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汐掙扎著就要離開病牀,她急急的掀開身上的被子,手上傳來的牽扯讓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是輸液管的針頭還插在手背上,她剛想煩躁的一把扯去,就被沈祈訣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雙手,不讓她再亂動一下了。
“汐兒,你幹什麼?!”
沈祈訣不明白,爲什麼此刻的薛岑汐會是如此的激動。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你讓我走!”薛岑汐激動的掙扎起來,拼命反抗著沈祈訣的靠近。
怕自己不小心會傷害到她,激動之下,沈祈訣也只好朝著她大吼出聲:“薛岑汐!你給我冷靜點!”
然而病牀上掙扎著的小女人壓根就不理會他的話,仍舊一個勁的掙扎著,見手被他壓制著,她甚至激動的用腿去踹著攔著自己的男人。
見她如此激動,沈祈訣俯下身去,只有用自己的身體壓制住她不斷掙扎的身子。
還好,沒一會兒後,醫(yī)生和護士就來了??吹讲椛险按虻没馃帷钡膬蓚€人,都是愣了愣,而後迅速反應過來,全部都湊上去壓制住亂動著的病人。
一旁的護士正在準備著鎮(zhèn)定劑,薛岑汐卻是在病牀上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起來:“放開我,我不要在這裡……你們放開我?。?!”
看著那麼多人都壓制著病牀上自己心愛的小女人,沈祈訣心間是從未有過的心疼。可是,卻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無能爲力。
“汐兒……不要亂動……冷靜點……”
一個護士緊緊的抓住薛岑汐不斷揮舞著的手臂,給她打著鎮(zhèn)靜劑。細細的針尖刺破薄薄的皮膚,直達血管深處,卻引來牀上的人兒壓抑不住的呻吟出聲。
“輕點!”
看到她痛,他的心底又何時好受過。他急急的囑咐著打針的那位護士小姐,卻讓護士一瞬間就紅了臉頰。
沒一會兒後,薛岑汐在藥物的影響下,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她大大的眼睛無力的睜開著,卻是茫然和毫無焦距的,靜靜的凝視著病房內(nèi)高懸的屋頂。
“沈先生,下次不要在讓病人這麼激動了,她的身體……”
田醫(yī)生還沒有說完,沈祈訣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而後,徑直走到薛岑汐的牀邊?!拔抑赖摹?
他靜靜的站在病牀邊上,離著牀上的人兒有一段的距離,他不敢靠近,怕又引起她變得激動。
“汐兒……”他輕輕開口,叫著她的名字,有很多話想要說對她說。
她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都快要急瘋了。可是此刻,她醒了,卻是不願再面對自己,致使再多的話語,也都讓他深深的哽咽在了喉嚨裡,發(fā)不出一個字。
最終,他靜靜的注視著牀上仍舊迷茫的凝視著房頂而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女人,只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汐兒……”
然而,薛岑汐卻只是微微動了動捲翹的眼睫毛,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沈祈訣低低的嘆了口氣,仍舊自顧自的說著:“汐兒,你也該餓了吧……我去給你買早餐……”
他說完,看了眼仍舊毫無反應的她後,微微頓了會,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身後,病牀上的薛岑汐靜靜閉上了雙眼,眼角,有微熱的液體漸漸滑下,可是,她已不想再管了。此刻的她,只覺得累……好累好累……
明明知道他的離開,會是自己逃走的最佳時機,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原因,她的腦子已經(jīng)昏沉沉了。她什麼也不想做了,只想睡,只想一睡不醒……
冷之昱和冷之逸到達醫(yī)院的時候,沈祈訣剛好出去買早餐了。他們看了眼病牀上靜靜睡著的薛岑汐,就退出了房間。沈祈訣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兩個同樣高大的身影,斜靠在走廊對面的牆壁上說著話。
“老大……”
見到沈祈訣,冷氏兩兄弟率先和他打著招呼。要是在平時,沈祈訣一定會嘲笑他們兩個大男人還有什麼好聊的,可是此刻,他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結(jié)果怎麼樣了?”
沒有過多的猶豫,沈祈訣直奔主題。而這一點,對他,以及對病房內(nèi)的小女人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
冷氏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微微沉吟了會兒,還是冷之逸率先開了口。
“瑞士這邊,還沒有發(fā)現(xiàn)合適的腎源。我們已經(jīng)呼籲國際紅十字會的幫助了,希望在全世界範圍內(nèi)尋找可能的腎源。國內(nèi),也已經(jīng)著手在查了?!?
“嗯,知道了?!鄙蚱碓E淡淡的迴應著他們的話,彷彿這個結(jié)局是意料之中的事。
“小汐還沒有吃早餐,我先進去了!”沈祈訣說完,就轉(zhuǎn)身向著病房走去。在進去的前一刻,他微微頓了頓,但卻並沒有回首,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後,就開門進了病房。
他說:“之逸,一定要快……”
VIP病房內(nèi)
沈祈訣站在臥室的入口處,他沒有上前,只是靜靜看著病牀上仍舊睡著一動不動的人兒??粗苍敵了娜蓊?,此刻,他的心底,才微微泛起了些叫做滿足的情緒。
可是,一想到她的病還沒有著落,他的心底,又被濃濃的心酸覆蓋了。
怎麼會這樣?她這麼美好、這麼單純、這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得了這種病呢?
難道,真的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沈祈訣輕輕的走到病牀前,見她睡得沉,便將手裡買的早餐放到一旁的櫃子上,等她醒來了再熱給她吃。
他在牀邊矗立了好一會兒後,才輕手輕腳的坐到了牀邊上,默默的看著病牀上,仍舊臉色有些蒼白的薛岑汐。
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伸了出去,在將要觸碰到薛岑汐的前一刻頓住了,可是,他卻沒有收回手,只是片刻,就又伸向前去,輕輕颳了刮某人小巧的鼻尖。
然而牀上的薛岑汐仍舊毫無知覺的樣子,沒有醒過來。
即使是這樣,沈祈訣仍舊淺淺的笑著。愣了會兒後,他纔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匆匆將手伸進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
看了眼牀上的小女人,他輕輕的嘆息一口氣,而後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來,伸出一隻手,輕輕執(zhí)起薛岑汐沒有輸液的那隻手,而後,拿起盒子裡的那枚戒指,緩緩戴上了她纖細的手指。
這枚戒指,還是那隻他丟棄在機場的那一枚。想到當時的自己,沈祈訣就恨不得拿槍斃了自己。
她都已經(jīng)病倒這份上了,他居然還那樣對她發(fā)脾氣。而且,就算再怎麼生氣,他也不能將見證他們感情的求婚戒指給扔了纔對。
昨天晚上,知道她離開真相後的沈祈訣,就像是突然醒悟過來般,匆匆趕到機場。站在仍舊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他找了一圈又一圈,即使是叫上了機場的人員一起幫忙找,仍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後,見找不到了,他怕醫(yī)院裡的薛岑汐會突然醒過來,正在猶豫時,一旁走過來一個女孩子,問他是不是在找她手中的東西。
他低下頭去,就看到了那枚正閃閃發(fā)著光的戒指。它就靜靜的躺在那裡,仍舊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彷彿,從未被人拋棄過。
“謝謝你……”沈祈訣緊緊握著手中的戒指,真誠的和對面的女孩兒道著謝。
女孩兒卻是甜甜的笑了:“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你女朋友真幸福!”
沈祈訣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沉默的笑了笑。他的女朋友,他的汐兒,真的,幸福嗎?……
冷硬的戒指剛剛觸碰到薛岑汐瘦削的手指時,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瞬間就縮回了手,而後緊緊握在一起。
沈祈訣疑惑的擡頭看向牀頭的人兒,就正好碰上了薛岑汐剛剛睜開的眼,只是眼裡早已是一片清明,看不見任何剛剛甦醒的痕跡。
看來,她其實早就醒了,只是知道他在身邊,就沒有睜開眼理自己而已。
不過,沈祈訣卻也不戳破,對於她的疏離並不以爲意?!靶蚜??”
見她並沒有要回答自己意思,他也不怒,仍舊伸手握住薛岑汐緊握成全的那隻手,試圖給她戴上戒指。
“戒指,我又找回來了……對不起……”他試圖鬆開她緊握的手指,但後者只是更緊的握住,絲毫不退讓。
“汐兒……”他輕輕的嘆息出聲,沒有再逼她,卻仍舊握著她的手不放?!霸俳o我一次機會,好嗎?……”
薛岑汐仍舊沒有看他一眼,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彷彿周遭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係了。
見此,沈祈訣也不再強求,將戒指收進盒子裡,放在牀頭的櫃子上後,便拿過之前剛買的早餐來。
“肚子餓了吧,我買了桂花粥,味道還不錯,你也嚐嚐……”
他說著就用勺子舀了勺碗裡的粥,送到自己嘴邊小小抿了口,見溫度適宜後,才送到薛岑汐的嘴邊,動作親暱得,彷彿他們兩人仍舊獨處在浪漫的法國般,從未發(fā)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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