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把他們給丟出去不就好了嗎?
第二天一早,樂珊醒過來的時候,池墨正在跟安綺雯交待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另外特意叮囑安綺雯看著樂珊好好吃飯。
樂珊盯著池墨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聽他一點一點的交待,她心里暖洋洋的,腦海中回想起昨晚池墨顧忌她傷口硬憋著的樣子,她臉上忽的燒了起來。
“怎么回事?你臉好紅,發燒了嗎?”安綺雯一抬眼就看見了樂珊雙臉通紅,急急忙忙走過來,伸手就去摸她的額頭。
“有沒有哪不舒服的?”池墨的心也提了起來,等安綺雯收回手,他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然后比對自己額頭上的溫度,微微皺眉,“有點燙,我讓護士拿體溫計過來。磐”
樂珊想跟他說不用的時候,池墨已經走了出去。
“瞧他緊張的那個樣子。”安綺雯笑著看向樂珊,“剛剛交待了一大堆,看他著急的那樣,像是恨不得我拿筆記下來似的。”
樂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就是太緊張了。”
“緊張點好,看他這么照顧你,三叔也能放心。”安綺雯扶著樂珊坐了起來,替她披上披肩,又掖好了被角,“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點好起來,我聽說他們把你們婚禮的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你們兩個主角登場了。候”
“嗯?”樂珊沒反應過來。
“老三和老六都訂好了酒店和婚慶公司,確定好日子后,他們就開始準備布置現場。”安綺雯掩唇一笑,對于那幾個兄弟著急的準備,她只覺得有趣,“池伯母包辦了所有瑣碎的事情,三叔雖然不想看你這么早嫁出去,但也在準備著你出嫁的東西。”
樂珊臉上越來越紅,正不知道說什么好,池墨帶著護士進來了。
樂珊量了體溫,37度8,低燒,池墨擔心是傷口引起的低燒,所以特意給鄧何然打了電
話。
鄧何然值完夜班回去,剛睡著就被池墨吵醒,聽說是樂珊的事情,鄧何然也沒多說什么就趕了過來,檢查過后,表示的確是因為傷口引起的低燒,不過是因為傷口在愈合,身體抵抗力弱了些,沒什么大事,用物理降溫的方式就好。
樂珊這一發燒,池墨猶豫著改時間去找池振彥,但樂珊卻不同意,她堅持讓池墨去忙他的事情,她這邊有安綺雯,還有鄧何然在。
池墨皺著眉,最后考慮到今天的事情,最終點了點頭離開。
池家老宅子,池墨跟著管家往書房走去,這個地方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地方,就算是小時候,也很少在這里住過。
“池少今兒怎么來了?”柳眉站在二樓,眉眼彎彎的看著池墨。
池墨頭也不抬,徑直往前走,本來給池墨領路的管家腳步一頓,看了柳眉一眼后,管家匆匆追上池墨。
“真是什么樣的人教出什么樣的兒子,沒規矩。”柳眉懶懶的靠在欄桿上,口吻里帶著諷刺。
池墨理都沒理她,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柳眉擰眉,她本想故意激怒池墨,但池墨每次都是無視她的態度,讓她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人心里不爽。
在柳眉印象中,池墨很少會來這邊,他今天過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想到這里,她緩緩下樓,正要靠近書房,卻被管家攔住。
“老爺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管家擋在書房門口,一副恭敬的樣子。
柳眉猶豫了一下,冷哼了一聲后,她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隨手拿了一本書,兩眼卻時不時掃向書房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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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池墨將包里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池振彥桌子上。
池振彥掃了一眼之后,臉色微變,雙眉輕蹙,“這是什么?”
“離婚協議書。”池墨站在桌子前,嘴角一勾,“我是徐靜萍徐女士的律師,她要和你離婚。”
池振彥臉色一黑,砰地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瞪著池墨,兩眼快要噴出火來,“你再給我說一遍。”
“池先生,徐女士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你可以先看一下內容。”池墨聳了聳肩,將離婚協議書往池振彥面前送了送。
“把你媽給我叫來!”池振彥被池墨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兩手撐在桌面上,看著池墨那一臉淡漠的神情,池振彥低吼了一句:“你不叫是吧!混球!”
池振彥揚起手要打池墨,池墨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池振彥的手揮了個空,他恨恨地咬牙:“你——”
池墨漫不經心的看了池振彥一眼,神色淡如水,冷聲道:“在你們離婚期間,池先生是不能私下聯系徐女士的,這一點在附屬協議中。”
“去TM的協議!”池振彥被他們兩母子的行為氣得罵臟話,下一刻,他像瘋了似的撕碎了桌子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惡狠狠的說:“告訴她,我不會離婚的。”
池墨早就料到池振彥會這么做,他只是扯了扯嘴角,輕聲道:“如果池先生不接受協議離婚,那徐
女士將會采取訴訟離婚。”
“池墨!”池振彥怒吼了一聲,“你是我兒子,她是你媽,你幫她跟我離婚,這種事情傳出去有什么后果,你想到沒有?”
池墨毫不在意池振彥的暴躁,反問了一句:“當初你把柳眉接回來的時候,就該料到這個結局。”
被嗆聲,池振彥臉色陰晴不定,一雙手攥成了拳,額頭上青筋浮現。
“池先生,如果你還擔心外界的看法,不如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池墨淡然的從包里重新拿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到桌上,這一份和被撕毀的那一份一模一樣,“說實話,你現在的感受,還不及徐女士這些年所受委屈的十分之一。”
池振彥默然,腦海中浮現出徐靜萍的容顏,嫻靜的、淺笑的、生氣的、淡漠的……
“池先生,徐女士不想再看到你,所以,如果有什么問題請直接聯系我。”池墨沒空看池振彥那張臉上是什么表情,他還在為樂珊的身體擔心,“當然,我也是很忙的,如果是無關離婚的事情,請不要聯系我。”
“她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是你,是你跟她說了什么?”池振彥想不明白,柳眉早就接了回來,徐靜萍搬出去之后又搬了回來,她為什么要過這么多年后再跟他離婚,唯一的解釋就是昨晚在醫院里,池墨跟她說了什么,才讓徐靜萍做出這么荒唐的決定。
“你認為,她是為了什么忍耐這么多年的?”池墨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殘忍,“愛嗎?從你和柳眉搞上了還生下兒子帶回來,她對你的愛早就沒了,至于她為什么再搬到你那住,你不妨好好想想。”
池墨的話,池振彥不可否認,但他仍然不相信徐靜萍會跟他離婚,他們是彼此相愛才在一起的,結婚最初,他們說過不離婚的,為什么她提出了離婚?
有一件事,池振彥忘記了,或者說他刻意從記憶中抹除了這件事,結婚的時候,他和徐靜萍不僅約定了不離婚,還說好了一生一世一心人,是他先背棄了他們的約定。
“池先生,沒有人會在痛苦和傷心后繼續愛,徐女士并不傻,她值得更好的生活。”看著池振彥臉上的驚詫和不甘,池墨冷笑。
“三天。”池墨伸出三根手指,“給你三天考慮時間,三天之后,這份離婚協議書你還沒有簽,我們將會在法庭見。”
見池墨要走,池振彥咬牙開口:“這是你對我的報復嗎?是報復當年我對你見死不救,還是報復我不許你娶那個女人?”
“我娶誰跟你無關,而且她已經是我的太太了。”池墨走到門口,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側過頭對池振彥笑了下,“如果非說這是我對你的報復,那應該是報復你這么多年殘忍的對我母親。”
說完,池墨拉開
房門,大步離開,房門一落,池墨看了一眼客廳里的柳眉,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我應該恭喜你。”池墨沒有理會管家的眼色,往前走了兩步,直視柳眉的雙眼,“你很快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池太太。”
柳眉被池墨恭喜的莫名其妙,聽到他后半句話,她眼中一亮,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徐……大姐她要和老爺離婚?”
池墨看了一眼書房大門,“那要看他肯不肯簽字了。”
不等柳眉再問什么,池墨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柳眉呆愣在原地,心里琢磨著池墨的話,難道池振彥不同意跟徐靜萍離婚?他怎么可以這樣?她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個名分,她的隱忍難道還不如一個冰冷的徐靜萍嗎?
安以淮家里,樂振濤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和安以淮面對面。
樂振濤和林倩昨天離開之后,在家合計過,今天由樂振濤一個人過來,都是男人,樂振濤相信他和安以淮兩人面對面談話要更合適一些。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樂振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副倦容的看著安以淮,“這幾天聯系不到珊珊,我們原本是想來看看珊珊的,昨晚回去我太太因為想女兒病倒了,所以我想著再過來一趟。”
說到這里,樂振濤舔了舔嘴唇,抬起眼皮看了安以淮一眼,“不知道安兄能不能讓珊珊跟我回去一趟,我太太實在是想她想的厲害。”
“不能。”安以淮斬釘截鐵。
樂振濤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安以淮會說出這種話,好一會他才緩過來,眉頭一皺,“安兄,好歹我們是珊珊的養父母,我們照顧她二十多年,難道她現在是安家的女兒,我們就不能見她了嗎?”
安以淮雙手環胸,倚在沙發上,斜睨著樂振濤,一聲不吭。
樂振濤敢一個人過來,有一部分原因是昨天他們發現安以淮似乎不善言語,他很少言,所以樂振濤認為自己一個人足夠擺平安以淮。
料到安以淮會沉默,樂振濤繼續說:“我們不是要跟你搶女兒,只是想看看珊珊,二十多年來,珊珊一直陪在我們身邊,安兄難道你真要這么殘忍嗎?”
“既然如
此,當初何必跟池墨做那交易?”安以淮冷冷的看著樂振濤。
“那是被池墨逼得。”樂振濤回答的理所當然,他揚了揚頭,“如果我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讓我坐牢!”
“樂振濤,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安以淮看夠了樂振濤的自以為是,“你想要什么,直說。”
樂振濤只是愣了一下,心里想了又想,繼續按照之前的計劃,堅持道:“想見見珊珊。”
“最后一次機會。”安以淮厭煩了樂振濤的裝腔作勢,“現在你說出來,我還可以滿足你。”
“我們養了她二十多年,現在只是想看看她。”樂振濤說的隱晦,“我們雖然不是她的親爹媽,但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你不讓我們見她,這事說出去,怎么都不成道理。”
安以淮冷冷一笑,這就是樂振濤的本性,一想到自己女兒在他們家里遭受到的事情,安以淮只覺得心里一陣陣發痛。
“感情?真有感情,你會把她拱手讓人?真有感情,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你會不知道?”安以淮諷刺,然后朝樂振濤擺了擺手,“我安家不歡迎你,別再來。”
樂振濤沒想到安以淮會下逐客令,他十指攥緊,眉頭緊皺,“安先生,現在不少人都盯著安家的事情,你這么對我,就不怕我在外面說些什么嗎?”
“隨意。”安以淮擺了擺手,那樣子像是在打發樂振濤走。
這下樂振濤是真的愣了,他剛剛說過的那些話,每句都帶著威脅,這安以淮怎么像是沒聽懂似的,還敢把他趕出去?
見樂振濤站著不動,安以淮叫來了管家,讓管家把樂振濤帶出去,而他則去了后院。
“安以淮,你居然這么對我?”樂振濤不走,管家直接拽著他的胳膊往門口走去,邊走邊大喊大叫:“我替你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你就這么對我?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樂振濤越說越激動,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聽到他這番話,還以為安以淮對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然而,不管樂振濤怎么叫喊,安以淮連理都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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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振濤在安以淮這邊吃了虧,他心有不甘,轉念一想,掏出手機給池墨打了一通電
話。
池墨正好從池家出來,聽樂振濤說找他,他約了他在咖啡廳見。
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廳,池墨要了一間包間,樂振濤比他慢一步進來,一見到池墨,樂振濤臉上立馬掛了笑。
“池墨啊,最近珊珊干嘛呢?怎么都找不見人呢?”想要在安家討便宜,樂振濤覺得還是要直接去找樂珊,但樂珊最近電
話沒人接,所以他才找了池墨來。
“有話直說。”池墨不愿意在樂振濤面前提樂珊的事情,他冷著臉看了樂振濤一眼,“樂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了?她如何跟你無關。”
被池墨諷刺了兩句,樂振濤聯想到在安家所遭受的事情,他咬了咬唇,“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替安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這女兒我不能白養。”
“五百萬還不夠?”池墨挑了挑眉,看著樂振濤的眼中滿是寒意。
樂振濤在池墨面前,不像是在安以淮面前,他笑得有些無賴,“五百萬只是買我和她沒有關系,不知道我把那協議發給各大媒體,不知道池律師以后會怎么被人議論呢?”
“開價吧。”池墨倒是不怕樂振濤所說的,他是不想因為這件事鬧到樂珊面前,到時候不知道那丫頭又會怎么想。
樂振濤嘿嘿一笑,“不愧是池少爺,說話真是痛快啊!”
“少廢話。”池墨從包里掏出支票本,抬起眼皮看了樂振濤一眼,“一千萬,拿了滾。”
“好。”樂振濤笑了笑,看池墨在支票本上刷刷寫著,心里卻在想,在池墨這拿了一千萬之后,樂振濤和池家那邊該怎么再拿錢呢?
把支票甩給樂振濤之后,等樂振濤一走,池墨掏出手機給花無敵打了一通電
話。
“池少,什么事?”花無敵的聲音懶洋洋的,像是沒有睡醒,他頓了一下,“不是問我要柳眉的信息吧?你倒是挺著急的。”
“不是。”池墨冷冷的打斷了花無敵的話,低聲道:“找人跟著樂振濤,不許他去找樂珊。”
如果不是考慮到樂珊那邊,池墨會選擇把樂振濤一家給送走。
“那老貝戔東西,直接把他丟出去港城不就完了嗎?”花無敵輕哼一聲,對池墨的安排有些不滿。
“行了,按我說的做。”池墨冷冷說了一句,掛了電
話之后,他便開車去了醫院。
“怎么樣?燒退了么?”池墨一進病房,見樂珊睡著,低聲問安綺雯。
“退了,這會剛睡著。”安綺雯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小點聲,“何然說,她可能還會再發燒,不要緊。”
“嗯,知道了。”池墨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樂珊病床前,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心底松了口氣。
“你這么緊張,她看了也會有心里壓力。”安綺雯站起來,在池墨肩膀上拍了兩下,“人交給你了,我還有事。”
“嗯。”池墨點點頭,等安綺雯走之后,他出去倒了杯水,一回來就見樂珊睜開眼盯著他看,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我吵醒了你?”
樂珊搖了搖頭,沖他伸了伸手,池墨趕緊走過去,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抱著她坐起來。
“事情怎么樣?你有沒有為難?”從池墨走后,樂珊一直在擔心他的情況。
“沒有。”池墨淡淡一笑,捏了捏樂珊的手,柔聲道:“哪敢有人欺負我啊?”
樂珊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她是擔心池墨的父親會對他發脾氣,但關于池墨家里的事情,她知道池墨不愿多提。
察覺到樂珊的情緒,池墨抱緊了樂珊,唇瓣親吻她的額頭,笑道:“傻瓜,我不氣著他就算不錯了。”
樂珊想了想這件事,無奈的笑了下,“媽那邊怎么樣了?”
“池煜陪著,從那邊出來,我給她打過電
話,立場很堅定,沒有轉圜余地。”池墨把樂珊的手放在自己手上,隨意的比劃了一下,心里卻記下了樂珊手指的大小,“現在就看池先生怎么選擇了。”
在樂珊印象里,池墨一直稱呼他父親為池先生,稱呼他母親徐女士,直到昨晚徐女士的稱呼才改變成媽。
“他不同意?”樂珊有些意外,那樣一段婚姻,難道池振彥不覺得別扭嗎?
池墨想了下柳眉的神情,淡淡一笑,“我給了他三天時間,這三天會發生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