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長貴的這話以后,徐云德似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照老道你這么說來,這小張確實有些可疑,但反過來想,我們跟他素未謀面,他為何要騙咱們呢?”
王長貴擼著胡須說道:“這便是我找你們前來的首要原因了,正因想不通他騙咱們到底是作何居心,所以我們才不能不小心行事,這卉丘山一行,可不是一天兩日的事情,有這么一顆不安的因素跟在我們身旁,絕非好事,所以說我們須得處處提防才是!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古人所云一向有理。”
劉萍點頭道:“大仙說得不錯,小張口口聲聲說家人是被妖怪殺害,我以為這絕不是空穴來風,試想一下,尋常人怎么會張口妖怪,閉口妖怪?”
徐云德疑惑道:“妹子的意思是……這小張跟那些妖怪之間,還存在著某些關系?這不大可能吧,修煉成型的妖物,怎會輕易與人為伍!就算真要跟人類勾搭的話,也不會找上小張這么一個毫無道業的尋常男子呀!”
王長貴搖頭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正常情況下,妖是不屑與尋常人為伍的,可這卻并不能囊括全部,眼下這小張處處透著可疑,說不定就是那仍常人難以想象的特例。”
徐云德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我倒要看看,這小張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隨之,三人又簡短的聊了一些后,便一同回了叢林木屋。方一來到屋前,便見小張正將一些風干了的野獸肉,掛在屋檐底下。徐云德見狀,大為好奇的上前問道:“張兄弟,你這是在做什么?”
小張道:“哦……是徐大哥,你們回來啦。這深山老林里多有野獸出沒。所以我勸大伙兒最好不要四處亂走,很危險的?!?
見小張言辭有些撲朔,徐云德心頭更覺可疑,隨即說道:“這點你就放心吧,若是連尋常的野獸都怕,我們又怎好言說要替你收服那些妖物呢!對了張兄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何要將這些風干肉掛在這里呀?就不怕被野貓叼走?”
小張答道:“這林中潮起很重,我是怕這些肉干時間長久了會發霉,所以這才拿出來晾曬一下。三位,外頭天冷,你們快進屋去暖和吧,我曬完這些就回去?!?
劉萍三人一起點連點頭,隨之便沒在跟小張多說,徑自會到了房中。此時,慕丘痕正和馬圣在下五虎棋,莊釧在一旁觀戰,葛家兄弟則靠在火爐邊上,悶頭大睡,叵蓉和小雙兩人則湊在一處,低聲談著私房話。
劉萍開口道:“雙兒丫頭,蓉妹妹,你們在聊什么呢?”
見是劉萍她們回來了,叵蓉和雙耳神色先是一喜,隨即叵蓉又急忙沖她三人做了一個噓的姿勢,;劉萍他們見狀,好奇的走了過去,低聲問道:“怎么了?”
叵蓉小聲在劉萍她們三人耳邊說道:“你們走后,雪球跟我說這屋子里有一股妖氣,雖然被松香的氣味蓋住了,但它還能聞得出來,另外,他還叫我們提防著點那個小張。說完這些以后,雪球就跑出去了,也不知要去做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們說接下來該怎么辦呀?”
王長貴低聲道:“蓉丫頭無須焦急,雪球乃是道業高深的靈獸,它自會沒事,我們不用替他的安慰憂心。另外對于小張,我們也發現了他的可疑之處,只不過現在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暫且先靜觀其變,看他葫蘆里到底再賣什么藥!”
徐云德點頭道:“剛才小張說他要把已經風干的肉拿出去晾曬,這么冷的天,那些沒了水分的肉干怎會發霉,這家伙一定沒安什么好心,說不定今晚就要起變故了,大伙兒都別睡死,小心提防著點,別到時候被那家伙弄了一個措手不及?!?
小雙點頭道:“嗯,知道啦……可是……”說這話時,眼神不由的撇想了一邊睡的正酣的葛家兄弟。
徐云德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倆傻缺……”
叵蓉道:“要不要我去叫醒他們呢?”
劉萍搖頭道:“算了吧,他們倆演技本來就差,若是將事情告訴了他們,說不定會穿幫的,倒不如就由他們睡好了,只要我們小心點,多半不會出什么紕漏,另外一旦東窗事發,我想他倆自會醒來的。”
正說著,小張一邊向手上哈著熱氣,一邊開門進了屋子,張口道:“真冷呀外頭,還是屋里暖和!”
徐云德道:“肉干兒都曬完了么?”
小張點頭道:“嗯,都掛起來了,得我們離開之前,我將其再重新收起來就好,這樣一來,就不會發霉了。自古以來我們村兒的獵戶都是這么做的……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明日咱們還得趕路,大伙還是早些睡吧,這獵戶木屋其實還并不屬于卉丘山深處,依舊在邊緣地帶,等真正進了深山以后,路更加難走,并且也不會再有這么一個歇腳之處了,所以說,趁現在大伙還是養精蓄銳比較好一點?!?
劉萍點頭道:“多謝小張兄弟提醒,我們這就休息,你也早點睡吧,剛從山里回村兒,還沒來得及回過氣兒來,就又跟我們進來了,想必也疲憊的很。”
小張聽了這話,神色稍顯有些不大自然,摸了摸后腦勺道:“有勞姑娘掛心了,只要能替家人報仇,就算再苦再累,我也毫無怨言?!?
徐云德笑道:“兄弟果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吶!”
閑扯少許,眾人紛紛找了快合適的地方,鋪了些稻草,就地躺下休息了。唯一的一張木床,自然讓給了三個女性。很快,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門外的山風呼嘯不絕,此夜星月無光,似乎注定就會是一個無眠之夜……
午夜將至,除了葛家兄弟以外,所有人都沒有睡著,雖說閉著眼睛,但是卻悉心的聽著周遭的任何一個微弱的聲響。
突然,狀若熟睡的小張翻了個身,細微的動靜,頓時引起了劉萍等人的注意,微微睜開眼睛,透過黑暗,只見此刻的小張臉上,哪有半點的睡意!他正瞪著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看看們口和窗口的方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東西!
見此情形后,劉萍心中暗想,這小張會再等待什么呢?難不成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妖怪?
沒過多會兒兒,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悉索聲,雖然聲音很小,但在此種月黑風高的荒山之內,卻顯得十分的蹊蹺、詭異!
“來了嗎?”劉萍等人皆在心中暗想。再看小張,似乎也聽見了這個聲響,隨即他的臉上竟是流露除了一陣欣喜,并且馬上有閉上了雙眼,裝睡起來。
“吱……”緊隨其后的聲響傳來,卻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偷眼看去,卻見自門外走進了五個身高大相徑庭的“人!”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五只怪物來的貼切有些,那些人高與叵蓉相仿,臉上長滿了灰褐色的長毛,一雙眼睛似是充血,通紅通紅的,另外,它們的爪子又尖又長,簡直比化作半人半仙的劉萍還要夸張。
這五只怪物先在屋內環顧了一圈,嗅了嗅氣味之后,隨即似乎是極為興奮的揮動了幾下爪子、伸了伸猩紅的長舌頭。
另外,隨著這五個怪物的進入,一股輕微的腥臊之氣也隨即撲進了大伙兒的鼻腔。
劉萍皺了皺眉頭,在心里暗自想道:“這是什么味兒啊,怎么比狐貍身上的騷味還要難聞……”
終于,五只怪物忍不住了開始行動了,它們在屋內分別挑了一個有人躺著的地方,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眼見想床逼近的怪物,尖細的爪子就要碰到叵蓉,劉萍忍不住了!
誰料正當她剛準備動手之際,卻聽另外一邊傳來了徐云德的話,他喊道:“什么玩意兒?身上咋這么難聞!”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五只怪物都嚇了一跳,就連“熟睡”中的小張也不例外。
與此同時,其余人也紛紛起身,原來在睡覺前,大伙早已有了安排,此時那五只怪物恰巧被圍在了屋子中間。只不過它從它們的眼神看來,似乎并沒有想要逃跑的意圖!
其中一只操著刺耳的嗓音說道:“還挺機警嘛,本想快些吸了你們的精血,也好叫你們死的干脆一些,看來現在是大可不必了。”
王長貴冷哼道:“誰生誰死,現在就妄下結論,似乎還為時尚早吧!你們到底是什么怪物,為何會在這獵戶木屋里害人,還有那山腳村里的一家四口,是不是你們所殺,速速給我從實招來,如若不然,貧道定要你們生不如死,后悔投胎為妖!”
五只怪物一聽,神情先是一愣,隨即齊齊大笑道:“老頭!你好大的口氣。見你這須發皆白的模樣,多半是將要入土的人了吧,都說人老則穩,怎么你卻與之相反,越老越暴躁了呢!既然你這么急著尋死,那我們就先從你下口吧。至于那幾個女人的精血,想必定然美味,我們留到最后,細細品味!”
這時,正酣睡中的葛家兄弟,也終于被吵醒了,只見他倆揉了揉眼睛后,卻看到屋子里出現了五只模樣駭人的紅眼怪物,神色頓然一驚,隨即葛五說道:“這都是些啥玩意?”隨即又嗅了嗅氣味,頓時一臉惡心地說道:“真他娘的臭!”