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林海想要做出這個決定非常痛苦,識趣的紛紛退去了。林海愁眉不展的呆坐在椅子上,他不明白自己應該怎么做,皇族的爭斗,難道就需要更多的人為之付出生命?這個疑問潛藏在林海心底。
陰骨真人一直沒有說話,但他知道林海心中的掙扎必定是世俗瑣事,陰骨真人嘆了口氣,說道,“林海,你這樣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世俗也好,修行界也罷,都是利益為先,你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你要學會放棄,放棄你心中最珍貴的人或事意外的羈絆。這樣你才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遠。你曾經告訴我,將這些虎賁營的兄弟安全送回齊國,你心里才能安心,現在虎賁營與晉陽郡只有一河之隔?但你的心里卻被這一段時間的以來虎賁營所表現出的生死兄弟情意所困擾了吧?”
林海苦笑了下,“鬼老,你還真了解我。雖然我也明白個中道理,可是真讓我狠下心來卻是不易。馬上進入冬季,各方勢力在這個冬季都會積蓄兵力和物力,帶來年再戰。齊國現在盡然分裂成了兩部分,二皇子為首的人把持著黃河以南的廣大土地,而四皇子卻逃到了晉陽郡固守一隅,我之前將虎賁營的一部分人放在將軍令是為了養傷,但萬萬沒想到將軍令在那里人的經營下大變模樣,在于突勒克的爭斗中,起了關鍵作用。”
陰骨真人臉上閃過一絲鄙夷的笑容,插話道,“看到將軍令的隊伍強大了,齊國在晉陽郡的勢力便想將權力收回去是吧?”
林海抬起頭看著陰骨真人無助的點了點頭。
林海郁悶的說道,“我可以將那些人交給四皇子,充實晉陽郡的兵力,但最終這些人的歸宿在哪里?二皇子已經繼位,那這些人不停朝廷號令,就是叛軍。與其當叛軍,不如在山里逍遙自在的活下去。”
陰骨真人搖了搖頭,“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這些皇族爭斗。林海你太重感情了。什么事都想得到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但最后苦的是你。”
“鬼老,我也有私心。”林海開口了,這句話讓陰骨真人微微一震,“我對虎賁營有牽掛不假,但虎賁親衛我卻不愿交給他們。必須現在修行界暗流涌動,實力才是生存的保障,況且這趟合水城讓我明白,修行界得開銷有多么大,這馬場的買賣是個來錢的辦法,我不想放棄。我想為這些舍命跟著我的人創造一個好的修行條件,功法,玄器,丹藥,幫助他們沖擊境界。而這一切都需要龐大的開支。”
陰骨真人欣慰的笑了,林海這腦袋瓜子總算開竅了,他淡淡說道,“林海,你這樣的想法便是一個家族最初建立時所考慮的。現在修行界所有的家族,都有龐大的生意作為他們結實的基礎。所以飛馬牧場現在是我們唯一的來錢處。但既然要保住這個牧場,就需要世俗的力量,我們幾人之力怎么能面對千軍萬馬。所以不論是虎賁營還是山寨,我認為他們愿走的走,愿留的留。大家不傷和氣,好聚好散。而我們也為馬場積蓄到一些實力。”
林海起身說道,“謝鬼老指點,我心里記下了。將馬場安頓住后,我必須去晉陽郡一趟,我欠很多人的情,不能躲閃的。”
陰骨真人點了點頭,“我先將狀態調整一下。等我境界突破了咱在考慮其他事情。”
“好。”林海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兩天,林海感到虎賁營中彌漫一種莫名的氣息,大家都憂心匆匆。林海回來的晚了,密信傳回,方清定然把校尉們聚在一起才開的密信,所以大家心里都在盤算這個事。朱隆便是心里壓不住事的人,瞅了個機會便和林海說道,“林兄弟,朝廷那些幺蛾子事情跟俺沒有關系,我本就沒有興趣吃皇糧,所以你走哪俺跟著。”
這些山寨出來的兄弟大多數對朝廷有抱怨心,所以他們不屑為朝廷戰斗,蝎尾更加明確的說道,“林海,我一把年紀了對朝廷的校尉軍職沒有興趣,這一路走來死傷了不少兄弟,我當著虎賁營的家冷暖自知,所以我想要平穩的日子。”
林海始終沒有說什么,但他感覺的到虎賁營中人人心里有一桿秤,但心思都藏在心底沒有表露出來,只要他不發話,大家都默默的做事,但這種壓力讓林海難以承受,這里的幾千人,將軍令幾萬人都在等他一個決定。
胡飛和蝎子為在為過冬的忙活著。對于胡飛來說做生意比從軍更有意思,他根本沒有考慮那些煩心事,因為他隱隱覺著,林海不會放棄馬場這宗大生意。
林海抽空看了下文東遠,他已經醒了,雙臂已經恢復知覺,但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金漢忠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文東遠,還附帶了些他的猜測,哪知道這直爽的漢子一聽便哈哈大笑,說這次不死值了,管他識海中那勞什子的印記,只要能活著,還傍上了金主,便省的每天為了生存膽戰心驚了。二人很快便做了決定。
看到林海前來,文東遠說道,“謝少爺救了咱這條命,以后少爺有啥吩咐盡管說便是。俺還需要修養幾天,等好了便能做事了。”
林海一頓,“文大哥好好修養吧,可不敢大意,損了修為就不值當了。”
文東遠搖頭道,“少爺這話就不對了,吃東家的,喝東家的,就得為東家干活。這時千百年來不便的道理,俺是個粗人,但俺懂道理。”
金漢忠呵呵一笑,“少爺有所不知,文兄弟生性急,坐不住,總得找點事做才覺著舒坦,況且他的玄功也是自行領悟的,每天干活便是練功。”
文東遠說道,“少爺放心,以后什么劈柴,做飯的活,俺包了。”
林海這才發覺陰骨真人眼光的毒辣,一眼便瞧出這二人本性不壞。做出那等事也是逼不得已。
林海點頭道,“等文大哥將傷養好再說吧。你跟金大哥也是我最大的助力。”
金漢忠微微一怔,他不像文東遠那般沒心沒肺,他是一個細心的人,善于察言觀色揣摩人心,此時從林海的說話的表情中感到的是真誠,開口道,“只要少爺用得著,俺兄弟二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