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隨著鐘聲響起, 教堂的大門打開了,一對新人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從里面走了出來。
“神父,謝謝您。”新郎挽著新娘對為他們主持婚禮的神父表示感謝。
一頭黑發(fā)的神父笑得十分溫和, 他一手持圣經(jīng), 一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愿主保佑你們, 永遠幸福安康。”
然后眾人都帶著一臉快樂的笑容離開了。
這時神父才走向一直坐在最角落里的一個白衣女子身邊:“這位小姐, 不知有什么是我能為您做的?”
安妮抬頭, 看著對方那溫和的笑容,還有隱在半長的頭發(fā)下那雙幽幽發(fā)光的藍色耳環(huán),站起來向教堂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嘀咕:“不要以為換個發(fā)型,我就認不出來了啊。”
走到大門口時, 安妮突然停下來, 回頭對那個人問道:“你不會是真的當(dāng)神父了吧?”
“啊, 我其實是牧師,但不知為什么, 大家都把我當(dāng)成是神父了。”*對方露出一個“有點傷腦筋”的笑容,“不過好在再過三個月我就要離開這里,往東到下一個教會點去了。”
“我說,你對蜘蛛有什么看法?”安妮轉(zhuǎn)過頭,背對著他問道。
“節(jié)肢動物門蛛形綱蜘蛛目所有種的通稱。別名:網(wǎng)蟲、扁蛛、園蛛;是一種益蟲。當(dāng)然, 可能女士們不太喜歡這種生物。”對方語速平緩清晰的說道。
“的確, 不太喜歡啊。”安妮揮了揮右手:“再見, 希望你不會見到蜘蛛。”
“說到蜘蛛, 小姐你頭上的大門邊上正有一只在結(jié)網(wǎng)。”身后的男人繼續(xù)語調(diào)平穩(wěn)的說著。
一抬頭, 果然看到一只拇指大小的蜘蛛正掛在大門的一角努力的編織著它的窩,安妮抿了下唇, 腳步不停的走了出去。
經(jīng)過花店的時候,買了一朵雛菊,一邊走一邊數(shù)著花瓣:“說,不說,說,不說……”花瓣一片片的飄落,安妮看著已經(jīng)變得光禿禿的花枝上那最后一片花瓣,慢慢的開了口:“……不說。”
把花桿丟入附近的一個垃圾桶,安妮拿出了手機:“月芽,你現(xiàn)在在哪?……喔,小心點喔。……對了,你也進一次貪婪之島吧,卡片快用完了吧?我收集得了不少了,下次進去就準備去城堡了,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嗯,那到了再聯(lián)系。”
掛掉電話,安妮站在十字路口,為接下來的晚餐去哪吃而煩惱:“是去吃水果撈呢還是吃蛋糕?”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小姐您去品嘗一下本地最有特色的‘素餐’呢?”一個溫和的男聲在她身后響起,回頭,剛才的牧師正微笑的看著她。
“好啊,說起來,我還沒吃過素餐呢。謝謝您的邀請。”安妮笑瞇瞇的答應(yīng)了。
于是英俊的牧師和漂亮的女士在一家有著濃厚歷史氣息的飯店里用過當(dāng)城的特色“素餐”之后,一起在街邊散起步來。
“說起來,我到現(xiàn)在竟然都沒有請教您的名字,真是太失禮了。”安妮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笑著說道。
“啊,我也沒有請教小姐您的名字,就上前搭話,請原諒我的冒昧。”對方馬上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他也停下了腳步,雙眼認真的看著安妮:“我是庫洛洛?魯西魯;能有這個榮幸知道小姐的芳名嗎?”
“安妮?瑪達拉。魯西魯先生,時間還早,我們?nèi)デ懊婺莻€公園走走好嗎?”安妮向庫洛洛提出了邀請。
“我的榮幸。”庫洛洛也順從的點了下頭,就邁步向公園的方向走去了。
安妮在他身后一步的地方跟著,她側(cè)了頭看著對方的側(cè)臉,心里不由得想起那個和自己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女孩。
她的懲罰是被大家遺忘,那么月芽的呢?
想到這,她再次停下了腳步,身邊的人馬上察覺到她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了:“瑪達拉小姐?”
“啊,突然很想吃雪糕,您喜歡什么口味的,魯西魯先生?”安妮轉(zhuǎn)身到旁邊的一個小店挑了支雪糕。
“我不太清楚,您為我推薦一下吧。”庫洛洛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拿了支咖啡口味的遞給自己。
“咖啡味的吧,感覺魯西魯先生應(yīng)該不愛吃甜食吧。”安妮咬了一口草莓味的雪糕,把咖啡味的塞給對方之后,就繼續(xù)向前走了。
不管怎么說,她已經(jīng)見到了這個人,那么,接下來就是為月芽制造和他相遇卻不會起沖突的機會了。
在公園里對夜空中的星星做了一些科學(xué)、神話和占卜方面的聊天后,安妮告別了庫洛洛,獨自一人回到了臨時租住的小屋。
有人!
打開門的瞬間,安妮側(cè)身閃過了飛出的兩枚念釘。
“私闖民宅和破壞公物,哪一條的罰金會更高一些?”安妮看了眼身后被直接打出兩個拳頭大下的窟隆的墻壁,走進屋內(nèi):“啊,我忘了。這兩條是可以同時罰款的。”說著就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房門被猛的關(guān)上,黑暗中一雙有力的手把安妮圈入懷中,熟悉的氣息讓安妮有一兩秒的晃神,然后她的唇被封住了。
已經(jīng)接通的手機從她手中滑落,里面?zhèn)鱽恚骸拔刮梗课梗俊瓙鹤鲃帷洁健钡穆曇簟?
許久,屋子里只有低低的喘息聲;突然,安妮用力推開了正抱著她,似乎準備更進一步的人。
她打開了屋里的燈,然后坐到客廳里唯一的一張小沙發(fā)中:“怎么決定不再繼續(xù)跟蹤了?說起來,這一個月,那些追殺的人都消失了,是因為你準備親自動手了嗎?”
伊爾迷看著慵懶的窩在沙發(fā)中的女子,突然覺得看到了一只動作優(yōu)雅卻時刻保持著警惕的小貓,他走到安妮的對面,蹲下來看著對方的眼睛:“我為什么要殺自己的未婚妻?”
安妮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然后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們家的未婚妻原來只要殺了前任就能當(dāng)?shù)膯幔浚∵€好我不是男人,不然難道你要和一個男人結(jié)婚?”
“如果這樣,我會親自殺了對方。”伊爾迷認真的說道,然后向安妮伸出手:“我們明年春天結(jié)婚怎么樣?”
安妮挑眉,然后扯出抹不像笑也不像哭的表情:“為什么你就那么自信我會答應(yīng)嫁給你呢?”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輕的說道:“如果是半年前,我大概會馬上就答應(yīng)你吧。真奇怪,現(xiàn)在我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不!
有的,在內(nèi)心深處,一種深深的苦澀蔓延開來;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拿眼前的他和以前的他做比較,越是對比,越是心酸。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伊爾迷:“如果有人想當(dāng)你的未婚妻,就讓她們來殺我吧。我不想嫁給你了。”
時間不對了么?
還是,人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