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站在一快巨型巖石之后, 他收斂了氣息觀察著正在不遠處的花田里打斗的兩人。
不得不說,做為一個殺手,潔西卡的技巧、努力、決心都很不錯, 可她卻缺乏了最重要的一點:對大局的判斷能力。
和一個能操縱動物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中打斗, 糾纏了這么久還沒有完全落敗的原因是對方沒有動殺意。
想做個普通人?
伊爾迷微瞇了眼看著一身白衣的安妮, 與獵人、殺手、蜘蛛糾纏不清之后還想把自己撇清?
真的能撇清嗎?
他伸出手, 一把小巧的帶著毒的念刀向她的心臟飛去, 然后是第二把,第三把。
他很技巧的讓這些念刀看起來都像是潔西卡射出的,果然在第四把念刀擦著安妮的耳朵劃過去之后, 她的表情變了。
看,殺不殺人從來就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潔西卡突然覺得壓力倍增, 她能感覺到對手最后一絲的無所謂也消失了, 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她的嘴角也扯出一抹冷笑:這樣最好,有了殺意, 你就不會過于閃躲了;或許我實力比你差,但包著同歸于盡的思想的我,比你更有優勢!
所以當安妮的絲帶刺穿潔西卡的左胸的時候,對方笑著把拉過安妮把匕首插向了她的心臟。
但下一秒,潔西卡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前方, 手一松, 匕首落到了地上。
我殺人了!
這個意識隨著潔西卡心跳的停止瞬間涌入安妮的大腦, 然后她感覺后頸一痛, 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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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牙游蕩般的在家里亂逛, 當他經過伊爾迷的房間之后,突然停住了腳步, 呆立了一會兒又往后退了幾步,來到房門口;這時他才確定自己剛才沒有眼花。
在清一色黑灰色系的屋內,有一抹刺眼的白。
奇牙走了進去,看著床邊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中的安妮,她如此安靜的低垂了眼,猶如一個仿真人偶。
奇牙又走近了幾步,來到安妮身前,他看著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輕輕的用手在安妮眼前晃了晃:“喂,女人?”
安妮木訥的坐著,沒有任何反應。
奇牙的神色終于變了,他的手慢慢的向安妮的臉伸去。
“奇牙。”在就要碰到她的一刻,伊爾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有什么事嗎?”
“不……那個,她……”奇牙轉過身,看著直直望著他的兄長:“我只是好奇。”
“沒事就離開我的屋子,母親剛剛在找你,去吧。”伊爾迷側了身要奇牙離開。
“喔。”奇牙又看眼安妮,出去了。
在奇牙走后,伊爾迷關上房門,把手中的一疊資料丟到床上,也走到安妮跟前;安妮還是如木偶般靜坐,沒有任何反應。
伊爾迷蹲下來讓自己的目光與她齊平,然后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動作變得十分輕柔緩慢,慢慢地他的手伸到了安妮的后頸停在了某處,過了一會兒,伊爾迷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坐到床邊拿起剛剛丟那的資料,第一頁上幾個大字“血液檢測報告”,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在結論的最后一行上寫著:“系普通O型血型,除血液中血糖較低,無其它特征。”
放下報告,他又一次蹲到安妮面前,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那雙沒有焦距的透明眸子,過了一會兒,他忽地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父親。”來到席巴的房間,伊爾迷禮貌的輕敲了一下房門,在席巴首肯后走了進去。
“什么事?”席巴微笑的看著這個從不讓他操心的長子。
“我想收回兩個月前發布的‘絕殺令’。”伊爾迷答道。
“收回?那個女孩現在在你房里吧。”席巴側了側頭,“你之前申請發布‘絕殺令’的理由是:她將可能威脅到你和奇牙的性命,那么,請求收回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殺死了潔西卡。”伊爾迷說到這略微的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所以現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揍敵客家不對家人出手。”
“這很好辦,讓你姨媽隨便派個女孩殺了她不就可以了。”席巴的身子向后仰了仰,一只手也搭上了沙發背。
伊爾迷沉默,但席巴能從他的沉默中讀出小小的不愿意。
“伊爾迷,我的幾個兒子中,你是最省心的一個。可是你對這個女孩的反應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從你十八歲以來這是第一次。”席巴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能確定,她對你的影響是好是壞,有多大嗎?”
伊爾迷繼續沉默,過了好久,他開口:“我不知道。”
席巴點點頭還準備說什么,伊爾迷又開了口:“她讓我產生欲望,強烈的想要得到的欲望。這種感覺沒有任何人給過我。”
“哪怕她可能會要了奇牙的命?”席巴問道。
“……哪怕。”伊爾迷猶豫著,卻還是肯定了。
“很好。”席巴笑了笑,他站起身來:“揍敵客家很多年沒有辦喜事了。”
伊爾迷望著他的父親,神情中還有一絲不明白。
“你已經把她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了,不管這是不是愛情。不過這不重要,愛情對婚姻而言并不重要。”席巴以過來人的口吻說著:“很多時候,愛情讓人盲目、讓人犧牲;可婚姻會讓人想要活下去,讓人堅強。事實上,婚姻可以產生愛情,愛情卻有可能毀了婚姻。”
伊爾迷聽后,表示了解的點點頭:“那我先去了。”
席巴首肯,目送他的長子離去后,又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嗅著那漂亮的紅色液體所散發出來的香氣,臉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
揍敵客家還是養得起一個閑人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有很不錯的用途。
或許在奇牙結婚生下繼承人之前,伊爾迷就自己先厭倦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伊爾迷看著還是呆坐在沙發上的人,他走上前,輕輕地抱起她,坐到床邊。
他在腦中思考剛剛席巴說的愛情與婚姻的關系,想到席巴說“婚姻可以產生愛情,愛情卻有可能毀了婚姻。”然后又看了看懷中的人,她如同木偶一般空洞的眼神讓伊爾迷有些莫明的惱怒。
明明,是你先說喜歡我的!為什么現在卻不再看著我!
伊爾迷知道現在這樣是不對的,他是殺手,一個優秀的殺手不該有這樣的情緒起伏,可他還是有些在意;在那個戀愛都市里,他是真的想殺掉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男人,包括西索,而且這種心情并沒有因為離開那里而減弱,反而越來越強。
對于潔西卡,從一開始,他就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或者說,他對于誰成為他的未婚妻——之后的妻子,原本一點都不在意,可是訂婚宴上這個女子出現并向他提了三個問題之后,他開始思考了。
如果,妻子的人選是懷中這個女子的話,如果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記的話,她就不得不看著自己了吧……似乎會讓人心情愉悅。
于是,他告訴自己,這將是他的妻子。這么想之后,預期的愉悅情緒并沒有出現,他反而感覺有某種微酸帶苦的情感在他體內滋生出來,扎得心里的某一部分生疼。
伊爾迷又仔細的看著懷中的女孩,她低垂著眼瞼,安靜柔順的被他擁在懷中,身上淡淡的體香撩拔著他的心神。伊爾迷再次伸手到她的頸后,停頓了一下,抽出了兩根細長的念釘。可過了半天,他懷中的人還是沒有反應,于是伊爾迷扳起她的臉和她對視,望進那一片虛無的眼底。
安妮的眼神慢慢的清明過來,當她看清抱著她的人的臉時,恐慌、難過、痛苦等諸多情感一下子涌到她的臉上,她近乎絕望的閉上眼低喃:“伊爾迷……我殺人了……”
伊爾迷小小的怔了一下,然后開口說道:“我四歲就開始殺人了。”
聽到他這么說的安妮又睜開眼望著伊爾迷,發現他眼中的認真后,她自嘲的笑了下,“謝謝。”說完向前湊了下,唇輕點對方的唇:“所以,你不是我的伊爾迷。”
當伊爾迷察覺到不對勁時,安妮手中一張卡片一閃,她就這么憑空在伊爾迷的懷中消失了,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
你不是那個人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