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說完站起來離開,劉媽忙跟著站起來,“陳管家,那我做什麼?”
陳叔停下腳步,擡頭看了她一眼,“你啊,這幾天就把後面的花棚清理一下?!?
聞言,劉媽有些懵,顯然沒想到陳叔會這樣安排,“可……”
陳叔看著她,“有問題?”
“沒有沒有?!眲屆Σ坏負u頭,臉上擠出一堆笑。
陳叔收回視線,“就這樣安排吧。這邊的衛(wèi)生你暫時不用管了,交給葉歡來做?!?
陳叔走了,劉媽再看我時,眼中的不滿變成了明顯的敵意。
我心中苦笑不已,這下劉媽一定覺得是我搶了她的工作,以後更得針對我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和她交換。
“這人啊,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不要眼大肚皮小,小心撐死?!眲寔G下一句話,憤憤然離去。
張曉靜嘆了口氣,“她沒有壞心,就是怕你搶她工作。年紀大了,又沒有一技之長,比別人更有危機感。”
對張曉靜笑笑,低頭收拾桌上的碗筷,“我知道,不怪她?!?
張曉靜搶過我手裡的碗筷,把我往外推了一把,“這裡別管了,去做自己的事。這裡的所有牀單被子都是手洗的,5套呢,工作量可不小,小心吃不成午飯?!?
我腦海裡將別墅的人過了一遍,“不是6套?”
張曉靜搖頭,“墨少的不用管,有專人洗?!?
抱著最後一套換下來的牀上用品回到洗衣房,和其他牀上用品堆在一起,儼然是座小山。我看著一旁的高級洗衣機,搖了搖頭。
手上的水泡在洗第一張被套時就破了,洗衣液浸入傷口裡,鑽心的疼。原本簡單的工作,頓時變得像酷刑。洗到最後,水泡潰爛的範(fàn)圍更加的大,露出粉紅色的肉,看上去有些瘮人。
終於在午飯前將所有牀單被套洗完晾好,我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xù)回到洗衣房將地上的水漬擦乾,這纔回到房間。
關(guān)上門,從衣櫃裡拿出箱子,蹲下來打開,從最下面翻出一隻藥膏——那次瞿墨讓張子給我送來的那隻。
帶來的東西不多,卻不知道爲(wèi)什麼就把這東西帶上了。擰開蓋子,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我擠出一點抹在上面,希望能夠有用。
現(xiàn)實就是這麼諷刺,瞿墨給我這隻藥膏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這藥膏會用在這個時候,如果提前知道,還送什麼藥膏,只怕剁了我手的心都有。
放好箱子我站起來關(guān)好衣櫃的門,出門去餐廳。
重頭戲在下午,沒有足夠的力氣應(yīng)付不過去。
走到餐廳其他人還沒來,張曉靜對我豎了豎大拇指,我笑笑走過去,“有什麼要幫你的?”
“不用,你坐著休息吧,他們馬上就來了。”
我點點頭,也不和她客氣,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一桌豐盛的午餐無比誘人。剛坐下,劉媽進來了,說剛外面吹風(fēng),我有一個牀單沒晾好掉下來了。說話時劉媽眼神閃躲,一直不敢正眼看我,我就知道是她搞得鬼。
且不說這會兒根本沒風(fēng),就算有,晾被子時我爲(wèi)了牀單不掉下來,專門用夾子夾住,除非整個晾衣架掉下來。
陳叔走進來,聽見她的話目光落到我身上,我暗暗的嘆了口氣,只得站起來去晾衣臺看看。毫無疑問,這頓豐盛的午餐和我無緣了。
到晾衣臺一看,果然有一張牀單掉落在地上,我擡頭去看晾衣架,上面兩個孤零零的夾子。我走過去撿起來,顯然是劉媽覺得我搶了她的工作,懷恨在心的傑作。然而沒有證據(jù)證明是她做的,就算有證據(jù)也沒有用。
打開水龍頭重新清洗,水打溼雙手,傷口上剛抹不久的藥被水沖走,裸露的傷口隱隱作痛。
雖然不抱希望,但我還在晾好牀單後回到餐廳,果不其然午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張曉靜正在收碗。我轉(zhuǎn)身回房,張曉靜將我叫住,“葉子?!?
我回過頭,張曉靜像我招招手,我走過去,她偷偷遞給我一個饅頭,“早上我多做的,別讓劉媽看見?!?
我感激的接過來,劉媽忽然出現(xiàn)在廚房裡,我連忙將手上的饅頭藏到身後。
劉媽狐疑的目光在我和張曉靜之間來回遊移,“張曉靜,你不會又明知故犯,壞了這裡的規(guī)矩吧?!?
“我怎麼會忘?”張曉靜打著哈哈,彎腰提起垃圾袋遞到我手上,“我只是讓她丟垃圾。”
我會意,接過垃圾袋就往外走。身後一直有一道視線緊盯著我,毫不放鬆,直到我走出門,背後的視線才消失。
我提著垃圾走出花園大門,在不遠處找到垃圾桶,將手上的垃圾丟到裡面。往旁邊走了兩步,坐在街邊的臺沿上,大口大口的啃著饅頭。
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等我認出那是瞿墨的車時,車已經(jīng)來到了跟前。
從我面前疾馳而過的時候,我聽見張子的聲音從半開的車窗飄出來,“咦,那不是葉小姐嘛?!避囎記]有停留的開走了。
我收回視線,低頭看看手上的半個饅頭,自嘲的笑笑,世事無常,幾天前我還在瞿墨的辦公室裡吃著岑美微準(zhǔn)備的精美午餐,不過才幾天,就淪落到街邊啃饅頭了。
不過,這個時間瞿墨回來幹什麼?
因爲(wèi)瞿墨在家的關(guān)係,下午做衛(wèi)生的時候格外小心也更快,想著早點做完回房間。所以人的潛能是巨大的,原本不能完成的任務(wù)居然提前半個小時完成了。
回到房間裡待到晚飯時間纔出來,路過客廳的時候無意識的掃視一圈,沒有看見瞿墨時鬆了口氣,這才走到廚房坐下。
劉媽已經(jīng)在了,看見我原本放鬆的表情僵了僵,有些不甘心的輕哼了一聲。
我不以爲(wèi)意的笑笑,她可以在牀單被套上打主意,畢竟晾衣臺沒人會去,可下午在上面做衛(wèi)生她就沒辦法了。
張曉靜把湯放到桌子上,“齊了。”
飯剛盛好,陳叔來了,終於可以吃飯了。
我剛要端碗,陳叔開口了,“葉小姐,墨少在書房等你?!?
沒有任何懸念,晚飯算是泡湯了,瞿墨一定是故意的,
站在三樓的書房前,擡手敲了敲門。
“進?!?
低沉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我推開門走進兩步,反手將門關(guān)好,叫了一聲,“墨少?!?
坐在沙發(fā)上的瞿墨頭也不擡的說道,“過來。”
我心裡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可再不願意,也只能聽從他的吩咐走過去,在他面前低眉垂眼的站好。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聽陳叔說你今天下午表現(xiàn)不錯,適應(yīng)得倒挺快?!甭曇粞e毫不掩飾嘲諷之意。
這話顯然不需要回答,我低著頭盯著腳尖,繼續(xù)眼觀鼻鼻關(guān)心。
瞿墨站起來,伸手擡起我的下巴,“這麼努力的讓我滿意,是不是就想讓我好好獎勵你?!闭f著手上用力,捏得我下巴生生作疼。
我忍著疼痛不去看他,“不是。”
瞿墨強行讓我對上他的視線,嘴角輕勾,搖了搖頭,“不,有錯要罰,有功要獎,我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我看著他深邃幽暗的眼,還來不及領(lǐng)悟他話裡的意思,只聽撕拉一聲,上身肌膚暴露在空氣裡,在冷空氣中爬滿雞皮疙瘩,同時敏銳的身體感受到一個異樣的東西,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你不就是想要這個麼?”
我忙不迭地搖頭,正要說沒有,話還沒出口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重重的跌倒了沙發(fā)上,瞿墨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
當(dāng)身體被撐開的那一剎那,冰冷的聲音像條小蛇滑進心底,“只要你讓我滿意,我不介意滿足你?!?
下一秒我眼中的世界就開始搖晃起來,我只能緊緊的攀附著他,被動的接受著他的佔*有,暫時失去一切思考能力。
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我身上蓋著瞿墨的衣服,而衣服的主人不見蹤影。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唯一知道的是失去意識之前瞿墨還在動。明明那麼冷情的一個人,渾身散發(fā)著禁慾的氣息,卻連著兩天對我如此,看來真是要將我用個徹底。
我掙扎著坐起來,全身像被車輪碾過一遍,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看到時針指向一點時真是一點也不意外,更加不意外的是旁邊桌子上的小藥盒。
我打開盒子,把那白色的小藥片放進嘴裡,一如既往的苦。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牽絆住瞿墨,除非他自己願意。
整理好衣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地下室的房間,門快要關(guān)上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對面的門開了一條縫,趕緊關(guān)上。
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劉媽看出異常,不然又要多生事端。
吃早飯的時候,劉媽問陳叔花棚已經(jīng)整理完了,她今天要做什麼。
陳叔看了她一眼,“你上次不是說想請幾天假,假期就從今天開始吧,吃完早飯你就可以走了?!?
劉媽瞬間恐慌的站起來,“陳管家,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提出來,我一定馬上改正,不要辭退我?!?
陳叔臉上的表情不變,“你做的很好,沒人要辭退你,只是給你放兩天假。一週之後,再回來工作?!?
“哦,那就好,那就好?!眲層樣樀淖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