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刻意與馬鄺三人攀交情也是必不得已,他對于偌大的終南山并不了解,一路走來也就是憑著深山出猛獸的道理一路向最深處行進。但馬鄺三人卻不同,他們生活在漢川郡,人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終南山這種洞天福地自然養(yǎng)育著周邊的人。從三人的言談中,林海發(fā)現(xiàn)他們幾乎每隔幾年便會進山,捕獵玄獸,采摘靈草。終南山對他們來說可謂是熟門熟路,這也是為何三人在夜里還能疾行的原因所在。消息閉塞的林海直至遇到馬鄺三人才知道現(xiàn)在的終南山并沒有看上去這樣安寧。
林海一副不明不白出門闖蕩的二世祖樣子,顯出他進山之后毫無目的,仗著身邊帶來兩個修為不錯的侍衛(wèi)便想著走遍終南山。這也正中馬鄺等人的盤算,如果林海有目的性那么他們很可能走不到一起,也就讓三人無從借助林海的力量。
次日清晨,一行人滅掉火堆準(zhǔn)備上路,馬鄺問道,“林兄弟,難得遇到說得來的朋友,如果你對終南山不甚熟悉,不如跟著我們一起吧,這里的地形我們熟的很?!?
林海呵呵一笑,一幅感恩戴德的樣子,腦袋不停點著,“多謝三位大哥,如此一來我就不用在這大山里瞎逛了。有三位大哥在,小弟也覺著安全一些?!?
馬鄺與嚴立行對視一眼,看得出對方眼中的那份竊喜,遇上這樣一個愣頭青,平添了一份力量,何樂而不為。
嚴立行說道,“那我們就上路吧,別浪費時間了。到太乙門故址所在的山脈還需不少路程?!?
林海急忙回頭對塔拉和忠魁興奮的說道,“快點,別浪費時間?!?
塔拉低著頭,強行忍住了笑。他從沒有見過林海這樣壞過。從軍時的林海雖然年紀小卻有股子狠勁,鎮(zhèn)得住那些老兵油子和山賊。長安之行時的林海更像一個計謀算盡的老江湖。那份被壓迫出來的鎮(zhèn)靜時常掛在他的臉上,給人一種不茍言笑的感覺。但此時的林海卻如同放虎歸山,顯出了他的本性。如果虎子在身邊自然不會感到意外,因為他知道林海就是那種打不過也要惡心對方一番的人??伤行╇y以接受這樣的轉(zhuǎn)變。
一行人上路之后,馬鄺發(fā)現(xiàn)林海身上有所有二世祖的特點,忠魁更是無時無刻的侍奉著林海。這個二世祖沒有那清高驕傲勁,卻是一個話癆,一路上不斷問著關(guān)于終南山的事情,表現(xiàn)出了極強得好奇心。有些問題甚至讓馬鄺等人很難回答,因為觸及到了他們生存的手段,山脈哪里有靈草,哪里有玄獸,那些山谷進得,那些山谷進不得。三人被林海珠連炮辦的問題,弄的昏頭轉(zhuǎn)向,支支吾吾,躲躲閃閃。但林海仍舊從三人的話里套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晌午時分,一行六人尋了一處開闊地休息,看到林海正要張嘴說話,馬鄺不由一顫,“呱噪了一前晌,難道就不口干舌燥?”,他搶在了林海說話前開了口,“來,林兄弟,常常我們漢川的花釀,味道醇香?!眹懒⑿胁挥梢恍Γ幌蛄邌莸鸟R鄺盡然拿出了花釀賭林海的嘴。
林海倒是不管不顧的拿起了酒囊大口灌下,他這一舉動卻讓一旁的馬鄺著急說道,“兄弟不能這樣喝,浪費的很?!?
林海不由一怔,心道“男兒立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難道要像女子一般淺嘗則止?”但隨后體內(nèi)便有一股熱流涌動,他不禁說道,“這酒......”
馬鄺心疼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有幾種靈花釀制,入喉清香,下了肚,便會幻化出少量的玄力?!?
林?;砣徽玖似饋恚笆忠话?,“雖然我們相識不過半日,大哥卻贈送如此貴重之物,這份情小弟銘記于心。這花釀小弟一定會妥善保存,以后細細品鑒?!?
林海將馬鄺捧得如同義薄云天的大哥,雖然心疼但依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林兄弟不必多禮,一囊花釀何止掛齒?!?
嚴立本感覺得到馬鄺心在滴血,本就打算讓林海嘗一口,沒想到整整三斤花釀全搭進去了,他心里有種在鐵公雞上拔毛的爽快,心道,“這小子真他媽是個人才,讓馬鄺啞巴吃黃連了?!?
林海將一囊花釀收了起來,從忠魁那里拿了些肉干和酒分給馬鄺三人,“三位大哥不要嫌棄,小弟進山著急就準(zhǔn)備了這些。來咱喝一口?!?
馬鄺看到嚴立行和車清的笑容就有種要吐血的感覺,一口酒下肚火辣辣的。
車清笑著說道,“雖然沒有老馬的花釀醇香,但卻夠勁。再來?!?
幾旬酒過后林海問道,“三位大哥道魔大戰(zhàn)是千年前的事兒,現(xiàn)在真會有重寶?”
車清半囊酒下肚,來了豪氣,說道,“這就是小弟你不懂了。那戰(zhàn)場可不僅僅是太乙門門派所在,而是整個山脈。當(dāng)時聚集了中州道魔兩家所有高人,整片山脈處處都在戰(zhàn)斗,山崩地裂處處上演。玄功、玄技、玄器深埋地下的不計其數(shù)。這一千年以來,不知多少人在鐘南山發(fā)死人財。”
馬鄺接口道,“呸,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叫撞大運,哪個得了好處的人之后幾十年里不是風(fēng)云人物。”
嚴立本縷了下山羊胡子,“說來最近的一次便是二十年前,終南山夜里整片的紅霞覆蓋。那景象讓我一輩子難忘。之后便有重寶出世之說,不斷有修行者涌入終南山,但卻被個家族子弟廉價買去。消息一出,修行界頓時炸開了鍋,瘋狂的追查那人下落,引起了多少血雨腥風(fēng)?!?
車清點了點頭,“那是我們?nèi)值芤踩缃裉彀氵M山,但之后的事情便不是玄意境能插手的事情了,咱也知道咱這幾斤幾兩,隨后早早便打消了念頭?!?
林海津津有味的聽著,問道,“最后怎么了?”
“不了了之,天知道那寶貝到底落入誰的手,而且這二十年來修行界也沒有冒出名堂響亮的后期之秀。”馬鄺說道。
林海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因為逍遙令仍靜靜的躺在那里。從方琳口中他得知逍遙令的古怪,而在林家長大的他對修行界兩眼摸黑讓他躲了一場災(zāi)難。如今馬鄺三人的一番話讓酒勁上涌的林海有種一探究竟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