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如錦回到溫府時,已經是下午申時。而景燁早在溫如錦回來之前就回了溫府。
溫如錦從將軍府的馬車下來,在管家口中詢問得知景燁在後院書房。溫如錦直接向景燁的書房走去。
書房門外,溫如錦“扣扣”的敲了兩下門:“大哥在麼?”
“進來吧。”屋內,景燁沉聲說道。
溫如錦推門而入,又轉回身把書房的門關上。
“回來了。龍凌讓你診治的人是什麼身份?”景燁明知故問道。
溫如錦坐到書房內的靠椅上:“身份我不知道,但是很古怪,那個人根本一點病都沒有,面色紅潤,脈象平緩。”
景燁的眸子暗暗閃過一絲精明,自從他在莊園後門看到被褥裡的人的樣子的時候,他就明白龍凌爲什麼要把溫如錦帶過去。更明白,龍凌已經懷疑宮裡的景燁不是真正的景燁了。
景燁暗歎口氣,看向溫如錦:“此番金礦被充公,加上賠償給遇害者家屬的撫卹金。已經讓溫府的財政產生了不小的震盪。我覺得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成功脫身了。”
溫如錦面色一喜:“真的?”
景燁點點頭:“但是,越是到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大意。而且……”
景燁繼續說道:“溫曠世現在官拜丞相,雖然溫府錢莊的生意是溫家的根基,但是溫曠世在官場上的事,我們也不得不妨。”
“你的意思是?”
溫如錦明白其中關係。更明白,如果他們兩個人只是把溫府生意弄的落敗,雖然傷了溫府的根基,可是溫曠世現在轉戰官場,即使根基動搖了,溫曠世還是有辦法彌補上。
“我打算入朝爲官。”景燁目光充滿了算計:“明面上擴大著丞相府的地位,暗地裡,我們分割丞相府的權利。讓那些依附丞相府的官員爲我們所用。”
“我們不僅要讓他在生意場上輸的一敗塗地,更要讓他在官場上身敗名裂!”
聽著對方充滿陰謀的話語,溫如錦並不覺得對方太過陰險。她去過地窖,也親眼見過溫曠世是怎麼對待他的。若非燁聰慧,如今被困在地窖裡的就是燁本人而不是溫中棠。所以,燁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自己現在身體的主人還和溫曠世隔著血海深仇。
“那我們要怎麼做?”
入朝爲官,並不是上嘴脣下嘴脣一碰的說說那麼容易。即便是丞相之子,如果想要站高位,也要憑著真才實學。如果不然,即使百官畏懼著丞相的勢力,皇上若會產生疑心,十個丞相之子都不夠死。
景燁擡擡下巴,指著桌子上放著的書籍:“考取功名,是最能說明自己實力的方法。也是讓百官信服的。”
溫如錦挑眉,果然,自己和眼前這個快要修煉成人精的人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可是,你要是入朝爲官,豈不是要和回丞相府住?若還是住在溫府,不會讓別人懷疑麼?”溫如錦分析道。
景燁聽見溫如錦的分析,贊同
的點點頭:“這是一個問題。”
見對方沒了主意,溫如錦得意的勾脣一笑:“我們可以製造成和丞相府不和,故而住在溫府。即便是這樣,朝廷裡那些人,也得忌憚你背後的丞相府。畢竟,父子本無隔夜仇,就算有,他們也得不敢開罪於你。”
看著溫如錦眉飛色舞的給自己支招,景燁心情大好:“傻丫頭。”
時間過隙,靖國迎來了清明節。清明節又稱寒食節,清明前後三天,靖國百姓按照習俗在這三天裡不能開竈起火,都要吃冰冷的食物。
所以,每家每戶都早早把這三天的飯食做好。
清明節前一天,景燁和溫如錦回到丞相府。每年的清明節,溫府都要祭拜祖先。而今,溫曠世官封丞相,除了自己家的祖宗要拜,清明節當天,還要跟隨著皇帝去皇陵,敬拜靖國的歷代的先皇先人。
景燁的馬車剛停在丞相府門口,管家便急忙的迎了上來:“大少爺、三小姐,你們總算到了。老爺和夫人都等的著急了。”
景燁和溫如錦兩個人跟隨著管家來到丞相府堂屋。堂屋裡溫曠世和易知柳一臉焦急的坐在首位,兩側分別坐著溫如意和宋薈、溫如柔母女。
“父親,母親。”景燁走進堂屋。
溫曠世見景燁來了,連忙起身:“總算回來了。爲父明日要去皇陵敬拜隨著皇帝祭天。你是長子,明天給溫家列祖列宗祭拜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件事在景燁的意料之中,聽到對方提出,景燁應承道:“放心吧父親,孩兒一定會準備好,不會讓你失望的。”
見自己兒子胸有成竹的樣子,溫曠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那我就放心了。”說罷,溫曠世轉回身,默默的暗歎一聲。
景燁叫他如此,輕微的簇了簇眉頭,“擔憂”的問道:“父親,怎麼了?”
溫曠世搖了搖頭坐回了椅子上,一旁的易知柳拿出絲巾擦了擦眼角,替溫曠世說道:“剛剛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有人明天早在皇陵處攪亂祭祀大典,讓所有官員有去無回,這可讓你父親如何是好。”
景燁簇著的眉頭,更加緊閉。每年祭祀大典都沒發生過這種事,怎麼今年就有這種事。
“只是傳言罷了,怎麼能當真。真把皇宮的侍衛當成空設了?”景燁說道。
“但願如此吧。”溫曠世聽了兒子的話,心也有了底。自己怎麼就把皇宮的侍衛忘了呢。
清明節三天,景燁和溫如錦也就沒回溫府,在丞相府住下了。景燁也趁著這個時間把自己的想法講給了溫曠世。雖然自己已經決定了,可是有些地方,還是需要溫曠世幫忙的。
“你要考取功名?”書房裡,橘黃色的燭光在桌角搖曳。溫曠世一臉不可置信的聽著景燁剛剛說的話:“你若是想入朝爲官,爲父可以和皇上說一聲,按照你得才能,完全可以直接進一些重要的官職。”
景燁搖搖頭:“這樣雖然能直接進重要的機構,但是,終究會有人不服氣。但是,如果真
的是從京考裡選拔出來,不僅能讓百官信服,也能讓父親得一個好名聲,讓父親在百官中更有聲望。而且,皇上也會對您另眼相看。”
溫曠世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充滿著讚賞之意:“中棠想的就是周到啊。有你這樣的兒子,爲父真是放心啊。”
“父親言重了。”景燁溫順的說道。
“對了,溫如錦那個丫頭……”溫曠世語氣一轉:“金礦被充公,聽說溫家生意也跟著受了影響。”
景燁點點頭:“這是必然的。不過,孩兒正在和如錦另想一種辦法,打算在短時間內,把溫家生意最近的缺漏補回來。”
溫曠世惆悵的嘆口氣:“有你在,我就放心的。可是,若是你爲官,溫如錦若是生了二心……”
“這也是一個孩兒今日和父親要說的問題。”景燁說道:“據我今日的觀察來看,溫如錦對溫府沒有二心,而且對父親更是敬仰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和溫如錦住在溫府。”
景燁繼續說道:“這樣,可以一直觀察溫如錦,而且,孩兒的院子裡的那個人…所以,即使入了朝,當了官。孩兒也必須住在溫府。這樣的作法雖然可能容易讓外人誤會,可是誤會是小,若是被人發現了地窖的秘密可就不止是誤會能說的清了。”
景燁句句誠懇,分析的也很清晰。聽在溫曠世耳裡,更是一件值得重視的問題。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管溫如錦有沒有二心,我都不放心她單獨在溫府。可是你若是還住在溫府,肯定會受到質疑。”溫曠世有些被難住了:“這可怎麼辦啊。”
景燁見對方手足無措,緩緩張口:“其實……孩兒有一個辦法。不過是個下策。”
“哦?”溫曠世聽有辦法,也不管它是下策還是上策,急急的問道:“什麼辦法?”
“孩兒打算爲一個青樓女子贖身,把她領到溫府住下來。這樣,你我父子二人給外人唱一場戲,我鍾情一個青樓女子,把她贖身,更養在溫府。而爹您全然持反對態度,這樣,你我二人意見相駁,父子只見關係惡劣,我更是不回丞相府。這樣,外人也就不會懷疑我爲什麼住在溫府而不回丞相府了。”景燁說道。
“這個……”溫曠世的眉間皺出一個疙瘩:“會有損你的名聲,而且你還沒有娶妻,若是出了這種事,你日後的婚事……”
見溫曠世,景燁繼續勸道:“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等這件事風頭一過,孩兒把青樓女子遣走。再唱一個浪子回頭的戲碼,還愁名門閨秀不過來倒貼孩兒這個丞相府的大公子麼。”
景燁支著損招,反正他不是真正的溫中棠,就算身敗名裂又能怎麼樣。能自己的事做完,隨時可以甩袖離去,至於剩下的爛攤子,就讓溫曠世自己收拾吧。
另一邊溫曠世也暗暗的在心裡打著算盤。計劃是有些損,可是爲了溫府,也只能這樣了。更何況這是自己兒子的主意,他都同意了,自己又怎麼不同意呢。良久,溫曠世點點頭:“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