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柔呆呆地聽著，臉上的表情透露著難以置信。

這個人……他是寒墨夕？

蘇晴柔低下頭，伸手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雪靈石仔細端詳。上面的字飛揚飄逸，卻并沒有男人身上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愿的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樣一句情意綿綿悱惻的話……會是這個男人刻在上面的？蘇晴柔忍不住搖搖頭，實在覺得難以相信——這個全身冰冷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了。

蘇晴柔正發著呆，就聽身后葉宿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晴兒姐姐……”葉宿音微微笑地撲上來，卻看到蘇晴柔一身狼狽，嘴角還有著淡淡的血絲。

“晴兒姐姐，你怎么了？”葉宿音一邊著急地叫了一聲，一邊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眼神凌厲。

蘇晴柔呵呵一笑，舔了舔嘴角：“呵呵，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葉宿音安靜地看著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沒有開口。只是走到蘇晴柔身邊，伸過手去抓住蘇晴柔的手，緊緊的。

不知道為什么，蘇晴柔總覺得小音似乎有些生氣了。因為抓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仿佛要將自己緊緊扣住一般。

“呵呵，小音……我真沒事啊，都說血不是我的了。”蘇晴柔呵呵一笑，希望能打破這詭異的靜寂氣氛。

葉宿音依然不說話，就著抓著蘇晴柔的姿勢，仔細盯著她看，一直看著。

“怎么了，小音。”蘇晴柔覺得有些發窘，尷尬地笑了兩聲。

月光迷離，葉宿音安靜地站著，然后慢慢地伸手摸上蘇晴柔的額頭，一點一點地拭去她額頭上的污泥，小心翼翼的。眼睛隨著手上的動作移動，仿佛在擦拭最珍貴的寶物。

蘇晴柔忽然覺得空氣里有些異樣的東西在發酵，她說不出是什么，只覺得身體愣愣的好像被人點穴般不能動彈，呼吸也變得怪怪的。

感覺到小音的手滑過自己的額頭，睫毛，臉頰……拂下剛才因為自己狼狽地被踩在地上而粘上的泥土，污漬。動作輕柔的讓蘇晴柔覺得有些癢癢的，麻麻的。

“小音，我沒事……”蘇晴柔總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來打破這種安靜。

葉宿音輕輕地“嗯”的應了一聲，依然伸手，小心地順著蘇晴柔的發絲，將上面的枯葉碎片一點點清理著。

“小音……”蘇晴柔不明白自己的叫聲怎么越來越沒底氣了，可是這種氣氛里，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小音的事情。

葉宿音慢慢把手放下來，看著蘇晴柔的樣子。噘了噘嘴，委委屈屈地開口：“晴兒姐姐，你嚇到我了。”

蘇晴柔“呃”了一聲，愣愣地不明白。

看著葉宿音有些傻傻的樣子，葉宿音終于“噗嗤”一聲笑開了，拉了拉一直拽在手里的蘇晴柔的手呵呵地說：“你沒事就好。”

蘇晴柔晃過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居然像是小孩子一樣被小音牽著，立刻“呃”的一聲，覺得有些怪異。

“回去吧……”葉宿音淡淡一笑，牽著蘇晴柔的手說道。

兩個走了兩步，葉宿音在前，蘇晴柔被牽著在后面。

“喂，”蘇晴柔看小音終于恢復正常了，“大姐”的氣勢立刻也回來了，急沖沖地向前跑了兩步，焦急的將葉宿音甩在后面，轉頭笑笑地沖小音開口，“喂，乖，弟弟就要有弟弟的樣子。”

說完，就著自己走在前面，手拉手牽著葉宿音的姿勢自顧自地笑開了。

葉宿音微微有些發愣，看著前面有些狼狽卻執意要牽著自己的蘇晴柔，慢慢張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說完，小音便乖乖地走在后面，低著頭，靦腆地跟著蘇晴柔。

蘇晴柔頓時覺得挺有成就感，剛才生死一線的事情也被她拋在了身后。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牽著手，不再說話，只是這樣安靜地走在樹林里，安靜而靜謐。

夜風窸窣，樹林里只有兩個人，什么也不用想，我的旁邊是你，你的旁邊只有我……葉宿音忽然想著，如果這個樹林沒有盡頭，那該多好呢。

搖曳的燈火透過樹林傳來，司徒畢就在樹林的盡頭等著他們。

“呼……”蘇晴柔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回頭微微笑著朝葉宿音開口，“我們到了。”

“嗯。”葉宿音愣愣地笑了笑，點點頭，心里卻涌上一陣惆悵的感覺。

司徒畢看了看葉宿音，又看了看蘇晴柔，看她狼狽的樣子，一邊帶著他們回軍營，一邊表情冷漠地問了一句：“遇到誰了？”

蘇晴柔“哦”了一聲，很隨意地開口道：“好像是……叫寒墨夕。”

本來走在前面的司徒畢的身體顫了顫，愣愣地定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回頭看著蘇晴柔：“寒墨夕？”

葉宿音拽著蘇晴柔的手猛然一顫，語氣里慢慢驚訝：“寒墨夕？”

蘇晴柔不明白地“呃”了一聲，心里暗自嘀咕那個全身冰冷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讓眼前的兩個人都如此吃驚。

司徒畢和葉宿音卻沒有馬上開口，只是頗有深意地互相對看了一眼，諱莫如深地沉默著不說話，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軍火搖曳。

三個人終于回到了營帳之內。

蘇晴柔有些疲憊地重重地坐在錦布上，骨頭里的痛楚慢慢傳出來。大大地呼了一口氣，蘇晴柔抬頭問道：“寒墨夕……他是誰啊？”

“如果你見到的寒墨夕就是他的話。”司徒畢低頭看著圖紙，食指重重地指著雪湮國的疆土上說道，“他是……雪湮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