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尉遲龍通過電話后,連傲疲倦地閉上雙眼,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至于尉遲龍要如何將雷因·蒙爾手下的幫派拿到手,那就是他的事了。
尉遲龍向來是個不屑于解釋的人,而連傲相信親眼所見,他親眼見到尉遲龍的親身護衛(wèi)白煞與黑煞分別給他父母灌了什么,然后他們便斷了呼吸,盡管尉遲龍當(dāng)時說自己并沒有喂他們毒藥,但已死無對證。
這幾個月連傲跑了很多的任務(wù),在困倦疲憊中極力想忘掉那些令自己痛苦的事,午夜夢回卻總是會夢見過去一家三口和樂的日子...
如果沒有尉遲龍,沒有尉遲軒,他是不是該過得更加幸福一些,連傲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秋天落葉漫天的時候,連傲終于暫時停止了奔波,回到了尉遲家的那間昏暗的房子,剛放下衣物房門就被人暴力地踹開。
孑然滿臉通紅地大喊:“大哥,我哥呢?「嘯鷹」他們的人在亂說是不是?我哥才沒有死!大哥,你告訴我!”
一向較為鎮(zhèn)定的幺然也紅了眼眶,一母同胞的兄弟現(xiàn)在生死未卜,他們都寧愿相信焰然只是下落不明而不是已經(jīng)死亡。
連傲握著孑然的肩膀,暗示性地拍了拍,無聲地說了句:“會回來的。”
孑然像被擊潰的敗兵一下子倒在地上,捂著眼睛大哭,連日來所有的不安與恐懼像是找到了一個出口般紛紛釋放出來,幺然蹲下身子安慰著他。
那愈來愈大的慟哭聲讓連傲有些煩躁,很多時候,他也很想像孑然這樣一哭了之,哭完就過去了,可是該死的眼淚這東西他貌似根本就沒有!
連傲拿過手機出了門,開著那輛路虎又來到了郊區(qū)父母住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合墓,他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從沒有分開過,連傲不愿讓他們死后分開,便親手將他們埋在了這里。
時隔數(shù)月,原本溫馨的小別墅已經(jīng)遍布灰塵,沒有人料理的花瓣早已凋謝枯萎,在空氣中顯露出一種敗落的美。
在別墅的后方有一座小山坡,那里盛開著頑強的向日葵,被向日葵花包圍著的是一座樸素的墳?zāi)梗B傲站在外頭,仿佛透過墳?zāi)箍吹搅嗽?jīng)相親相愛的父母。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觸摸著上面的字體,那赤紅的刀刻字體提醒著他躺在里面的已經(jīng)是一雙亡人,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們不會這么早死的……
連傲跪在他們的墳前,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們至少還是幾十年好活,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可以自由地旅行自由地生活,而不是失去了寶貴的自由最后躺在這冰冷的地下,不會如此枉死……
而這一切的罪惡與痛苦都是尉遲龍賦予他的,連傲猛然抬起頭,陽光刺痛了他的眼,這個仇不報他會瘋的,他一定會瘋的!
在母親曾躺過的床上休息了一個下午,連傲才眷戀不舍地離開這里,回到那百年不變的昏暗房間里,等待著又一個夜的來臨。
他手指顫抖著,點開了在島上尉遲軒房里的監(jiān)控。
島上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尉遲軒正坐在床邊安靜地看書,連傲光著膀子瞇著眸子看著屏幕上優(yōu)雅的男人,表情冷漠。
衛(wèi)鈞拿了一杯清腸胃的檸檬茶遞給尉遲軒,隨后坐在他床邊說了些什么,尉遲軒微微一笑,只短短一秒便讓屏幕前的連傲失神。
衛(wèi)鈞神色猥瑣,不知怎么的變出尉遲軒的手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尉遲軒用力地放下杯子,雙頰粉紅,有些微怒地睨著他。
衛(wèi)鈞狗腿般地將手機遞了過去,幫他撫順了炸開的毛,尉遲軒小心地將手機藏回枕頭底下,順帶踹了衛(wèi)鈞兩腳。
連傲對他們相處得如此自然頗為不爽,下一秒手指一動,便用行動電話撥了衛(wèi)鈞的行動號碼,冷冷發(fā)號司令道:“衛(wèi)鈞,原地五百個青蛙跳,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