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名曾經并不叫玉名,他沒有姓名,自有記憶起就生活埋骨之地中。就愛上 。。說是埋骨之地,其實這一代是當年神族統治天界戰爭遺留下來的遺跡,這個世界從誕生之初陸陸續續出現過不少種族,又有不少種族從誕生到興盛,再逐步走向滅亡。
這里死去的,是遠古至今的先祖殘骸,有些不會腐化,甚至無法用已有的力量來毀壞,只能任由這些奇形怪狀的尸骨隨著時間的推移,淹沒在風沙之中。
來自遠古亡靈的怨念與哀嚎日日夜夜徘徊在這片灰色地帶,難以散去,神族將這里作為放逐之地,來關押、流放罪人。
玉名出生于這里,生活在這里,每天都過的很平淡,除了半夜里山洞外的風呼號太過慘烈外,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久遠的記憶里似乎有母親這個角色,可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留個他最深刻的只有一個轉身離開的灰色背影。
他對冷熱并沒有概念,也沒有人教導過他什么。當他肚子叫了,他就去外面奇形怪狀骸骨上扒一塊“石頭”下來,把它捏碎掉,然后肚子就不叫了,這還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其實他一直不吃東西也沒事,就是怪別扭的,后來他才知道,這種別扭的感覺,叫餓。
這一天,放逐之地又進了一個陌生的生物,它正巧落在玉名山洞的不遠處,看到它絕望,看到它瘋狂憎恨地咒罵,玉名歪歪頭,不明所以。
那個生物環顧了一下四周,咬牙順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玉名茫然地站了片刻,也許他并沒有思考什么,只是順著本能追了上去。
它顯然是很強大的一種生物,可饒是如此,它依然發現不了玉名。
它走了很久很久,從剛開始的快跑,到后來的舉步維艱,這里沒有白天黑夜,一片灰蒙蒙的地方想要隱藏起來很容易,它沒有發現玉名,而神色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灰拜下來。
這一天,它突然不走了,坐在原地,好似化作了石頭,他猶豫了一下,湊近看了看,卻見它眼睛緊閉,臉上的膚色也如這里的天空一樣變成了灰色,手指輕觸了一下它的臉,它緩緩地倒了下去,如同被風沙刮倒的枯樹,再也沒了聲息。
玉名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稍顯白潔的手,又看了看那生物之前想要去的方向,他可以看到,前方灰蒙蒙的一片景色之中似有與他的手一樣的顏色在閃爍。
當他走到埋骨之地的邊界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么刺眼,他向往地向那浮動在天邊的光亮探出手,手心里傳來一片灼熱的刺痛。
他覺得這刺痛讓他很不舒服,于是收回了手,心里又難掩失落。
手里再一次變得一片冰冷。
很多年以后,當玉名被賜予名字,當他真正來到那片光之地時,才知道,其實這里也是冷的。
王座之上,玉皇看似溫暖慈悲的笑容好似一種諷刺,諷刺他的天真。
神族鼎盛的太久了,被趕下臺的那一刻才顯得那么狼狽。
玉名坐上了那個玉皇曾經做過的位置,臉上的笑容好似刻印一般,與他的父親如出一轍,隱藏在虛假笑容下的是刺骨的冷漠。
s室某醫院之中,來來往往的護士急匆匆地干著自己的事情,呂彥從病床上睜開眼睛,眉頭深深皺起,隔壁病房刺耳的滴——聲幾乎刺穿他的耳膜。
接下來是悉悉索索的說話聲,護士的叫聲,哄亂一片。
捂著被繃帶纏繞一圈的腦袋,呂彥揉了揉眉角,無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去看個究竟。
一日前,他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直接砸進了醫院,好在腦袋上的傷口雖然猙獰,卻沒有傷到要害,看上去像是摔倒在地腦袋在地上磕到了碎石。
除了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外,呂彥醒來后并無任何不適,醫生也是讓他靜養一下就能出院了。
倒是那個砸了他的人,至今還昏迷不醒......
好吧,他已經醒了。
呂彥看到兩名護士圍著青年,勸他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還有主治醫生匆匆趕來,病房內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青年一手抓著各種從身上拔下來的亂七八糟的管子,一手正捏著拽下來的鹽水瓶,聽著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茫然地望了過來。
他昨天不是為了追那只奇怪的生物剛離開了山洞?這里又是哪里?
青年瞇起了眼睛,不太適應四周白花花的一片,他從來都沒到過這么亮的地方,只覺得渾身難受。
“你做什么,快放下!”饒是呂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被青年嚇了一跳。
放下?
青年看了看手里硬邦邦的管子還有扯落下來的東西,手背上的刺痛還是讓他不適的皺眉,輕輕一扯,血花四濺。
呂彥眼皮子跳了跳,護士急忙過去按住他不斷冒血的針孔。
青年倒也沒在鬧騰,呆呆地坐在床上,茫然又無措的樣子分外惹人愛憐。
他就像一張白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仙人般的容顏更是平添了幾分殺傷力,就連那性子急的小護士也不由放低了聲音柔聲安慰他。
呂彥目光閃了閃,眼里帶著些許深思。
這個人出現的太突然了,又莫名的巧合,讓他不得不多想。
在被砸到之前,他正準備去地下車庫去取車,而對方砸下來的地方邊上則是他們公司的辦公樓,呂彥讓助手去查過了,當天公司內并沒有此人的出入記錄,他是怎么混進來的,又是怎么在他正巧經過時“跳樓”的,都不得而知。 шшш⊕?????⊕¢ O
一陣手忙腳亂過后,醫生、護士來來回回了多次,最后得出了這青年傷了腦子的結論。
青年低著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寬松的病號服下身體纖細又瘦弱,配上那張初一見令人愣神許久的臉......
呂彥轉過頭,問醫生接下去該怎么治療,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醫生再次確認,他真的失憶了?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嗎?記得和家人的聯系方式么?”
青年動了動唇,呂彥挑眉,“什么?”
他抓過了呂彥的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茫然的眸子里也煥發出了新的光亮。
就是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暖的!
呂彥沒有抽回手,倒是看著青年的目光更添了幾分懷疑。
醫生對他搖搖頭,他也不能確定青年的失憶是真是假,只是他的大腦并未受到創傷是肯定的,至于精神方面的,病因不明。
接下來,更讓呂彥疑惑的是,一個失憶的人,不可能連生活常識都忘得一干二凈,更不會連勺子都不會用。
又不是幾歲的小嬰兒,怎么可能連這都不會,而青年至今都未曾說過一句話,若不是檢查下來他的聲帶完好無損,呂彥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由于額頭的傷并不重,第二天換了藥就能回家了,呂彥的助手一早就來辦理了出院手續。
青年的病情還有待觀察,呂彥打算先回去處理的堆積下來的事務再抽空來看看。
“呂總,車已經到樓下了,”助手將新買來的衣服送了來。
呂彥應了一聲,去病房里換下病號服后就準備離開。
隔壁病房的青年正低頭研究著新到手的熱水袋,滿面通紅的年輕小護士一邊給他換鹽水瓶一邊時不時偷瞄他的臉。
“看什么呢,還不快點,”邊上年紀大點的護士催促了一句,瞥了一眼怔怔望著門外的青年,低聲道:“做好自己的事。”
小護士猛點頭,推著小車就出了病房。
年紀大的護士囑咐了幾句讓青年藥水掛完按鈴,見他乖巧地點頭,這才放心地跟著出去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病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藥水順著針孔滴出,染濕了潔白的床單。
“呂總,最近公司一切正常,只是進軍網絡市場這一塊,李老板那邊來話想問問您什么時候繼續商議合作項目?”
助手走在他身邊快速將要交代清楚的事情交代完畢,“還有,呂少那邊......”要不要告訴他你被砸進醫院的事?
“他那邊我會解釋的,你去開車。”
助手拿過鑰匙,點了點頭,往地下走去,而呂彥則等候在上面。
不經意一回頭,看到悄聲無息來到停車場門口的青年,呂彥不由詫異地挑眉,“你怎么過來了?”
青年抱著暖烘烘的熱水袋,無辜臉。
“病人不該待在這里,”呂彥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道:“醫院里面估計都在找你了。”趕緊回去。
青年眨眨眼,像是沒聽懂呂彥的言下之意,一動不動地站在不遠處。
風呼呼地從底下吹上來,感覺涼颼颼的,呂彥皺了皺眉,感覺周圍安靜地有些詭異。
燈光刷地閃爍而過,心臟猛地一跳,剛想暗道一聲糟糕身邊的青年已經輕飄飄地踢出了腳,邊上瞬間響起一陣輪胎摩擦在地上的聲音,刺耳的很。
不過片刻,那突然開出來的車子一下子就拋錨了,車尾撞在墻上,發出了巨大的哄響聲。
就這一腳,像在踢滾到腳邊的足球似的,這車子一下子就給他踢地滾遠了。
呂彥的表情空白了一陣,眼鏡下精明的眼睛略有些呆滯,后來一想聲音這么響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下意識地就拉過青年往助手開的車方向走。
助手坐在駕駛座上,張大的嘴巴像是要吞下一只雞蛋。
火速拉開車門將青年塞了進去,呂彥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讓他別出來,對助手使了個眼色,讓他把車子倒回車庫里。
最后這件事以那輛車司機倒車不慎撞了墻而告終,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給了呂彥一點小小的啟發。
比如,最近一直針對他的各種“小事故”,也許不是敵對所為,他所住的這家醫院,可是只有自家人知道。
青年的武力值顯然是超出了呂彥意料之外,不過也算是打消了他一開始的懷疑。
呂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這么把他帶回來了_:3」∠)_
好在青年安靜的很,也很乖巧,他能縮在沙發上發呆一整天,熱水袋冷掉了,就眼巴巴地用視線追著呂彥的身影,眼巴巴......
“電線在這里,冷掉了你就插上去,它自己會熱起來。”
家里的插座冒起了滾滾濃煙,青年兩根手指直接掏進了插座里面,好奇地蹲在插座邊研究。
呂彥是聞到異味趕緊就從文件堆里爬出來了,臉色無法形容。
“喵嗚~”
窩在書房里睡午覺的懶貓聞到焦味也跟著鉆出來看個究竟,發現主人完全忽視了它的存在,不甘寂寞又撒嬌似的喊了出來。
黑色毛發的貓咪......
雖然胖地渾身都肉肉的,肚子上還有許多褶皺,那雙又圓又大的碧綠貓瞳卻囧囧有神,貓臉很圓很可愛,如果再瘦一點就好了。
青年歪頭看著貓咪,手指上酥酥麻麻的電流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不適,另一只手有些渴望地摸了上去。
貓咪慘叫一聲,口吐白沫倒地不動了。
呂彥臉黑如鍋底,應該慶幸他沒有直接去觸碰青年嗎?“把手拿開。”
青年茫然地收回黑漆漆的手指,墻壁上兩個圓圓的洞特別顯眼,純真無邪地看著呂彥。
“閨女”莫名其妙掛了,呂彥的心在滴血“......”
青年蹲下來將那沒了氣息的貓咪抱起來,手指撫摸在貓咪黑中透亮的毛發上,眼里的茫然之色更重。
“堯燁......”
“什么?”
乍一聽見青年說話,呂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黑胖貓咪突然在青年手中動了起來,一爪子撓在青年的手背上,氣勢洶洶地跳離他落到地上。
跳下去有多雄赳赳氣昂昂,這摔得就有多難看,這只貓本來就夠胖的,這一摔下去倒像是一塊肥肉,啪——一聲癱在地上。
見愛貓沒死呂彥可真是松了口氣,將“閨女”從地上抱起來順毛。
“你想起自己是誰了?姚......葉?”
亂七八糟的畫面在腦海中飄來飄去,他的記憶太多,又處于雜亂無章的現狀,青年擰眉不語,神色略顯痛苦。
視線落在呂彥手中的貓咪身上,像是鎖定了一個搜索字眼,幾個畫面劃過了青年的腦海,他的眼睛瞬間亮了,“他叫我明軒!”
很好,看樣子他的記憶在逐漸恢復。
呂彥挑了挑眉,默默記下了姚葉這個名字,打算讓人去查一查同音的名字。
在青年記起了自己叫明軒后,情況逐漸好轉了起來。
他慢慢的開始會表達自己的想法,偶爾還能與呂彥說上幾句話,雖然對常識性的東西還是一知半解,教起來也不算費勁,他是個聽話又聰明的學生。
呂彥的工作一直很忙,在家的時候也是關在書房里處理文件,平時去公司更是忙的像個陀螺,只是多了一個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感覺到底不一樣。
更主要的是,明軒除了第一次玩插座過火外,就再也沒有給他添過麻煩,他很安靜,存在感卻不低。
呂彥忙著他的事情,卻不知家里的一人一貓很快就勾搭在了一起,兩只幾乎是形影不離。
等他發現的時候,明軒與肥妞已經相處的很好了,更是將肥妞照顧地像土皇帝一樣,有時候呂彥甚至有一種明軒能夠與肥妞交流的錯覺。
由于家里還有個得了嚴重“厭食癥”的病患在,連帶著呂彥三餐也規范了起來。
最近事業到了一個瓶頸期,又有競爭對手惡意攻擊,呂彥一時顧不上明軒,干脆打電話讓弟弟回來住,順便照顧一下已經被打上問題兒童標簽的明軒。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為什么會這么關心另一人,也許是明軒對他的信任和毫無防備給了他一種其實他們是一家人的錯覺,也許是他平時茫然無措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憐......
他的社交障礙依然沒有多少改善,在呂天逸來了以后幾乎是一言不發,不過呂彥相信,一旦跨出了第一步,稍后的恢復能夠進行的很好。
由于心理醫生完全被明軒無視了,在接受醫生指導時呂彥顯得很認真。
即使再忙,他總會抽出時間來與明軒交流,這是一種循序漸進的探索,像是在挖掘某種寶藏,讓呂彥樂此不疲。
明軒的第一道心里障礙,是光,他抗拒著光亮,更喜歡待在暗一點的空間里。
他可能還有些肌膚饑渴癥,當手與手接觸時,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放松與依賴,呂彥也說不上來被他這么信任自己是什么感覺。
無法接觸時,他總是不離熱水袋,但其實他并不怕冷,只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
相處久了,明軒身上神秘的面紗卻越來越濃。
除卻謫仙般的氣質和容貌,他幾乎無所不能。琴棋書畫他會、詩詞歌賦他也會,他還會古董鑒賞,三百年歷史和三十年歷史的花瓶一眼便能看出。
而十八般武藝更不必說了。
呂彥推了推眼鏡,想不出是什么樣的人家能夠培養出這樣子的人。
與之相對應的,在某些方面他又什么都不會。
如果他能恢復......
如果他恢復了,會煥發出怎樣耀眼的光彩?
呂彥回過神來,將手里的文件放下,他又出神了。
呂彥也意識到自己最近狀態不對勁,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呂總,查下來的有結果了,”助手將u盤帶進來給呂彥,接著道:“本市名字與姚葉相近的很多,排除掉以后還有七百多人,姓明名軒字的并沒有這個人,名為明軒的有近三百人。”
統計列表中,劉明軒、李明軒各種明軒一大堆,還有上官明軒、軒轅明軒什么的......
呂彥抽了抽嘴角,一鍵將文檔給關了。
這一天,呂天逸打電話來催呂彥快回家去,明軒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周身的氣質變了,變得溫和慈善、悲天憐人,看世間一切都充滿了慈愛。
呂彥“......”
突然,青年沉下了臉,面若寒霜地瞪著他,眼里冷漠如冰,“汝為何人?”
呂彥“......”
墊子上的胖妞舔了舔爪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喵嗚~”
這聲喵嗚,好似關上了某個開關,青年望進小貓綠汪汪的貓瞳,說了一句模糊的話,兩眼一翻昏睡了過去。
呂彥:“......不是紅色?”什么意思?
“他受了什么刺激?”
呂天逸一臉囧狀,指了指光屏電視,巨大的屏幕內,仙境中那王座上的玉帝俯瞰眾生,面無表情地問道:“汝為何人?”
問的是從石頭里蹦跶出來的孫悟空,西游記翻拍了七八次,如今時代變了,更加迎合了觀眾的口味,再比如如今為人稱道的,清冷禁欲的玉帝和歡脫可愛孫悟空的p。
呂彥“......”
“哥,現在怎么辦?”
呂彥抱著明軒轉身就進了屋子里,呂天逸從門口賊頭賊腦地探出腦袋,暗暗咋舌。
“大冰塊的春天到了?”
第二天,明軒醒來,一低頭就看到了腰間禁錮的手臂,臉瞬間黑了。
呂彥“你,嗷!——”
一拳頭砸上去,毫不含糊。
發現自己身上被換上了一件傷風敗俗的衣服,明軒瞪圓了眼睛:“你是何人?!”
呂彥捂著被砸的皮蛋,臉也跟著黑了。
青年的謫仙氣質早在他怒瞪之下消失殆盡,一瞬間顯得明艷不可方物起來,那雙仿佛在噴火的眼睛分外動人。
這一刻呂彥清晰地意識到,明軒不是迷路的小白兔,而是一只利爪的野貓。
“你恢復記憶了?”
明軒皺眉,前幾日的發生的事情漸漸回到了腦海里,一瞬間表情古怪了起來。
“這里是哪里?如今是哪個朝代?”
以朝代相問,對現代常識一竅不通,呂彥腦子里閃過一個荒謬的猜測。
問題是,現在他們兩個,穿著短衣服,自己身上的這件幾乎比里衣還要輕薄,扣子輕輕一掀就能坦誠相待,明軒漲紅了臉,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想到自己就穿著這一件比里衣還傷風敗俗的短袖過了幾天,他開始思考毀尸滅跡的可能性,不對,就算把面前這只宰了,外面還有一只呢。
剛說到外面還有一只,呂天逸就來敲門了,“哥我去找修明了,你也早點起床,今天不去上班啦?”
“我馬上起,你先走吧,”呂彥捂著酸痛的眼睛,好在明軒當時用力不大眼眶,也就眼眶周圍青了一圈,雖然不必看醫生,但也沒法見人了。
外面這只慢悠悠走遠。
明軒“......”錯過了最佳宰殺時間。
“還不快起來,”見他低頭看自己扣子,呂彥挑眉,勾起了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怎么?”
白潔的臉頰上通紅一片,也許是這種被動的姿勢讓明軒惱羞成怒了,抓著呂彥的手就一口咬了上去。
呂彥面無表情地盯著手上的牙印子,背影黑煙滾滾。
恢復記憶?不,他除了自己叫明軒,生活在大燕國某處閣樓上以外其他什么都還沒記起來。
“大燕?五胡十六國時期倒是有個大燕國,再久遠一些秦朝也有個燕國。”
在知道了本朝已經沒有皇帝后,明軒的表情非常精彩,更多的是越來越濃的不安。
他到底忘記了什么?為什么在聽說沒有皇帝后,心里的不安和焦躁越積越多,腦海里時不時會有一個穿龍袍的模糊影子出來秀存在感。
呂彥面露詫異之色,問道:“穿龍袍的影子?”
見他低頭不語,呂彥也不再詢問。
關于時空之謎,如今已經有了許許多多的假說,最著名的就是本國的科學研究院名譽主席陳天才的無限延伸多維空間假說,呂彥平時并不關注這個,這不是還有個呂天逸么,天逸對這些了解的肯定很多。
呂彥完全忘記了,自己這跳脫的弟弟平時有多不靠譜,反而照著弟弟的指點去搜度娘。
大燕這個名字,確實最近的是五胡亂華時代了,而大燕國的末代皇帝則是慕容沖,百科上亂七八糟的,但從各個地方都有說明這位末代皇帝有多風華絕代,古代十大美男子只因么。
當然,也有許多關于這位皇帝和前秦皇帝苻堅的各種野史,什么相愛相殺、虐戀囚禁......
“不對,”呂彥沉吟片刻,想著如果明軒真是古人,那他口中所說的“姚葉”應該也是古人才對,這一點與歷史也并不符合。
想到這里呂彥之前還有些陰郁的心情轉晴了。
再搜索姚葉兩字......運動員姚葉、教師姚葉、革命者姚葉、太監姚葉......
眼鏡悄聲無息地滑落下來些許,呂彥嘆息一聲,將網頁全部關掉。
呂天逸忘了一件事,他忘記給他哥普及架空和異界的概念了←←。
如果說之前茫然中的明軒可以用靜若處子來形容,如今顯然已經找回些許自我的明軒可就真的是......不管是脾氣還是個性,都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要不是心理醫生確定明軒沒有精神病,恐怕呂彥還以為他精分了。
恢復了本身性格的明軒可是很要強的,也不喜歡依靠別人,要讓他像之前那樣“小鳥依人”是絕對不可能的,呂彥救了他算是對他有恩,明軒恩怨分明,這才沒有毀尸滅跡消滅黑歷史的痕跡。
“你要走?”
明軒想自立門戶的意愿太明顯了,從他比以往更快速地吸收現代知識可以看出,他幾乎是如饑似渴地接收這來自這個世界的各種信息。
“大恩不言謝,欠你的我會還的。”
以明軒的學習速度和驚人的悟性,相信他說的并不是大話。
聽到這樣子急于撇清關系話,呂彥的臉色更黑了,心塞的同時也捫心自問,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明軒能夠自立門戶不好么?他本就是他撿來的“麻煩”,如今對方恢復的差不多了,搬離他家里有什么不對?
越想越不舒服,他舍不得明軒搬出去,也不想他脫離了自己獨自飛翔。
這種想法意味著什么,呂彥并不是低情商的呆子,慢慢將想發給呂天逸取經的消息刪除,呂彥看了一眼蹭到他腳邊的胖妞,眼鏡一片反光。
兩人雞飛狗跳的同居生活漸漸拉開了序幕。
呂天逸由于與徐修明領了證,基本上是住在徐家,難得回到大哥家里,就聽見那句“你這利爪的小野貓”,嚇得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完全無法相信這是他那嚴肅冷靜的哥哥所說的話。
三天后,呂天逸去探望生病的死黨,一時吐槽說漏了嘴,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姚葉”。
死黨穿越成了皇帝名字就叫堯燁,還找了個龍王男票回來,這消息比他大哥開啟霸道總裁模式還令人驚掉下巴,雖然傳說中的龍王目前只能維持小奶龍的樣子。
看樣子,陳筠妥妥是攻了,呂天逸遺憾極了,瞥了一眼徐修明,思考自己反攻的成功率有多大。
堯燁找到了,明軒康復的希望也就更大了,其實明軒出現記憶混亂的病癥與他和玉皇殘魂的爭斗有關。
在明軒心里,堯燁這個唯一的朋友從來都沒變過,比那虛偽的神王、玉座要重要的多,只是當時玉皇的殘魂影響著他,又有人在幕后操縱著仙人之戰,陳筠放大招的時候明軒完全是湊上去接下的,當時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拖著玉皇魂魄一起消散的準備,也正是因為湊得近,他和陳筠那批人一起被“天”像丟垃圾一樣丟出了世界之外。
后來,呂彥干脆將想要包養明軒的意愿擺在了明面上,明軒當然不會愿意,只是時間久了,兩人也不知道為什么倒是像是在較勁一般,最初的目地早已忘得一干二凈。
在兩人的爭鋒相對中,呂彥公司的對手成了最苦逼的犧牲品,當年明軒下凡后能夠輕松入手御史的事務,甚至在后來隱隱有成為隱形宰相的樣子,能力本就不弱。
想要和呂彥斗,給他點顏色瞧瞧前首先要有一個和他的事業相當的公司,從他的長處、事業上碾壓他!
明軒所做的也不過是接手了另一家公司罷了。
至于那一心想除掉呂彥至今都沒能出場的糟心叔叔,他最大的貢獻就是在兩人的感情上推了一把,讓明軒意識到自己對呂彥的不同。
幾年后,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兩家在爭鋒相對中逐漸壯大的大公司竟然合并了!
這種驚掉人下巴的消息,簡直比考古學家發現麥當勞和肯德基最后結婚了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而如今,剛開啟爭斗模式的兩人顯然還沒意識到,他們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點看對眼了。
呂天逸默默表示:大哥你這不是早就已經包///養到手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明軒從天然呆進化為了bss以后再次進化成了傲嬌受(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