不知在和什么東西較勁,便連忙過來問他是不是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
“這分局對民警的提拔,簡直是‘有眼無珠’!”汪健連頭都沒扭,只是冷冷地回了這么一句。
姜婉莎見汪健仍在對提拔的事心懷不滿,真像是一個打架吃虧了的孩子一般,反倒笑了:“這有什么,值得你愁成這樣?都這么長時間了,還這么耿耿于懷的。你看,現在你住的是豪華別墅、開的是名牌轎車,要錢一大把,我看啊是你們局里一些人妒忌你了吧。你就安心上班吧,需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汪健看了看她,把停在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是啊,現在自己的生活條件的確無可挑剔,但這些并不是他汪健的。如果哪一天他和姜
婉莎分開了,那么他汪健仍是一個“窮光蛋”。拋開這些不提,自己出人投地的雄心壯志什么時候才能實現?眼見著文洪比自己晚了幾年才被提拔,現在卻已經是分局刑偵大隊的副隊長了,真不知道再和他見面,自己還能說些個啥!
對于姜婉莎,汪健始終心存疑惑。盡管兩人已經結婚,但汪健明顯感覺到姜婉莎的感情和時間并沒有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很多時候她出差、忙業務,都成晚的不回家,在過夫妻生活時,她更是作足了安全措施,明顯是不希望要孩子。而同時,姜婉莎居然還振振有詞地對汪健講:不想破壞他們美好的二人世界。兩個人的經濟和地位相差得如此懸殊,當初姜婉莎卻主動地靠近自己,并在金錢和物質上從不吝惜,她究竟看中了自己什么?要說是自己的職業,可現在明明自己的從警之路已然出現了問題,怎么她竟然是絲毫都不放在心上!
“婉莎,我與其這樣拼死拼活地工作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倒不如辭職算了……”汪健低聲說道。
聽了這話,姜婉莎倒真的吃了一驚。她見汪健并不像是在和她開玩笑,便正色地問道:“你辭掉警察的工作,以后準備干什么呢?”
“我想自己開個公司,做生意,憑自己的真本事闖出個名堂來!”
姜婉莎沒有說什么,反倒靜靜地坐在了汪健身旁。她輕輕地撫摸著丈夫的面頰,過了好一會兒才柔聲說道:“阿健,不管怎么說,能穿上那身警察制服都是讓人羨慕和佩服的事情。現
在你想脫了它經商做買賣,你可知道這商海里有多少風險嗎?真正成功的又有多少人呢?依我看,你現在工作上沒有出什么問題,況且大小也是個頭頭,如果你嫌太累了,完全可以讓你的手下多作一點,你把握好大方向不就行了,何必凡事都親力親為呢?”
汪健猛地坐直了身子:“婉莎,這不是累與不累的問題。你想想看,我如今都多大年紀了,卻還只是個副科級。現在分局每年都招新警,也非常重視對年輕人的選拔任用,我一個刑偵大學的畢業生,現在幾乎都被閑置在一邊了。再過幾年,我年齡更大了,誰還用你?豈不是停留在這科級干部上永無出頭之日?別的不說,這幾年我為分局出了那么多的力,到頭來還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就分局現在的用人方式,我實在是沒有什么信心再干下去了。”
姜婉莎沉默了,她似乎在琢磨著什么。兩人就這么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過了多久。見時候也不早了,姜婉莎這才站起身來,對汪健說:“你先冷靜一下,這事過幾天再重新考慮考慮好嗎?”
汪健在工作上灰心喪氣,乃至于有了辭職的想法,這是姜婉莎始料未及的。如果汪健離開了警隊,那么從他身上就再也得不到有用的情報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汪健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進而兩人的夫妻關系也走到了盡頭?
姜婉莎對汪健并沒有輕易地提出什么強烈的反對意見,她感覺到,汪健這次準備辭職絕不是一時之氣,似乎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